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者是以为拿住了林歇的把柄。而后者则是深信身处黑暗的话,则永远都无踏入光明,林歇怎么可能真的融入警局呢。
但林歇不是原主,他不是真正的变态,主脑将他强塞进这个壳子,他也完全可以做不同于原主的行为,来改变别人对自己的印象。就好比现在,罪犯深信他和他们是一伙儿,而警察却又深信他是善良纯洁的。
……
“那我等着你。”白启挂断了电话。
白启并没有告知林歇地址,但白启发了个定位给他,林歇打开一眼,就发现白启在朝自己接近。
他亲自开车过来了。
林歇收起手机,对顾蓉蓉笑了笑:“我就先走了。”
顾蓉蓉想也不想就道:“那跟袁队说一声?”其实顾蓉蓉也不知道,为什么林歇出警局非得跟袁森报告,但顾蓉蓉脑子里就是不自觉地冒出了这个念头。
大概是因为最近总是看着袁队送林顾问回家吧?
“那就麻烦你替我转达了。”
“嗯好,路上小心啊!”顾蓉蓉憋了半天,说。
“好。”
等袁森从局长办公室出来,林歇就已经离开了。
“他去哪里了?”袁森问。
顾蓉蓉愣了愣:“不,不知道。”
袁森给林歇拨了个电话出去,却竟然拨不通了。
他去了哪里。
袁森微微焦躁地皱起眉,难道又是邵章背后那个组织的人找上林歇了?
“今天抓回来那个男人呢?”
“在审讯室等着呢。”
袁森没再说话,只是加快了步子,朝着审讯室去了。
“你们组织还有派什么人接触林歇吗?”袁森拉开椅子坐下来,直接了当地问。
“没有了,就只有我。”男人这会儿也没什么抵抗的心思了,他人都已经在这儿了,而且证实他和组织有关系的证据都已经被摆上来了。
这会儿再见到袁森,男人就打心底里觉得胆寒。
哪怕这个警队队长并没有对他做什么,男人也在他的气势之下,感觉到了深切的畏惧。
“真的,真的没有了……”男人咽了咽口水,艰难地道。
“你在撒谎。”
男人欲哭无泪:“我真的没有撒谎。”
“你最好仔细思考一下,再回答。”
男人都忍不住瑟瑟发抖了,但任他想破脑袋,他也想不出来自己究竟哪里不对了。
他没撒谎啊!
真就派了他一个人来啊……
男人欲哭无泪。
这个队长还打算屈打成招怎么的?
·
林歇由白启载着一路向前,等行到一个路口的时候,白启突然递给了他一个眼罩:“不是我不信你,当你哪一天离开警局,离开那个袁森身边,和我站在一处的时候,这些就都没有必要了……”
“那我还是戴着好。”林歇迅速套上了眼罩。
白启顿时气闷。
警局那么有意思吗?
还是说让林歇觉得有意思的是袁森?
白启气闷也无法。他无法强制林歇改变自己的想法,应该说这世界上没有谁能强制林歇了。那些企图这么干的人,大都死得很透了。
不过……以后林歇到底跟谁在一块儿,那还说不准呢。
白启再度踩下了油门。
……
这一开,就开了小半个时辰。
林歇戴着耳罩几乎都快睡过去了。
等察觉到车停稳了以后,林歇正想下车,白启就已经先一步下了车,打开车门,然后将林歇抱了起来:“路不好走。”白启在他耳边低声道。
察觉到白启并没有别的意思之后,林歇也就坦然受了。
有人乐意当轿子,他乐得享受。
这条路不长,但白启却走得很慢。除却脚步声以外,林歇也没有再听见别的声音。
不知道这么慢吞吞地走了有多久,白启终于将他放了下来,并且还帮林歇摘下了眼罩。
但没有想象中那么宽阔的地方……
眼前居然仅仅只是个卧室。
这个卧室的装修以黑白色为主,装修简单,窗帘紧紧拉着,不见阳光。屋内的光虽然开得很亮,但依旧有种说不出的黑暗沉郁感。
“这是……?”
