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向梦拿起手机看了眼,“真的啊,都过去十分钟了,怎么还没回来?”她皱皱眉,“不会真的出什么事情了吧?”她站了起来,拍拍屁股,背起包道:“我们去找他们吧,万一真的出事情了就糟糕了。”
他们现在已经是直接进入了未开发区域,四周没有任何的标识牌,就是土生土长的刘德权也不敢打包票说自己走在这里不会迷路。
四个人背好包,一起往原路走去,方才轻松的心情一下子变得有些沉重起来,接连四个同学失踪,让他们隐隐觉得有些害怕。
刘德权在进入自己不熟悉的地方时,就已经沿路在上面做了标记,他也跟他们七个人说过了,若是不小心迷路了,要找准那些标记走。
但是等他下意识地寻找自己做的标记时,却发现标记不见了,真的一个都找不到了。他捏捏眉心,寻思到底哪里不对。
就在这时,蔡向梦突然大叫道:“我扔在那里的垃圾呢!”原来之前她看刘德权做标记觉得有意思,刚好她吃完了一零嘴,就特意把那包装扔到了那树底下,还用石头压着。因为那颗树的枝干很特别,弯曲成了一个圈所以蔡向梦印象特别深。
关兴思当时还嘲笑了蔡向梦一番,说她乱扔垃圾破坏环境,但是现在,他脸色发青,一点都没有笑的想法了。
如果说自己的标记找不到可能是自己记错了,那么蔡向梦扔在那儿特地用石块压住的包装不见了,对刘德权来说就是个不小的打击。不是他记错,是真的有人抹掉了他的标记。
但是他没怕,就是心里有些火气,想着哪个到底是四个中哪个爱玩的人搞出来的。他住在这里这么久了,从没有什么鬼怪的传闻。再说了,他十几年前就埋了尸体在这地方,怎么不见那人化成怨鬼来害人,所以这些都是瞎扯淡。
他从口袋里掏出烟,点了起来,尼古丁很快就让他镇定了下来,他道:“是不是你们几个朋友在恶作剧啊?”
蔡向梦白着脸,“怎么可能?他们不是小孩子,怎么会开这种玩笑?”
随后,几个人各怀心事地往民宿方向走去,他们之前找了很久,都没有发现那四个人,刘德权怕他们几个都走丢,就建议说先回民宿,报警找警方一起帮忙找人。
这是最妥帖的方法,这个地方这么大,靠他们几个根本就找不到人。
蔡向梦心思沉重,根本就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会变成这个样子,明明一开始还兴高采烈地去找锦鲤,结果一个两个却都莫名其妙地失踪了。她才不相信刘德权说的恶作剧,他们四个都是大学生,成年人,会无聊到玩这种恶作剧吗?又不是傻逼,难道不知道这里容易迷路容易走丢容易出事吗?昨天的事情难道不是一个教训吗?
她心里烦,关兴思也不好受,他低声安慰着蔡向梦,跟她说没事,警方肯定会找到他们的。他们昨天迷路了都能幸运地回来,今天也一样可以的。
可是话说完没多久,就被打脸了,因为他们走了十来分钟,居然又回到了原位,回到了那个模样奇怪的大树下。
这下子,别说关兴思了,就连刘德权脸色都变了。
“居然又回来了!”蔡向梦咬唇,心里怕的不行,他们刚才明明是按着地图走的,不可能会绕回来这个地方的,可是偏偏就回来了,说没古怪,谁能相信。
“老板,这到底怎么回事?你们这地方是不是有什么脏东西?”关兴思咬牙道。
刘德权摇头,神色难看道:“没有啊,我开民宿这么多年,也从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
蔡向梦抱着关兴思的胳膊,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关兴思看向方修,他依旧老神在在,似乎一点都不在意现在的境况,“方修,怎么办?我们是不是遇到鬼打墙了?”
方修摘下了那大树身上的一片叶子,卷曲着在玩,“你们有听说过这里曾经发生过一件事吗?”
“什么事?”关兴思跟蔡向梦面面相觑,满头雾水,不知道这又哪跟哪。
唯有刘德权心咯噔一下,目光狐疑地看向方修,手也不自觉地攥起。
“来这之前,我上网查过一些资料,无意间发现,原来十几年前有个旅客来这里旅游,却莫名其妙地失踪了,当时警察找了很久,都没找到人,自此成了悬案。”方修的目光直直地看向刘德权。
刘德权叹口气道:“你原来说的这事啊!十几年前确实有这样一个客人,不听我的劝告,一定要来未开发的地方去玩。后来怎么也找不到人,所以之后,我才会再三叮嘱游客不要随意进入那些区域。也特意设置了些障碍告诉大家这里不能去。”
蔡向梦搞不明白,“所以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呢?”
方修幽幽道:“你说,万一那人死在了这里,会不会变成怨鬼啊?”
