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来找儿子的 作者:绿窗的雾【完结】(47)

2019-06-20  作者|标签:绿窗的雾 虐恋情深 阴差阳错

  “唔……李景说的有道理,他侯爷的身份只有我们几个知道,别人都当他是周老爷。再说林纪文前几天还好好的,全然没有反常之处,如若说,将这位老板吓跑的,是李景的身份……”

  那到底是谁通的风报的信?

  这句话南子慕没说出来,但是这里除小蓁和欢喜之外的人都心照不宣。

  顿了一顿,南子慕又道:“罢了,我们先不要猜忌自己人……靠!红玉……你杀人吗?”

  就在他们说话的这期间,红玉趁机给南子慕已经缝合好的伤口上药,她原本做事就毛毛躁躁,方才给南子慕缝上伤口已经倾尽了她所有的耐心,所以现在下手就粗鲁了些。

  上药远远比缝合伤口要痛的多,李行之认得那种金疮药,药是上好的药,但是涂上去可不好过,侯爷的亲身实践:一开始倒上去只是凉,而后就像是千万只蚂蚁在伤口上啃咬,麻痒过后就是疼痛,痛到能昏死过去的那种。

  想到这里,李行之倏然按住了红玉的手腕,沉声道:“还是我来吧,这样往上倒就是身经百战的战士都受不了。”

  “给他。”南子慕都快把嘴唇给咬破了。

  李行之接过红玉手里的那瓶金疮药,问:“有在锅里滚过的清水吗?”

  “我……我去拿。”愣在一边的小蓁终于回了神,一溜烟跑了出去,片刻后就端着一碗水回来了。

  小蓁小喘了两声,然后道:“我问过厨房了,他们说这水是不久前烧的,干净的,刚刚放凉。”

  李行之将碗中的水倒掉了一大半,又往里边掺了一把金疮药,搅和均匀后半跪在南子慕床边,然后小心翼翼地扶起了他的那只手。

  “手掌的皮r_ou_太嫩,子慕又不曾干过什么粗活,这伤口说小不小,说大也不算大,用不着那么大的剂量。”李行之解释完,又安慰南子慕道,“你忍着点,这药挺疼的。”

  南子慕点头。

  李行之轻轻缓缓地往他手掌上上药,一点也没牵扯到南子慕的伤口,然而这种痛楚还是捏紧了南子慕的喉口,他发现自己有些喘不上来气。

  “放松一点。”李行之温柔道,人痛极了会不自觉地屏住呼吸,产生一种自己被堵住喉口的错觉,他见过许多用药的将士都是这么痛抽过去的。

  这药虽然猛,上到伤口上又疼,但之所以被推广,究其原因还是药效,只要不是伤筋动骨的大伤,或是体质太差,当天晚上就可避免因伤口感染而引发的高烧。而且伤口不日就可结痂。

  南子慕吐出一口气,这才看见李行之给他上药的那只手在发抖,他仿佛终于找到了一个乐子,对着李行之揶揄道:“咋了,还晕血吗?”

  “几年前我和宋辞上过战场,见过匈奴屠戮我朝一城百姓,后来我带兵压下,满目也不过蛮子和百姓交杂在一起的鲜血,人和牲畜的血并没有什么不同,我连死去百姓的名字都叫不上来。”李行之诚然道,“本侯并非圣人,做不到爱天下苍生,看到伤亡如此,也只能广泛的痛心一下。”

  李行之控制不了自己手抖,他继续道:“但这是你的血……我看到的时候却并非是心痛,而是心碎。”

  说完他抬头看了南子慕一眼,双目满含着柔情万种,他的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看到你痛苦,我的心都要碎了。

第44章 同归

  李行之轻车熟路地给他包扎好伤口, 复又抬眸,目光炯炯,近乎是讨好地温声道:“既然那老板都已经跑路了, 那你和欢喜就同我回去罢, 我保证——你只要不把侯爷府的房顶给揭了,什么事我都允你。”

  “不好。”王大虎此时突然道, “牛贵死了!”

  “死了?”南子慕起身, 由于失血过多的缘故, 站起身来的时候眼前黑了半响, 差点让一把木椅给绊倒。

  李行之连忙起身将他护着, 南子慕晕了片刻,眼前逐渐清明,他拨开李行之的手,上前去看牛贵的脸,七窍流黑血,死的挺难看。

  “唔……”南子慕要蹲下来,却被李行之一把拉住,他适时提醒道:“别随便蹲, 一会起来又要晕。”

  南子慕只看了牛贵几眼, 就将目光移到了红玉身上, 红玉翻开牛贵的眼皮看了看, 接着又捏开了他的嘴巴:“看不出是什么毒,但绝对是难得的剧毒,能使人悄没声息地死去, 且七窍同时出血,就算是鹤顶红也做不到如此。”

  “牛贵知道的不少,林纪文要杀他灭口也正常,只是你又说这毒是剧毒,又怎么会到这时才毒发?”南子慕皱眉,“林纪文可能并没有走多久,毒也是急匆匆给牛贵下的,否则这时间不对。他还没神到预测好我们会在毒发前将牛贵打晕吧?”

