要是李承哲知道这件事情又会怎么办,他会容忍自己被其他人碰过吗。
齐安然战战兢兢,但是也想着不管这个孩子是谁的,总之是不可能被留下来的。
只是准备工作还没有做完全,意外就先发生了。
明明和平常一样都是走着同样的路,偏偏今日就不知从何窜出一只小猫直直冲着自己的肚子扑过来,若说以前她身边还有不少丫鬟可以挡住,可是在被李承哲冷落之后来回出行都没人愿意跟着她,身边就只有一个贴身丫鬟,在小猫扑过来之后那死丫头竟也是吓得一躲,还捎带自己一不留神摔倒在地,斥责声已经冲出喉咙,可是在余光看见一地红色鲜血的时候,齐安然就知道自己完了。
皇上初进来片刻齐安然也是醒着的,只是头脑发晕再加上还没想好对策所以不愿睁开眼睛罢了。
齐安然双拳紧握,微微垂首不语,眼角余光却时不时地就往小几前微低着头把玩着手中茶杯的皇上方向看一眼。
心中所想则是李承铉那么爱自己,只要将侍卫之事和盘托出,自己又是受害人,一定会逃过此劫的。
如此想来 ,齐安然面上现出轻松之态,甚至有点感激那个侍卫的出现,若这个孩子真是李承哲的,那此时就更是没有理由脱身了,不过还是有些不甘,如果是李承哲的还真想保住这个孩子,毕竟这是以后真命天子的第一个孩子。
“你可知罪。”陆时年不多说,每次只是短短几个字,他很享受由上而下这样看着猎物紧张害怕的表情,感觉一切尽在掌握中。
齐安然心里有谱之后倒是不那么怕了,顿了片刻才答道:“臣妾不知,还请皇上明示。”
“啪”一声,陆时年将手中的茶杯重重掷在齐安然边上,茶杯碎裂迸溅开来,有几块碎屑似乎打到了齐安然的身上,只见她身子抖了两抖终于还是跪住了,淡黄色的茶渍就像是泼水画一般在衣服下摆处晕开。
周围的人马上都瑟瑟缩缩跪下,头埋得更低了,皇上发起脾气来可真可怕,要杀就杀一个可千万别连累我们掉脑袋,心里恨得牙痒痒,只恨不得立即将齐安然推出去五马分尸以解了圣上的怒火。
“明示?你还敢要明示?徐青,去给齐妃把把脉,齐妃最近脸色如此不好,可是生了什么病吗?”陆时年站起身y-in冷地盯着齐安然。
齐安然整个人颓唐下来,瘫坐在地上似乎用尽了全身的语气,转而手脚并用爬到陆时年的脚边,泣不成声:“皇上,皇上,臣妾冤枉啊,臣妾是被迫的,皇上,是有人陷害臣妾,皇上一定是有人嫉妒臣妾,请皇上替臣妾做主啊。”
陆时年低低叹了口气,走至一边不再看她,语气里似乎有些妥协:“安然,朕以前是那么的爱你,你为什么眼里从来都没有朕呢?”
齐安然眼泪决堤,身形猛地一顿,抿了抿唇额头紧紧贴着冰凉的地面,嘴里反复哭喊:“皇上,臣妾知错了,皇上,求皇上再给臣妾一个机会好不好?”
“朕再给你一个机会,那么谁来再给朕一个机会呢,齐安然,朕在你身上用了多少心血你不会不知道吧,平常人家尚不能容忍自己的妻子红杏出墙,何况朕还是天家之子。齐安然,朕到底是有多宠爱你,才让你说出这般得寸进尺的话呢?”
齐安然重新跌坐下去,脸上的痛苦全部都变成了不甘心,李承铉也没有他说的那样爱自己,否则又如何单单因为身子的问题就不要她了。
混乱间齐安然脑子一片空白,只觉得自己凄惨无比,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除了没得到自己心爱的人依旧吃好喝好面色红润,克制不住地伸出颤抖的食指指着陆时年恨恨道:“都是你,若不是你,我如何会入宫,如何会沦落至此,若不是你,我现在早已嫁做平常人家为妇,膝下儿女成群了,若不是你,我如何会与他相分离……”说到此处,齐安然还算有脑子即使收住了嘴。
陆时年似乎是心伤至极,语气轻轻,道:“安然,我不怪你,你只要告诉我那人是谁?”
齐安然自觉自己失言,却心生一计打算反其道而行之,皇家尊严不容挑衅,如果自己是被侮辱的很有可能立即处死,可是如果是私通皇上定会为了岩棉在自己口中套取另一方的信息,此刻冷笑一声:“告诉你那人是谁让你好把我们一网打尽吗?”
