艹!
跟踪别人还说的理所当然!
甄理冷了脸,伸出没受伤的右手:“手机给我。”
唐默当没听到,看着手中一直在响的手机,来电是付予淮。他开了口,声音很慢,带着冷嘲:“我跟着你过来,看你跟人起争执。我没有出面,跟踪会让你厌烦我。我看你受伤了,心里很自责,更不敢出现。我以为你会打我的电话,但你呢?你打给了谁?”
打给了另一个认识没几天的男人。
他太让他失望了。
唐默挂断来电,逼问的语气:“他很担心你。你们什么关系?”
甄理疼的想哭,头也不自觉地歪向左肩,可想而知,形象一定很难看。一切的一切都让人心情糟糕,他坏脾气彻底发作,低吼着:“你猜呢?你不是很聪明吗?”
他不聪明。
他要是真聪明,早把人吃干抹净,不会被人捷足先登夺了心。
唐默微低着头,脸y-in森森的,有一瞬想不管不顾地拆穿一切,包括甄理的x_ing取向,包括他的真实x_ing别,可他到底沉默了。他在沉默中一再提高车速,载着他和于念念去了医院。
长临市中心医院
医生给甄理拍了片,属于左侧肩锁关节脱位,二级,伤情有点严重,需要手术治疗。
甄理听得桃花眼泪花翻滚:“不手术不行吗?”
旁边站着的唐默揉了揉他的脑袋,压下心中的自责和心疼,看向医生:“有没有什么保守治疗的方法?”
医生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大叔,看着甄理漂亮的面孔,也有些心疼:“好孩子,不手术的话,后期疼痛,也无法提重物。至于保守治疗,主要是超肩关节甲板,这个方法不能保证复位,而且容易再次脱位。”
听不懂。
甄理又疼又怕,只想哭。可唐默面前,哭就太掉价了。他捂住脸,觉得自己太丧了。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甄理——”
付予淮步伐匆匆,携着一阵夜风而来。他站在骨科诊房外,明晃晃的光照在他身上,面容清冷,俊美无俦。他还穿着一身蓝色条纹长款西服,修身简练帅气,宛如西方俊美英勇的骑士。
第37章 你可真厚脸皮。
甄理忽然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站起来,捂着肩膀走过去,眼泪哗一下落了下来:“肩甲脱位,医生说要手术。好像挺严重,我不懂。我不想手术。”
他语气委委屈屈,非常可怜。
付予淮点头,扶着他坐回去。他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医生的胸牌,方政,骨科方面权威的老医生了,很值得信任。他沉思着拿过桌上拍摄的片子,细细看了下,又问了很多伤情细节。
方政重述了相关伤情和建议治疗方案。
付予淮没有异议,甄理一直观察他的神情,见他点了头,心慌慌的:“真必须手术吗?”
“不仅是脱位,还有些骨折,血块和碎骨片,这些妨碍手法复位。懂吗?”
不懂。
甄理摇头,垂死挣扎:“医生刚刚还说可以保守治疗呢。”
付予淮揉着他的乱发,低声安抚:“保守治疗效果不是很好,手术复位会麻醉,醒来就没事了。听话。”
不想听话。
甄理只想哭。他活这么大,打针、输点滴都很少,这种动手术一听就是要吃大苦头。他怕。早知道会是这结果,他才不会撑什么英雄。怂就怂了,反正他怂了二十年了。
可后悔晚矣。
他躺到手术床上,被推进了手术室。
红灯亮起。
付予淮跟唐默等在外面。
唐默自付予淮出现,就一直保持沉默。他注视着两人的互动,竟发现自己是局外人的处境。很糟心。这种糟心让他终是开战了:“倘若付先生对我们小少爷有意思,那我有些话必须要说一说了。”
“说吧。”
他承认了他对甄理有意思。
唐默心一咯噔,半晌无言。他没想到付予淮这么直接,这么肆无忌惮。他冷着脸,盯着他的眼睛,言语笃定:“甄理是甄家唯一的孩子,甄老是不会允许他出柜的。”
付予淮神色冷淡,陈述的口吻很漠然:“甄理是成年人,允许或者不允许,不是甄老的权利。”
“他什么都不懂,x_ing取向这种事,没人带头,他根本不会出现偏差。”
“我只能说,甄老把他保护的很好。可他总要成长,不是吗?”
