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男人都像我前任 作者:阿辞姑娘【完结】(55)

2019-06-20  作者|标签:阿辞姑娘 青梅竹马 破镜重圆

  时亦南皱起眉,正想上前劝阻白一尘少吃点这些药,白一尘却像是背后长了眼睛忽然转过身,然后笑着过来牵住他的手,轻轻咬他的耳朵,暗示道:“天黑了……”

  时亦南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着。

  白一尘又抱住他,说:“我们去卧室吧?”

  时亦南知道白一尘是不想听他提这件事,无可奈何,只得与白一尘一起上了楼。

  两人刚进卧室,白一尘立刻就吻住了时亦南,唇贴唇呢喃道:“不要开灯。”

  时亦南闻言,放在开关处的手就缓缓垂下了,改抚上白一尘的腰身,同样在白一尘耳畔低喃着:“我爱你。”

  白一尘回应他:“我也爱你。”

  这个晚上时亦南刻意拉长了缠绵的时间,动作轻柔,他屡次想要帮助白一尘,但白一尘总是避着他,或者说是“我自己来就行”,第一次第二次可能还没感觉,可是拒绝的次数多了,时亦南马上就察觉到了不对。他停顿了一会,被白一尘催促了几句后又继续了,但是在结束后他没有立刻睡觉,而是先等白一尘睡了,他才打开小夜灯打算简单地给白一尘清理一下。

  但这一次时亦南没找到可以清理的东西。

  他今晚戴了套,完事后系紧一扔就行了,可是除了套子里他自己的东西以外,他在床上找不到一点其他的痕迹。

  可是白一尘明明是高C过的。

  有了一点线索,之前暴露的痕迹都会无所遁形全部串联在一块,时亦南僵在床边,回忆着过往几乎每一次在床上时白一尘的表现,和他如今每次上床时非要关灯的要求,震惊之余却有些不敢置信。

  他望着白一尘安静的睡颜,喉结上下滚了滚,片刻后关了夜灯摸黑走出卧室。他去了一楼药柜那里,想要看看白一尘吃的都是些什么药。

  药柜里除了常备的止痛药感冒药以外,还有一些被撕了标签的药瓶,光从瓶身和药片的形状来看根本无法辨认这是什么药物。

  但不管是什么药,时亦南这下都可以确定它们绝对不是白一尘口中所说的保健药,如果真是保健药的话,又有什么必要将标签撕去?

  时亦南想倒几粒出来去医院看看能不能找到药物的名字,可他又怕药量是固定的,白一尘吃到后面发现数目不对会发现他动了他的药,只能用手机拍下药片的模样后重新把药瓶放了回去。

  因为担心这件事被白一尘发现,他连药瓶本身放置的位置都再三确认,保证没有留下一点动过痕迹后才回到卧室重新躺下。

  然而时亦南虽然闭着眼睛,但他几乎一整晚都没能睡着——从他回来和白一尘第一次上床的时候起,白一尘就一直要求关灯,也从不让他触碰抚慰。

  如果说……白一尘一直都是ED的,那他们在一起的这段时间,这么多次缠绵又算什么呢?

  白一尘隐瞒这件事的缘由他无需问都能知道,但可悲的是他居然一直都没发现。

  时亦南木然地躺着,机械地呼吸着,从指尖到心脏都是凉的,可他旁边就是白一尘柔软温热的身躯,青年身上的温度仿佛烈火几乎能将他焚烧,烈焰炙烤是他的灵魂,这颤栗的痛意让时亦南所能感知到的只剩一种惊异彻底的悲哀和绝望。

  这样悲恸的情绪甚至让时亦南在第二天清晨都不敢看到白一尘的面容,他再一次早早地醒来,为白一尘做了早饭后就直接离开了。

  他没去公司,而是去了夏起的心理咨询室,因为去的太早,他到的时候夏起都还没到,好在护士已经开了门,还为他倒了一杯热水。

  时亦南坐在沙发上,翻看着手机里关于那些药的照片,忽地喊住护士,问她:“张护士,你知道这些药是什么药吗?”

  张护士闻言探头过去看了一眼,说:“这些药……”

第54章

  护士刚说了三个字, 夏起就到了, 他看到大厅沙发上时亦南的面容时微微一怔:“时先生?”

  “夏医生。”时亦南收起手机站了起来。

  “您可没有和我提前预约。”夏起一边穿白大褂, 一边问他,“有什么事吗?”

  时亦南说:“我想来问问你,一尘他都在吃些什么药。”

  夏起挑了挑眉梢, 反问他:“这也属于病人隐私吧?我无权回答。上一次你来时我就说过了, 有关白先生病情的情况, 没有得到他的同意,我是不会和你说的。”

  “你上一次和我说……一尘他不止是患有抑郁症, 他还有其他的病。”时亦南垂着眼睛,声音有些低哑, “那他是不是, 还患有ED?”