陆时年走近她,俯下身去:“安然,朕保证不会伤害你,只是你得告诉我他是谁。”
齐安然冷哼一声,别过脸去。
“徐青,把脉。”陆时年退到一边。
徐青答应一声,对着齐安然道一声 “得罪了。”便要拉上齐安然的胳膊,可那齐安然甚是不配合,她现在对于任何外人的碰触都显得十分抗拒,更何况徐青还是男人,一个很有可能会伤害她的男人。
徐青一介外臣,纵使现在齐安然犯下欺君之罪,也不敢贸贸然上手,只好在一边小声劝说:“娘娘,您还是让臣看看吧。”
陆时年站在一边百无聊赖瞄上一眼两个人的拉锯战,冷声道:“来人,给我按住她,不要伤了肚子里的孩子。”
齐安然没想到李承铉真如此薄情不顾礼仪,急忙想站起来,奈何被两个进来的姑子抓住肩膀按在地上,其中一个姑子拽着她的胳膊递到徐青的面前,这齐安然挣扎地太狠,徐青也没办法好好号脉,只得硬着头皮把了一会儿,站起身来:“皇上,将近两个多月了。”
陆时年身子一晃,眸色渐冷,语气却十分温和:“两个月了,竟然有两个月了啊。”
齐安然似乎还有话想说,抬起头来对上陆时年深不见底的眼眸瑟缩一下,还是将未出口的话吞了下去,咽了咽口水。
两个多月,她一只手抚上肚子,眼底晦涩不明,还在深究到底是谁的孩子,若按时间来算应该是承哲的,不甘心地望向徐青,为什么不说出个具体数字,偏生要夹杂在两者中间让她也判断不出来。
其他人皆是一凛,大气都不敢喘一个,唯恐此时一不小心便引了战火在自己身上。
齐安然的视线落在徐青的身上,弄得徐青也是不自在,脚尖跟踩了钉子一般身形微晃,想要将她粘腻的目光抖落下去。
可惜偏生自己现在也不敢动,只能在心里骂齐安然这个娼妇果然是个在深宫中都能和男人勾搭成j-ian怀孕的。
殿内的气氛实在过于诡异,齐安然似乎终于是意识到了旁人身上散发出来的不屑的气息,立即低下脑袋跪伏在地上,肩膀微微耸动。
陆时年走进齐安然,一只手指挑起她的下巴,看着她脸上屈辱、不忿、愤怒就是没有后悔的表情,越发心绪难平,李承铉这到底是爱上了怎样的一个人呢?
“查一下那个时候在宫中出入的所有人员。”陆时年看着齐安然的眼睛一字一句道,等着那张脸上所有的表情都变成了惊恐以及害怕,这才松开自己的手,若是此时站在这里的是真正的李承铉,那他又会如何呢,可能会比齐安然更崩溃吧,就像当时的自己一样。
眸色冷的可怕,这里他一刻都不想多呆,甩了甩袖子便踏了出去。
徐青在后紧紧跟上,陆时年快不走了一段,感觉心中的怒气逐渐平缓下来,放慢了步子。
踩着脚下的石子路,良久问道:“徐青,你说爱到底是什么?”
徐青的声音有些软,不像是沈木那般掷地有声:“皇上早就知道了?”
陆时年闷声道:“我只是知道他一直都不爱我。”
徐青的声音隐隐约约有些飘渺,似乎也是陷入了回忆中:“皇上,有时爱一个人不需要将他禁锢在自己的身边的,只要将这份爱埋在心底,远远得看着他幸福就好。”
脚下顿了顿,陆时年抬起头来,望着徐青的眼睛:“埋在心底看着她幸福,可是若是她觉得这份埋在心底的爱对她来说也是一种折磨呢?”
徐青的眼神温柔,看着就好像能够平心静气一般:“不会的,我们要做的只是默默守候就好。”
陆时年低低道:“会的,而且她哪里需要我的守候,她巴不得我早点死呢。”
徐青没有听清楚,道:“皇上?”
陆时年提起一口气,摇了摇头。
徐青猛地跪下:“皇上,臣一定会尽心尽力,自当为皇上排忧解难......”
“徐太医,你先回去吧,朕累了。”陆时年幽幽叹了一口气,看着天边即将落下的半轮圆日,再看看自己脚下的石子路,说道。
“皇上切不可烦心忧闷,否则气凝滞于心肺,于身体不利啊皇上。”徐青抿了抿唇,额头重重在圆润的石子上磕碰了一下。
“行啦,我知道了。”陆时年深吸一口气,“朕也要回去了,你走吧。”
说罢自己先是一甩袖离开了。
装完了哀莫大于心死被深爱女人严重背叛受到严重情伤的男人之后,国际陆挪动着脚步回了养心殿,原本还担心自己从齐安然那里回来迎接自己的将会是沈木的突袭,没想到自己已经在案桌边上看了好几本奏章了也没见沈木过来,这会还有点好奇,只是也不知道该问谁。
想要问系统,怕它又说自己,只好憋着,就是有点难受。
不过也没疑问多久,用过晚膳之后,陆时年刚刚在案桌前面坐下,沈木的身影就投放在奏章上面,拉起一条长长的黑影挡住了奏章上的字。
陆时年就像是已经习惯似的,手上捧着奏章稍微转换了一下方向,让灯光重新照在字上依旧看得津津有味,比如私盐虽然不知道什么意思但看上去很有趣的样子。
沈木在原地站了会,见小皇帝确实没有主动跟自己搭话的意图,抿了抿唇心底暗骂一声自己真是犯贱还是没忍住先开了口:“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