  红玉答:“这□□确实是剧毒,却不是一剑封喉的那种毒,而是会‘润物无声’地爬满你全身,最后让人悄没声息地死去。并且被害人并不会觉察,临近死亡都未必会痛苦。”

  李行之心不在焉地接道:“的确,牛贵方才并没有异样,被绑在这里的时候也并没有挣扎过,面容安详,并没有痛苦的样子。”

  南子慕:“我以为——既然林纪文要跑路,那么给牛贵这个线索下能够见血封喉的□□,岂不更好?若是我们方才一开始就逼供牛贵,他在毒发前可能就招了,林纪文为什么要冒这个险?”

  “那么极有可能,这毒是林纪文匆匆下的,他或许是徒然得知了一些让他不得不走的消息,身上又只剩这一种□□,胡乱就给牛贵下了。”

  徒然得知的消息……

  是什么?又是谁去告知他的?

  “不好了,走水了!”外边传来聒噪的叫喊与杂音,脚步声杂乱无章,偶有水盆同水落地的声响和微乎其微的抽泣。

  “快去救火,快!”

  “哪儿走水了?”

  “剪水的房间,那孩子好像还在里边……”

  房间内几人面面相觑,南子慕揉着太阳x_u_e,吩咐道:“大虎你留下来看着若冰,小蓁你照顾欢喜,别跟出来。”

  “你手是不打算放开了是吗?”南子慕挑眉,看向李行之按在他手臂上的那只手。

  李行之尴尬地松了松手,南子慕看到他脸上和欢喜如出一辙的委屈,又忍不住心软了些,至少没再对李行之y-in阳怪气:“你和红玉,就和我出去看看吧。”

  王大虎看不惯李行之,要是让他留在房间里,两人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能掐起来。

  三人走到了剪水的房间门口,南子慕看见周围人朝他投来了打量的目光,于是爱搭不理地抬了抬眼,他的睫毛并不算浓密,但却很长,看上去犹如淡漠勾染,在他那一对眼尾带翘的眼眸上扫出一片细碎的火光。

  “红玉,你进去看看。”南子慕低声道。

  原本就没现在人前的红玉一点头,似一缕轻烟似地卷了进去,只略略惊动了南子慕垂在背后的头发丝。

  李行之望着眼前大火,又偷瞄了几眼南子慕的脸,心思根本就没放在今天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波浪上,仿佛无论这浪打的多高,都溅不到他的鞋上。

  “你先前说——要的是本侯一整个人,现在是本侯想将这一整个人给你……都给你。”李行之的脸被火焰打上金红,于是与他本人风格大相径庭的面红耳赤并没有机会公之于众,“你还愿意吗?”

  南子慕神色复杂地看了李行之一眼,后者仍低垂着眸眼,就像是一个……鼓起半生勇气对心爱的姑娘腼腆告白的小小少年。

  他活了这么多年,每次去赴完天庭晚宴后回来,都会收到无数封表白信,甚至还会有绕着终南山一边飞一边大声告白的傻吊。

  南子慕都不厌其烦地幻出一把箭,然后一个一个地将他们s_h_è 下来了。

  甚至有个走火入魔的小帝君,在他睡觉的山洞门口一站就站了五百年,可惜南子慕那会一睡就睡了一千年没露面。就这还都是听凤凰说的,南子慕听说的时候简直一头雾水。

  “你是不是惹了天上的红鸾星,他才这般不厌其烦地给你招烂桃花?”凤凰笑道。

  南子慕的烂桃花多的都能将他整个人活埋了,凤凰的“红鸾星看不惯你”,南子慕觉得深以为然,如果还能回去……他一定要先把这颗红星星给打一顿。

  然而南子慕见过傻吊,也见过自以为是调情高手,其实油腻的不行的神仙和妖怪,但至今还没有见过哪个人,站在他身侧,对他这么郑重其事说愿意把自己所有,都给自己的人。

  大概是妖怪和神仙要渡过的年岁太漫长,迄今没有人能同南子慕说出这样的话。这样真诚的……又这般的让人不忍心辜负。

  南子慕避而不答,过了片刻才慢吞吞问道:“侯爷怎么不奇怪红玉和王大虎的身份?还有心思在情爱上边纠缠。”

  “唔……那你想说吗?若你愿意告诉我,我就听。”李行之又看他一眼,心跳起伏不定。

  “你不怕我是妖怪吗?”南子慕知道李景若不是今天亲眼所见,绝不会相信这世上还会有怪力乱神之事,所以李行之这个满不在乎的态度让南子慕觉得有些奇怪。

  李行之缓缓吐出一口气,故作轻松道:“孩子都生了,你是妖又如何?我喜欢你和你是妖怪并不相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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