不是。
即便他要成长,也不该是因为他。
唐默握紧拳头,竭力忍住妒忌和愤怒的火焰,冷笑道:“你以为你对他势在必得吗?”
付予淮瞥他一眼,目光很轻蔑:“唐小姐,你这种所有物的语气很不讨人喜欢。”
尤其是不讨甄理喜欢。
付予淮微微一笑:“唐小姐,你不是我的对手。”
势在必得的口吻,咄咄逼人的语气。
唐默出人意料的冷静了。甄理既然喜欢男人,那么,也是他的机会。等手术后,把人带回去,怎么着还不是他说了算。在甄家,披着女人的外衣,哪怕他把甄理上了,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两个小时的煎熬等待中,于念念处理了脚伤,坐着轮椅上过来了。
“甄理怎么样了?”
没有人回答她。
而她看着手术中三个鲜红大字,什么都明白了。甄理为了救她,进了手术室。她自责又难过,捂住脸低声哭:“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对不起最没用。
甄理也听不到对不起。
他在两小时后出了手术室,被推进了病房。
主治医生方政为他挂上点滴,留下付予淮和唐默站在床前。
甄理半边身子还在麻醉中,漫长的手术过程,脸色有些白。
付予淮坐在床前,揉揉他蓬乱的发,轻声问:“痛吗?脸色很差。”
“还好。”
“嗯,没事了。”
甄理很累,窝在被子里就睡了。可惜,没睡多久,就醒了。痛醒的。麻醉剂褪去后,现在伤口疼得厉害。他从没吃过这种苦头,痛的很想哭。
唐默去找医生,搞来了止痛药。
可吃了,没什么效果。
甄理痛得抓心挠肝,哼哼唧唧的闹腾人。
付予淮躺下来,隔着被子把他搂到怀里,亲了下他的额头,强势镇压:“乖,睡觉,不许再出声。”
甄理睡不着。
伤口疼得心慌慌。
唐默也疼,心疼也愤怒。他想走过去把付予淮拽起来,赶出去,可甄理在他怀里,很依恋的姿势。他没有保护好甄理,他没有资格拉开那个宛如止痛药的男人。
甄理到底在付予淮怀里睡了。
付予淮奔波了半夜,也睡了。
只有唐默睡不着。他走出去,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抽烟。他很少抽烟,大概是甄理逃去镇山时开始的。只有在吞云吐雾间,一颗饱受相思苦的心才能稍稍得到一丝慰藉。可如今,也没什么效果。
“小姐,医院不许抽烟。”
有护士过来提醒。
他没说话,站起来,走出去,直走到夜色深处。
翌日,太阳照常升起。
甄理醒来时,付予淮不在身边。他用右手撑着坐起来,靠着抱枕,回想自己的境况。伤口的痛有两秒钟的迟缓,很快传达到了大脑,他想起了混乱的昨夜。
自作孽,不可活。
他就不该出去浪。
他怀着后悔的心情又去卫生间浪了一圈,提裤子时,一只手非常不方便。当然,洗漱也很不方便。他挤了牙膏,一边刷牙,一边看洗手池镜子中的自己,面色憔悴,形容邋遢,也很膈应。
总之,各种不满意。
他拉长脸洗漱了,走出来时,刚好撞上付予淮。男人还穿着昨晚的蓝色条纹西服,皱巴巴的,头发也很乱,他瞬间心里平衡了。
“你去了哪里?”
“跟医生聊了一会。”
“怎么说?”
“要住一周的院。”
甄理不想住院。消毒水很刺鼻。他坐在床上,肚子饿得咕咕叫。
付予淮瞄了他的小腹,低声说:“等会吧,我让许尉带早餐过来了。”
甄理不说话,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付予淮走过去,看着他打了石膏的肩膀,拧眉问:“伤口还很痛?”
“已经痛的麻木了。”
“我不想多说其他,吃了这次教训,以后不要冲动。”
“也不算冲动,我觉得自己运气不是很好。”
还能开玩笑,看来心情不错了。
付予淮声音轻扬:“过来。”
“嗯?”
“亲我一下,我运气很好。”
难道好运气还能传递?
甄理瞄他一眼,乐了:“你可真厚脸皮。”
厚脸皮的付予淮捧住他的脸,吻上他的唇。细细密密的吻,反复吻咬。甄理没什么接吻技巧,只能顺着他的舌接了个绵长到窒息的吻。情到浓时,不可抑制地扯动了肩膀,痛得他嘶嘶喘气:“呼,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