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容惊魂不定地喘着气,真的慢慢放松下来,小声求白缘山:“快一点,快一点好不好……”
白缘山瞅着他,渐渐加快速度,很快将黎容顶得哭出来,呃呃啊啊地叫,到最后几乎满脑子的白光在爆炸,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自然不记得自己哭着叫爸爸的时候,白缘山一边吻他,一边应着:“爸爸在。”
那一刻,白缘山的心都要化了。
……从来没想过要就五子棋的问题单开一层(扶额
因为最近刚参加工作,没有时间写文也没有时间修文,因此暂时跟大家单独解释一下关于五子棋的问题。本来我已经以点评的方式回复了提到这一点的鱼宝,但考虑到手机用户不太方便查阅点评,所以我还是再解释一遍。
所谓【让五步】,就是说,本来黎容接受白先生的棋之后,随便下一子就能赢了,但这五步之内,他的落子必须避过所有能赢的点,下在其他地方。他只要做到这五步之内阻止白先生赢,第六步他就可以随便赢。
他这五步并不是眼看着白先生下,相反,他可以全力去防守,围追堵截白先生的棋,但他还是输了,就是这么一回事儿。
这个取材于我的真实经历,当然,经过了一定的艺术加工。
以上是全部解释,鱼宝们还有没有什么问题?
第三十章
01
这一下黎容彻底地病了,回程的时候整个人蔫蔫的,像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安安静静地蜷缩在副驾驶上。中间经过休息区,白缘山停了车要下去,他才被惊扰到了似的抬起头来,问:“去哪儿?”
白缘山扬了下手上的水杯,然后说:“接点热水。”
黎容想说我不要热水,绕转了片刻,仍是没有开口。等白缘山走远,他一个人待在空荡荡的车厢里,头抵在冰凉的车窗上往外看,视线跟着那个男人穿过人群。这样儿的天气,休息区里排队接热水的人尤其多,黎容远远地瞧着他跟在人后头排队,笔挺从容的样子,那么多人都没能淹没他身上的气度。
人群拥挤,一个小孩儿端着泡面晃晃悠悠的,差点撞到白缘山身上,白缘山避了半步,伸手帮他把泡面扶稳,免得热汤泼洒出来。小孩儿惊疑不定地抬头看他一眼,面都不要就跑了,白缘山叫他:“回来。”
小孩儿吓得犹豫了一下,转眼就已经被白缘山按住,把泡面塞到他手里。
黎容看得忍俊不禁,等白缘山回来,就问他:“刚才怎么了,看你把人家孩子都吓跑了。”
白缘山睨他一眼,问:“我很可怕?”
黎容想起自己小时候被白缘山教训的时候,不由得担忧地问:“你没骂他吧?”
白缘山听着这话,突然欺近,像是要就在这里亲他,黎容吓得心都飞出去了,使劲推他:“你干嘛!”
白缘山抓住他的手,笑道:“我看你也不是很怕我嘛。”说着,把保温瓶往他手里塞,没事人一样坐回去开车。
黎容还没完全定下神来,就听他又说:“喝点热水,睡一会儿。”
黎容握紧了手里的杯子,过了好一会儿才默默地嘲笑自己,他还担心别人呢,他自己才是最水深火热的那个人。
两人回到家,厨娘和管家早已侯在门口,也没问这爷俩怎么一起回来了,只笑意盈盈地说:“新年快乐。”
黎容也微笑起来:“新年快乐。”
厨娘仔细瞧他,关心地问:“怎么看起来精神不好?”
