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卢宁没被包养过,更没想过万一有一天,自己作为“j-ian夫”被人家正牌老公逮住,该怎么应对。
他好抓狂,宁惊鸿这个死人头,招惹谁不好,非招惹这么有钱的,嫌自己命长。
卢宁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闭了闭眼睛:“不好意思,先生……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我只是月色酒吧的一名公关而已。您提到的素枝……我真没有印象。”
那个男人笑了笑:“是吗?”
卢宁开始睁着眼说瞎话:“是的,或许您提到的是我其中一名客户?在店里要求money talk的客人也有很多,我不知道您指的是哪一位。”
——money talk,付费陪聊,也算月色酒吧中灰色边缘营业的一项了。陪着客人聊天不违法,但是其中的度就要看个人把握,如果超出那个度……可能就不太好了。
卢宁用这个来做挡箭牌,其实还挺合适的。
那个男人不知道听到哪里听高兴了,突然哈哈大笑了两声:“是这样吗?不知道买你的那位女士听到了会是什么反应。”
卢宁看着他没说话,这情形下他开口就是傻逼。
男人笑够了,仰头将杯子里的红酒一饮而尽,他长长喟叹一声,说道:“你不怕被你的客人知道这种想法?”
卢宁一脸正义严肃盯着对方,心里却想,他还巴不得日记本里的“她”知道呢,最好对方一气之下从此跟他断绝往来。
“好,不管你们到底是包养还是普通的money talk,我都不追究了。我知道公关多数是为求财,我可以给你一大笔钱,比她给你的更多,但是你要帮我一个忙。”
卢宁皱起眉头:“这么说,您找我来是谈生意的?”
“不然你以为呢?”
“倒是没有,只不过谈生意,总要告诉我您的名字吧。”
那个男人笑了笑,依旧很有风度:“我姓戚。”
“……”又姓戚?!
第14章 墨镜大佬总在关键时刻出现
戚这个姓氏在巷城不算常见,卢宁也没听说过很牛逼的戚姓家族,怎么才死了一年,这个城就像被戚家人占领了似的。
“戚先生想跟我谈什么生意?”
对方请卢宁坐下,然后才开口:“我听说你跟素枝在一起时间不短,有半年了吧?”
“我说过,我们没在一起。”
卢宁想也没想就否认了,他不清楚这位姓戚的先生是什么来头,总之包养关系他是不会承认的。
包养这种见不得光的事情,不论在什么场合都会成为污点,他才不承认,有本事他把另外一个当事人找来。
而且卢宁真不知道宁惊鸿跟那位“素枝”小姐到底是什么关系,在日记里宁惊鸿也只模糊地提过几次对方会给他钱,至于他们是怎样的相处,做怎样的交易,卢宁完全不明白。
戚先生看穿卢宁的担忧,笑着说:“你不用紧张,我不是要找你算账。既然你这样坦诚,我也坦诚地告诉你吧。”
“如你所想,我是素枝的丈夫,素枝……就是包养你那位夫人。”
戚先生的眼睛很锐利,盯着卢宁的时候,他觉得自己仿佛被对方看透了似的。
“我们不是……”
“你不用急着否认,我不会随意乱冤枉人,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找上你呢?”
卢宁笑了笑:“这个我不知道,但是我看得出来,您跟尊夫人感情不是很好吧,您想让我做什么?”
戚先生看起来很惊讶,随即夸赞道:“你很聪明,但是不要觉得因为我们感情不好就以为自己安全了。你年纪这么大,还没结婚吧?有女朋友么?如果你有,就会知道,男人会因为自己的女人出轨感到愤怒,这跟你爱不爱她关系不大。”
“……”
“所以我随时可以杀了你这个j-ian夫,泄愤。”
他说这话的时候轻描淡写的,但是卢宁觉得他不是在吓唬自己,这个人确实对自己有杀意。
戚先生没理会卢宁如何反应,他起身从立在y-in影里的柜子里拿出一瓶酒,倒进自己酒杯中,他垂头看着那些酒液垂直流进酒杯,笑道:“我调查过你,小地方来的,没有背景,也没有人脉。哦对了,你有一个母亲,现在生着重病,需要钱。你勉强自己陪一个老女人,不也是为了钱么?”
卢宁下意识咬住嘴唇——即使他不是宁惊鸿本人,也被戚先生这一番充满侮辱意味的话说得动怒了。他自己就是个贪财的人,但是对钱财的态度一向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出卖自己的r_ou_ti赚钱,不是他的“道”。
可惜他现在变成了宁惊鸿,不能理直气壮地反驳对方,这让卢宁觉得非常憋屈。
他面上还要保持着冷静和镇定:“戚先生看上去像生意人,生意人不是以和为贵吗?”