  夏起听到这句话就有些惊讶地转过身:“这个他没和我提到过, 但是抑郁症本身就会大幅降低患者的欲望, 连生的欲望都没了更别提其他欲望,而且一部分治疗抑郁症的药物确实带有导致阳痿的副作用。”但更加夏起诧异的是,“可是这种问题……你不该来问我啊。你们复合也有好几个月了吧,难道你就一直没有发现吗?”

  “我以为你该知道的。”夏起最后这样说道。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夏起就不信这几个月里白一尘和时亦南什么都没做过,可是那样的事一到了床上,可能一两天三四周发现不了,都几个月了总不可能还没发现吧?

  时亦南闻言反倒笑了起来, 嘴唇哆嗦着, 声音是和笑容不符地颤抖:“……没有。”

  夏起摇着头轻叹一声, 不由也跟着他笑了,还拍了两下手,问他:“您真厉害,我该为您鼓掌喝彩吗?”

  “我……”时亦南僵直地站着,下意识地想要解释,却发现他根本没有解释的必要,这种事情有什么好解释的呢?

  事实就是如此,荒唐又可笑。

  “那些药,能不吃吗?”时亦南又问夏起,“不是因为他ED,是因为我在来的路上查了下,所有抗抑郁的药物对身体伤害都很大,那些副作用几乎是不可逆的……”

  时亦南声音哑得厉害,又发着颤,让人怀疑他下一刻就会哽咽出声:“他身体一直不是很好,他才二十六岁,他还那么年轻……他现在就吃那么多的药,他以后要怎么办……”

  “是啊,我也只比他大六七岁,我也知道他很年轻。”夏起走到时亦南面前,“可是生病了就得吃药,我知道这些药副作用很大,第一次吃的时候很折磨人,甚至再往后几次也会很难受,需要长期服用建立耐受x_ing,那过程很折磨人。”

  “但是不吃这些药,他可能连下一个生日都熬不过去,而且突然停药反弹的副作用更加强烈,那后果不是你我能够承受的。”

  时亦南听着夏起的话身体突然间僵住,片刻后他缓缓抬起头,问夏起:“第一次吃,会很难受?”

  “是啊。”夏起回答他。

  时亦南怔怔地在原地愣几秒,而后猛地转身离开,不管在身后喊他的夏起和张护士。

  他已经没有必要继续留在那里了,夏起不会告诉他有关白一尘病情的任何一些资料,他继续留在那里估计也问不出什么。

  时亦南面无表情地坐上车,重新驶回别墅,白一尘这个时候已经离开去收藏品画室上班了,所以别墅里没有一个人。

  而时亦南进去后连门没来得及关就径直走向药柜,他甚至都不想去管他碰白一尘的药会不会被他发现,而是拿出那些没有标签的小药瓶,寻着记忆,从里面倒出了几片后直接咽下,连水都没喝。

  他想起来了。

  他在第一次撞见白一尘吃药的时候,白一尘不仅告诉他这只是保健药,还让他也跟着吃了几粒。

  当晚他就一直不舒服,头晕恶心,哪怕闭着眼睛也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就好像控制他身体平衡感器官完全损坏,他被吸入一个无尽的旋涡般,永无歇止地疯狂旋转。

  他难受了一整晚,而白一尘也照顾了他一整个晚上,第二天眼眶通红,颤着声音对他说“对不起”,一直在和他道歉。

  白一尘一直在和他道歉啊,他和他说:“我真的……在很努力想要变得正常起来……”

  他说:“我会好好治病的……我不会再伤害你了……请你……求你不要离开我……”

  时亦南低低地笑着,浑身的力气都随着笑声都被抽干,渐渐无力地滑跪在地上,五指紧紧地攥着药瓶笑着,笑得连视线都变模糊,心脏疼得几乎停止了跳动,就那样怔怔地跪在地上,泪流满面。

  他哀声询问夏起能不能停了白一尘的药,因为那些药的副作用是如此大,而白一尘那样年轻,承受不住药物的摧折,可是他却忘了,白一尘是年轻,却已经尝试了三次自杀——在年老和疾病夺走他的生命之前,他就已经死过三次了。

  死亡对他来说并不可怕,对白一尘来说真正可怕的是一个叫时亦南的男人,那个男人才是杀死他的凶手。

  “对不起……”时亦南跪在地上喃喃着,“一尘……对不起……”

  但他也只有在这样的时刻才敢道歉,因为他不敢让白一尘听见——白一尘说过他不要他的道歉的。

  他连他的道歉都不要了。

  时亦南透过模糊的视线望着手里的药瓶,他在这一刻有一种难以压抑地冲动,他想倒出药瓶里的所有药片全部吞下,把曾经白一尘吃过的痛苦和难受全部品尝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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