蔡向梦嘴里发出短促的惊叫声,随即死死地掐住关兴思的胳膊,脸白的跟纸一样,女孩子的通病,最怕这些鬼怪,尤其是现在还处在这么可怕的情况下,乍一听到这样的消息,就连关兴思j-i皮疙瘩都起了一身,下意识地搂住了蔡向梦。
刘德权脸色难看道:“小伙子,你别说这些事情吓人,都是没影的事情。我在这住了三四十年了,民宿也办了十来年了,从没有遇到过什么鬼,你别吓坏了人家小姑娘。”
方修掐了叶子,绿色的汁液打s-hi了他的手指,沿着纹路留下痕迹,他看了眼被吓的室友跟蔡向梦,难得勾起嘴角笑了笑,“开玩笑而已,只是觉得这个故事有点意思。听老板你说这里常常有人迷路,但是这么多年来,似乎只有那个游客是一直没有被找到的。所以我有点好奇啊!”
刘德权深深地吸了口烟,将烟蒂扔在地上,用脚踩了踩道:“所以说,这人是要看运气的。像昨天,你们七个人迷了路,我跟我员工找了你们一个多小时,还准备回去报警的时候,你们出现了。可是那个游客,我们跟警方找了七天七夜都没有消息。只能说这生生死死,是天注定的。”
方修扔了叶子,从包里拿出纸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状似好奇道:“那老板你说说,我们现在迷路了,也是天注定的吗?”
刘德权眯了眯眼,拿出打火机又点了跟烟,“可不是吗?这玩意可难说了。”
蔡向梦跟关兴思两人瑟瑟发抖中,完全不懂刘德权跟方修你来我往地在说什么,关兴思道:“你们两别说这些有用没用的了,快想想怎么出去啊?”
蔡向梦的视线在四周扫视,树木葱葱郁郁,枝叶摇摇晃晃,静谧中带着几分可怕,她不知道是自己害怕的情绪影响到了自己看到的东西,还是因为四周真的可怕而让越来越害怕,总之蔡向梦现在恨不得缠在关兴思的身上不下来。
刘德权是民宿老板,又是当地人,显然是比方修他们更了解这个地方,所以理所当然的,他成为四个人中的带队人。
刘德权拿出地图,又拿了白纸,自己走几步画几步,做了一个简易的地图。他们三个大学生跟着刘德权走了十来分钟,没有发现重新回到那个奇怪的大树的蔡向梦偷偷松了口气,觉得他们刚才可能只是走错了地方才会绕了回来。
就在她拉开包的拉链,准备拿水喝的时候,突然瞧见了一个人飘在了刘德权的身边,真的是飘,他的两只脚都没有着地,飘飘荡荡跟跟着刘德权走,衣服破破烂烂的,勉强能看出好像是十几年前的款式,身上全是黄泥,似乎是从土里爬出来的一样。
那男人似乎察觉到了她的视线,缓缓地回头,他没有脸,哦不,应该说他的脸都被那些蠕动的蛆给吃了。那些白嫩的蛆从那空荡荡的眼眶爬到他的鼻子上,脸上还残缺着一些r_ou_,腐烂腥臭。
他咧嘴一笑,狰狞可怕,蛆也随之掉落到地上,扭动着白胖的身躯。
“啊啊啊啊啊啊啊——”一声惊悚的尖叫声瞬间响彻云霄,吓得林中鸟儿四窜而逃。
“向梦,你怎么了?”关兴思扶着蔡向梦,她的脸色惊惧而惶恐,瞳孔因为害怕而紧缩,脸色白的不像话,脸上全是汗水,她缩进关兴思的怀里,指着刘德权大哭,“老板旁边有鬼啊!真的有鬼!”
方修漫不经心的表情瞬间便严肃了起来,他走了过去,盯着刘德权看,刘德权脸色也难看的很,尤其是看到蔡向梦哭着喊着不敢抬头就说他身边有鬼时,他的后背也在发凉中。
“小妹,你说什么呢?这青天白日的哪来的鬼?”刘德权勉强一笑,刚冲他们走了几步,蔡向梦就受不了地大叫,“你走,你走,你不要靠近我,你身边有鬼。啊啊啊啊!他在看着我,他在看着我!”蔡向梦吓得鼻涕眼泪直流,把头深深地埋在关兴思的怀里,全身都在发抖,说什么也不出来。
关兴思这心也七上八下的,他伸手拍拍蔡向梦的后背,尽量安抚住她,只是看向刘德权的目光变得惊疑戒备起来。
方修站在关兴思的身边,目光就想探照灯一般,好像要将刘德权里里外外都扒开看了个遍,让刘德权格外恼怒,“你们就这么听她瞎讲?这里哪来的鬼?哪来的鬼?”
他的神情愤怒而憋屈,四个人僵持在了那儿,分成两派,三对一,最后还是刘德权缓下脸色道:“我知道现在我们迷路了,小妹的情绪不稳定,又被刚才那小伙子的鬼故事吓到,所以才会这么失常。我们先不要管这些,先走出去才是最重要的。”
临近中午,日头高照,阳光肆意地挥洒进了林中,在地上留下斑斑驳驳的痕迹。
光线照耀在刘德权的身上,关兴思惊恐地睁大眼睛,看着他身边那若有似无飘忽的人影正对着自己在笑。
“有鬼啊啊啊啊啊啊!”
这下子,刘德权彻底笑不出来了,他看着关兴思抱着蔡向梦惊慌地往后退去,害怕地盯着他身边的空气,神色惊惧,形容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