“我的房间。”
林歇:……
看见林歇一脸明显没兴趣的模样,白启也不气,他指着墙面道:“那是我头一次见你的时候。”
林歇转头看了过去,发现那是一副油画,画中的人正是他。
而那是还在国外时候的他,穿着一身灰色的学校制服,身形还比较矮小。看上去半点也不出色。不过显眼倒是显眼的,因为他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和现在没什么分别的。看上去古板又滑稽。
那是十三岁时的他。
那么早……白启就见过他了?
这一段在原剧情中是当真没有。
“那时候你跟着你的父母出席一个学术会,我也跟着我的老师出席了这个会。那时候你孤傲,不与任何人亲近……”
孤傲吗?林歇搜寻了下原主的记忆。
这个学术会是存在的。
但那时候原主根本没碰上白启。
而那个时候原主也并不是孤傲的,相反的,他是极度自卑的,他排斥外界任何人的接近,他当时已经有了很严重的抑郁症。
原主的父母对此很不解,他们也难以接受,为什么两个天才的结合,生出来的却是个残缺的孩子,他们禁止原主去看心理医生,他们强势地将原主按在他们规划的道路上往下走。
原主就是在极度自卑之下,破茧重生,变得自大起来。
他的历程和林逸凡是极为相似的。
唯一不同的是,原主进化成为了更高级的变态。而他在无法从亲生父母那里获得更多的感情时,转而将所有的情思寄托在了邵明的身上,于是成为了一个恋爱脑。
任何事都无法触动原主的神经,唯独邵明。
邵明和他分开的时候,要不是邵章主动找上门来和原主合作,原主那个时候说不定就已经彻底黑化,让邵明血溅当场了。
见林歇明显陷入回忆的模样,白启低低地笑了一声:“那时候你就吸引住我了。”
林歇将他从上打量到下:“你……恋童?”
白启噎了噎:“……当然不是。只是那时候,觉得你很有意思。”
“大概是同类之间的吸引力。”白启低低地道。
林歇在房间里走动了一圈,然后发现,墙上挂着的竟然都是他的油画,而油画的下角落款都是白启。无一例外,这些都是白启亲手画下来的。
白启站在他的身后,突然嗓音冷了冷,道:“那几年,你同邵明走得很近,你变得很不一样。我有时候想起你,并不想见到你,但却会忍不住画你。”
一笔一笔皆出自他的手。
所以哪有什么一见钟情呢?
只是他越是描摹勾勒林歇的模样,就越是从内心深处渴望他。
“你知道我的老师是谁吗?”
“亚力桑德拉。”
“你知道?”
他当然知道,他通晓剧情啊。
他很清楚白启的老师是谁,他跟着这个老师学了什么。
“他是很权威的心理专家。他在四十年前曾经发起过一个课题,研究原生家庭和后天影响对一个人的改变。他寻找不到合适的试验品。但这时候我进入了他的视线中。”白启的声音平静,但平静底下,却掩藏着根本瞒不过林歇的憎恨。
“于是他想到了一个方法。他找了一个男人,用一百万美金,成功让我的母亲背弃了我的父亲,跟随着这个才认识不过三天的男人走了。他又找了一个女人,来安抚我父亲受伤的心,然后一点点引诱着我父亲坐上赌桌,再到彻底离不开赌博和白粉。”
“我的母亲发现自己被骗后,她回来苦苦哀求我的父亲。可我的父亲因为挥霍了太多的钱,他转手就将她卖掉了。换了钱,开始酗酒。他清醒和不清醒的时候,都会责骂我,甚至对我动手。你看,一个糟糕的原生家庭就这样建立起来了。”
“亚力桑德拉非常满意他一手创立起来的环境,他想看我会发生什么样的改变。而通过心理治疗,我还能恢复到过去吗。”白启笑了笑,眼底带出了点点残忍之色。
“他以为他成功了,可是人x_ing怎么是能用来试验的呢?”
“一个已经烂到根子里的人,还会在乎多撒几次谎吗?我欺骗了他。然后杀死了他。”
“杀了第一个人,还没有任何人发现,接下来的一切就顺理成章多了。我杀了自己的父母。哦不,是那个男人和那个女人……”
白启微微笑了一下:“然后我又想起了你,我想着你要是当时在我身边多好。我们都很悲伤啊,需要彼此依靠啊。但你和邵明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