“山里头着凉了。”
黎容从小到大身体都好得很,极少生病,这才几天就病了,厨娘十分自责:“是我不好。”
管家跟着叹气:“先生哪是会照顾人的人。”一下把责任推到白缘山身上。
白缘山看一眼黎容,说:“吃完了饭上去好好睡一觉。”
“对对对,我做了好多你喜欢吃的。”厨娘立刻振作起来。黎容无可奈何地去瞧白缘山,白缘山没有要说话的意思,黎容只好到餐厅里坐下,不一会儿面前就摆满了菜。
“……太多了。”
厨娘却说:“过年嘛。”
黎容微微一怔,是了,这才是生活最熟悉的样子。
02
吃完饭过后,黎容上楼歇午觉,管家将白缘山请到书房里,开门见山地说:“是叶家的人。”白缘山曾经的未婚妻就是叶家的人。白叶两家关系不错,在白缘山因伤退役之后两家彻底断了来往。
闻言,白缘山面色不变,只是看着管家说:“总归不会是叶辛。”似乎是冷笑了一下。
白家和叶家是世交,两家孩子从小一起长大,白缘山跟这位未婚妻也算得上青梅竹马。两人未见得有多少两小无猜的情谊,但门户倒是当对得很。
在两家的孩子中,叶缕素是女孩子中最安静的那个人,秀秀气气的,有些天生的弱气。而白缘山也极少说话,总是一言不发地做自己的事。长辈便开玩笑,说这两孩子都不爱说话,真有夫妻相。一来二去,两家长辈对这两个小辈的事情就算是有了默契。
白缘山从小就跟白家的人格格不入,即使他习惯用沉默来掩盖这一事实,但一只狼崽子生在了羊群里,天x_ing总归不是什么容易遮掩的事情。别人沉默让人觉得斯文内向,他的沉默则让人暗生畏惧。
有次两人又被长辈打趣,叶缕素自然去看白缘山,正巧白缘山写完一个大字,收了笔抬起视线,两人一个对视,叶缕素当即红着脸转开了视线。转瞬之间,心脏骤然停息,又如擂如鼓,十五六的年纪,懵懵懂懂,这已经足够成为最难释怀的心事。
叶辛了解自己的女儿,最纯静懂事的一个姑娘,水一般的脾x_ing,却在白缘山离家从军之后,执拗地守着自己的位置,他便知道逃不过。
对此他并没有阻止——在相看男人这方面,父女俩的眼光是高度相似的。虽然叶家和白家交好,但到底不一样。白家是墨香传世,叶家却于军政上颇具底蕴。换句话说,白缘山弃笔从戎,反而更合了他的路子。
那个时候,所有人都以为白缘山是为了博得叶缕素的好感,这才连家学渊源都顾不得了,连叶辛也听信了这么一种说法,愿意给这个年轻人更多的关注。
只有两个人对此惊疑不定。
一个是叶缕素本人,她是一个聪明的姑娘,但有些事情,春风秋月难等闲,更何况涉及这样美好的可能,再聪明也无济于事。
另一个是白母,她太了解自己的儿子了,又怀揣着一个惊天的秘密,这使她不敢提出半句异议。
丝毫不征求长辈的意见就擅自选择前途,在白家,没人敢做出这样惊天叛逆的事情,但因着这一层似是而非的原因,白缘山并没有受到多少实质上的阻力,如愿去读了军校。
如果最后有情人终成眷属,这倒算得上是一出佳话,只可惜现实难堪得很,叶缕素难产而死,几乎是同一时间,白缘山在执行任务时身受重伤,生死未卜——若故事只讲到这里,那佳话就变成了悲剧,也算能全了一个爱情故事的始末,只可惜戏中主角并未顾及观众的心情,如今家大业大,有妻有子,别人艳羡还来不及,哪有心思来感叹伤感他的前尘往事。
章家跟白缘山有旧的人皆故去了,只剩下一个章家小姐,为了还报当年的恩情,如今跟在白缘山身边照顾白家上下的饮食,安安分分做个厨娘。这件事章家人隐约知道一点,自家千金沦为厨娘,他们不闻不问,多少年过去了,要来叙旧情,厨娘自己都不敢轻信,跟先生报备过之后,才跟管家一起回去,叫管家帮忙查。这一查,竟然是叶家的人搞的鬼。
叶辛这样老辣的一个人,隔了这么多年,他要是想跟白缘山继续纠缠下去,不至于千辛万苦绕这么大一个圈子,找到章家去。
白缘山没有继续说话,管家等了半晌,终于开口问:“那您的意思是?”
白缘山没有立即回答他,过了会儿才说:“随他去吧,这是叶辛该cao心的事情。”
03
白缘山没有继续说话,管家等了半晌,终于开口问:“那您的意思是?”
白缘山像是沉吟了片刻,过了会儿才说:“随他去吧,这是叶辛该cao心的事情。”
轻描淡写,仿佛真的跟他没有关系。
管家打量白缘山一眼,他跟在白缘山身边不算太久,但已有些年头,细想起来,还真是难得这样认真地去看这个男人。看着看着,管家就笑了,手里帮忙整理着这几天的文件,说:“您知道我想起了谁吗?”
白缘山不咸不淡地瞧他一眼,他才接着说:“上次太太跟朋友去国外玩,正好赶上当地恐怖袭击,小容一边看新闻一边问我,这不就是妈妈去的那个地方,我瞧一眼,还真是,就说看样子要赶紧打个电话问一下,结果黎容一边换台一边点头嗯了一声,说,那你打个电话问问吧。”
“您刚才的那个表情,跟他当时的表情,简直像到了骨子里。”说到这里,管家低笑着喊了颔首,十分真诚谦恭的样子,“您跟小容还是挺有父子相的。”
他学得并不夸张,但颇有几分神似,白缘山几乎可以想象到黎容当时的表情,靠在椅背上听管家说完,轻笑了一声,说:“听上去不像什么好话。”
“是不是好话我不知道,”管家想了一会儿,慢慢摇头道,“终归不算什么好事。”
白缘山没做声,垂眼坐在那儿,像是在沉吟管家说的话,又像是单纯地坐着,对管家说了什么丝毫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