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别人对他讲礼数,他也不好给人留下坏名声才是。
“谢国君。”东方城有些意外颜鸢的做法,虽然他是特使,虽然他来自昌黎,但是赐坐实在是有些抬举他了。于是他对颜鸢更加小心,这个刚上任的少年绝非常人可比。
“贵国国君实在是太客气了,竟然派来特使,这让寡人如何敢当啊?”
“国君不必自谦,我国国君是希望两国交好,再说这是国君登基以来第一次贺寿,自然应该来。”东方城斟酌着字眼,不能显出昌黎讨好的意思,也不能显出墨国势弱的意思。
“想必使节一路行来也乏了,寡人明日特设宴为使节接风洗尘,还望使节赏脸。”颜鸢心道这人不好应付,不过自己也不怕他,就看看黎卓熙想耍什么花样好了。
“东方城代所有人谢过国君,明日一定准时出席。”
“那便好,齐奎,将使节大人安排在行宫里,一定要照顾周到了。”
“是,国君。”齐奎领命,带东方城下去了。东方城自然也明白他的意思,安排在他的行宫,不就是想监视他们吗?
墨国的行宫装潢不错,虽比不得皇宫,但也是十分雅致奢华的,行宫内一切设施均按照规矩安排。顾虑到东方城他们吃不惯墨国食物,颜鸢甚至找来了昌黎厨子,专门为他们做饭。
至于那些小国的使节,自然不可能受到此等待遇,他们一边眼红昌黎使节,一边为自己叫屈。
“国君,为何要对他们这么照顾呢?”齐奎不明所以,只不过是使节而已,需要照顾的这么周到吗?
“璃儿,你来告诉他。”颜鸢瞟了一眼事不关己的照璃,有些不爽他的置身事外。
“是,这么做有三点原因,一是伸手不打笑脸人;第二嘛,则是不能让人说我们墨国不懂礼数;第三是让他们看看墨国的实力,不要让他们小看了去。”照璃一一分析道,还是那张平淡的脸,只是眼里有一抹不明的情绪。
他自然也在考虑昌黎的意图,而更让他担心的是七师弟,如果七师弟知道昌黎来人了,不知会怎么做呢?如果昌黎使节知道七师弟在这里,不知会掀起多大的风波。
“是奴才考虑不周了,经护卫大人这么一说,奴才才知道这其中利害。”齐奎有些汗颜,他在宫里这么多年了,竟还比不上一个少年。
“齐总管不必自谦。”照璃淡淡说道。
“璃儿,你说尘儿那边该如何是好?”颜鸢显然也在想这个问题,要瞒住照尘不是不可能,但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更不用说事后照尘知道了的话会怎么样,他可不想照尘讨厌他。
“如果真的瞒不过就不要瞒了,国君的寿辰七师弟不可能不出席,如果他出席就一定会见到昌黎使节,臣的意思是,让七师弟自己决定吧。”照璃思量一番之后说出了自己的意思,他其实也是有私心的,如果照尘离开了,或许颜鸢就不会一心想着他,
“可是……”颜鸢皱着眉,他从没这么烦躁过,那种可能失去照尘的感觉让他很难过。
“国君是怕七师弟离开?”
颜鸢没有回答,照璃发现他右手不自觉的握紧了,指节都泛白,显然是在忍着什么。
“如果国君不愿意,七师弟又怎么可能走得出皇宫呢?”照璃眼神黯然,嘴上说着违心的话。要是颜鸢有一天也这么看重自己,他一定会很开心,就算要他赴汤蹈火他也甘愿。
他突然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他不该有这种心思不是吗?宫主把他放到颜鸢身边是为了监视他,他怎么能对颜鸢生出别样的心思呢?
“你说得对,只要寡人不点头,尘儿就不可能走得出皇宫,哈哈,寡人害怕什么呢?”扫清疑虑,颜鸢舒展开眉头,他就是越在意越糊涂,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没想到。
“可是如果使节认出了尘少爷怎么办呢?”齐奎提出自己的疑虑,就算照尘走不出这里,但是黎卓熙知道后岂会不予理睬?
颜鸢一愣,明白这才是问题关键所在,如果处理不好一定会引起两国战乱,到那时不仅不会缓和关系,还会把百姓推入深渊。
“寡人不会放手的,除非……”他死了,没错,除非颜鸢死了,否则他是不会放弃的。
颜鸢表情决绝,照璃心里一惊,他已经爱到这种地步了吗?
次日,颜鸢在御花园设宴为东方城接风洗尘,东方城带着两名使者出席,其余人则被他暗中打发出去查探墨国情形了。
“这是寡人特意命人准备的昌黎菜肴,希望合使节的胃口。”颜鸢与皇后莫晓晓陪同东方城三人用膳,旁边数位侍女为他们布菜。
六月初,天气已经十分炎热了,但是东方城坐在这里发现温度正好合适,想来是颜鸢命人降温了。想到这里,东方城不得不感叹颜鸢的奢侈,这么大片地方都要保持这种温度,得用掉多少冰块啊。
“国君费心了。”东方城拱手回礼。
“使节喜欢就好,不知使节昨晚休息的可好?如果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包涵。”
“休息的很好,国君客气了。”
两人都在说着毫无意义的废话,偏偏还必须一直说下去,因此当宴席结束东方城离开后,两人都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第三十八章:颜鸢寿辰
国君寿辰,普天同庆,处处都透着喜庆祥和的气氛,皇宫里更是如此。皇太后早就让人准备贺寿的东西,宫女太监们忙的脚不沾地,恨不得多长出两只手。
齐奎作为大内总管自然也不可能闲着,一会儿招呼人贴寿字,一会儿嫌弃小太监把花搬错了地方,一会儿又吩咐御膳房准备出最精致的食物。
颜鸢看的直摇头,早知道这么麻烦,他还真不想过什么寿辰。
“母后真是的,哪里用得着这么麻烦。”
“太后是因为太在乎国君啊。”照璃在旁边说道。他脸上一派淡然,心里却隐隐有些羡慕,如果有人愿意为他这样做,哪怕只有一次,他也死而无憾。
他三岁时爹娘就双双过世了,他一个人只得流落街头,常常三五天才吃得上一顿饭,而且还是别人扔掉不要的东西。他时常饿晕过去又苏醒过来,直到最后一次醒过来,他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温暖的床上,身上盖着香香软软的被子,那一刻,他以为自己到了天堂。
挥掉那些不堪的过往,照琉调整好表情。
“母后的爱寡人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璃儿,你的生辰是什么时候?”颜鸢突然转过头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