“所以你现在才能完完整整地坐在这里跟我说话。”
戚先生喝了一口红酒,走到桌边:“你还年轻,不要这么想不开。你跟我合作不但可以摆脱那个女人,还可以得到一笔钱,为什么不考虑考虑呢?”
卢宁忍不住反驳:“我没有拒绝您啊。”
“你的眼睛在说你拒绝。”
“……”
戚先生接着又说:“不过,你也没有拒绝的立场,被悄无声息地杀掉或者跟我合作,你会选择哪条路?”
卢宁苦笑了一下:“当然是跟您合作。您肯定误会我了,我从来不跟客户谈感情,我只认钱。”
——他现在差不多也猜到个七七八八,戚先生要跟这样一个,他口中的“j-ian夫”合作,无非是想对付他的夫人素枝,他们有钱人家事乱得很,要不就是争夺财产,要不就是争夺财源……
“很好,我喜欢跟你这种人做生意。”
戚先生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递给卢宁:“把这上面的东西看看,没什么问题就签字吧。”
卢宁接过纸扫了几眼,然后惊讶地抬起头看向戚先生——这个人风度翩翩,怎么做事这么狠毒?他想让卢宁在法庭上作证,自己跟他夫人确实有不正当的关系,以此来争取最大利益。
“你们这是……要离婚了吗?”
戚先生笑着点点头:“我跟我夫人的感情早就到了冷淡期,分居很多年。她拿着我的钱养了许多小白脸,这些事我一直都知道,为了面子我一直忍她。但是她近几年越来越过分了,再跟她过下去,我的面子反而会被丢更多,所以我打算跟她离婚。”
卢宁本来对他们的家事不感兴趣,但是听这样一个看上去明显是成功人士的人跟他诉说自己被戴绿帽子的过程,也有点……微妙得想听。
“本来我不在乎那点钱,男人嘛,要大度一些,更何况这些年我的夫人帮忙cao持家务辛苦了。但是无意间却被我发现她背着我,在搞一些小动作。我对她仁至义尽,她却对我赶尽杀绝,夫妻间的感情都没有了。”
戚先生说到这里好像突然想起来,自己的家事不应该跟外人说太多:“具体细节你不需要知道,你只需明白自己要做的事就可以了。”
卢宁收回好奇的目光,点点头:“好的,那我们现在来谈谈价钱的问题吧。”
戚先生好笑地问:“你还要跟我谈价钱?”
卢宁微笑道:“当然,我们不是在做生意吗?虽然您一直强调手里有证据说明我跟令夫人关系微妙,但是您如果真的有证据的话,是不用我来作证的吧。我到底与她什么关系,只有我们两个当事人最清楚。您今天突然把我请到这里来,我已经错过了与客人约定的时间,好不容易争取到一单,居然就这样白费,您该负责吧。哦,对了,还有在法庭上作伪证……可是违法的,我冒这么大风险跟您做生意,不能义务劳动。”
卢宁对他说的话只保留三分信任,比如戚先生提到“素枝”跟很多小白脸都保持着关系,却偏偏选宁惊鸿这个在巷城无亲无故,没有根底也没有后台的人来作证,难道不是因为他威胁起来更容易吗?他手里没有证据,只能走这样的歪门邪道,这位戚先生可不像个好人啊。
戚先生听了卢宁的要求突然哈哈大笑几声:“年轻人,你很有胆量嘛,已经很久没有人敢跟我谈条件了。”
卢宁看着他没说话,他也完全不觉得自己提这种条件有任何问题——要做生意就不能讲人情,更不能犯怵,该他得的那部分他就要理直气壮拿过来。
“我不可能真的让你狮子大开口,但是我保证,给你的那笔钱足够你用来治好你母亲的病。随便你去哪个医院,或者想请专家,都没问题。”
卢宁笑了一下:“戚先生真爽快,我的要求恰好也仅有这些而已。”
他在协议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跟戚先生一人一份。
卢宁在酒吧呆久了,一向荤素不忌,他的道德底线更比一般人低很多,谁给他钱他就替谁做事,他才不会过问正义到底站在谁那一方,至于戚先生的计划最后会不会成功,卢宁也不关心。
其实绝大多数“野生”的公关就是这样的,只要客户付钱,他们就会努力为对方工作,不会深究他们的工作到底是不是正义的,或者他们的客户是不是个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