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舒在在门外眯起眼睛,气成土拨鼠。
拔牙五分钟,调情两小时,真是毫不意外啊。腮帮子都肿了还这么兢兢业业地撩汉,果然物以类聚。
爬你个头的山,好好的回笼觉没了,你却跟别人唧唧我我。
见过宴舒的护士把他领到斐途的私人休息室,还沏了茶。
虽然院长不怎么样,但是护士姐姐漂亮又温柔,宴舒笑着和她道谢,护士姐姐红着脸从口袋里掏出一颗哄孩子的果冻送给宴舒。
宴舒开心地接下。
他坐着无聊,四处打量斐途的休息室。一张单人床,一架衣柜,还有张木桌,上面亮着小台灯,散乱着资料和一盒……未拆的安全套。
宴舒从椅子上面拿起一个毛茸茸的小熊。
小熊张开的大嘴巴里面牙齿七零八落,很符合牙科的形象,咋一看能唬住爱吃糖的小孩子。
变|态!
宴舒急忙扔了小熊,心里大骂斐途。
拔智齿很快,斐途没过一会儿就进来,当着宴舒的面开始解扣子,换上人摸狗样的休闲服。
宴舒目不斜视,“我出去等你。”
“行。”斐途动作很快,临了看见桌子上的避孕套,迅速拆开取了两片藏在裤兜里,施施然拿了车钥匙走出去。
斐医生从来不打无准备的仗。
山上的空气很好,人也很少。天空很蓝,还飘着一只鲸鱼形状的白色大气球。
斐途爬着爬着就开始心猿意马,他盯着宴舒弯腰喘息时�c-h-a��来的一小截腰,拧开矿泉水喝了一大口。
宴舒体力不太行,原地坐下,“我们休息会儿吧。”
斐途觉得气氛很好,是时候撩一两句,不然这小东西一直不开窍也不行。
“小鼹鼠。”
“嗯?”宴舒专心刷学校的消息集中地,连出门也不忘寻找赚钱的机会。
“你先别玩手机。”斐途无奈,伸过手想拿走。
“等等!”宴舒抢回来,他看到了什么!
@叉叉大学//今晨我校大气物理研究课题组丢失一只探空气球及携带的仪器,系因风速过大绳索被割断。预测飘往明谌山景区一带,气球到达三万米高空会爆炸下落。请捡到的市民速速归还课题组,若提供有效线索酬劳两千。
宴舒激动地指着右边的林子,“我们刚才上来时是不是看见有个白色的气球往那边落?”
斐途点了点头,不明所以。
“这就对了!”宴舒站起来拍拍屁股,“我要去赚钱了。”
斐途拉住他的手,“怎么回事?”
宴舒把手机给他看,洋洋自得,“两千呢。”
斐途:“……”我给你好不好?
“不如你先回去?”宴舒问,斐途应该是看不上这两千的。
斐途:“一起吧,我难道还能把你一个人放在这山上不管。”
他们在林子里兜兜转转两个小时,还真让他们找到了。
挂在树梢上。
宴舒搓着手准备爬树。但他没有爬过树,像只原地起蹦的小熊猫,挥着爪子盯着饲养员手里的苹果怎么都够不着。
斐途悄悄用手机录下了这一幕,笑得前俯后仰。
真是可爱的小鼹鼠呢。
“我来吧。”斐途三下五除二爬上去,扯下干瘪的气球,跳下来时耍了一下帅,结果衣服被枯树杈勾出了一道大口子。
“哇!”宴舒�j-ian��爆发出崇拜的真挚光芒,喜滋滋地接过。
斐途感觉十分受用,在呼呼林风中,拢了拢自己破烂的精心挑选的约会服装。
这可比两千贵呢。
斐途绅士微笑。
跟宴舒打交道几回,他的衣服一件件迅速报废。
下回一定是因为在床上。
斐途暗暗发誓。
他飞快地转头亲了宴舒一口,“我收点报酬。”
宴舒捂着被亲的脸蛋炸毛,“你你你……”
算了。
第17章
陆庭洲有一米八五往上,上课时都自觉地往后排坐,苏长汀屁颠屁颠地跟着他往面走。可能是两人间的气氛太好,大家都有自己的小团体,没有人再选择最后一排。
苏长汀一边听课一边偷看陆庭洲,从喉结,下巴,薄唇,鼻子再到眼睛,眉毛,额头,连头发丝都没放过。每一寸都是按照他喜欢的样子长的,或者说以后他喜欢的都是陆庭洲这样的。
完了,他变成了一个课间操体转运动时偷瞄暗恋男生的小痴汉了。
陆庭洲踢了他一脚,眼神示意苏长汀听课。
追学神就是苦恼呢。
苏长汀伸长脖子看了一�j-ian��庭洲的页码,发现教授已经在不知不觉间翻了四五十页。
“皮肤的压力感受器能感知压力的变化,换句话说,如果你压着自己的胳膊一块皮肤,力度一丝一毫不变,你可能就感觉不到自己的胳膊被压住了……大家可以自己试一下。”
教授�c-h-a��这儿顿了一下,底下的人纷纷实验。苏长汀左手捏右手的手腕,嘶,捏重了。
轻一点试试,还是有感觉啊?
苏长汀的手残是体现在方方面面的,比如现在。控制不好忽重忽轻的力道,和教授所说的条件差之万里。
跟傻子似的较了一会儿劲,他有些颓丧地移开手,转头看见陆庭洲认真的眉眼,心思一动。
“陆庭洲你帮我试试呗。”苏长汀小声道,严谨求知的精神被他抛到九霄云外,他纯粹是想占一点便宜。
陆庭�c-h-a��神看了一眼苏长汀伸过来放在他桌前的手腕,手腕内侧的皮肤细致白皙,隐隐可见暗青色的纤细血管。
教授已经注意到神游的苏长汀好几次了,陆庭洲略一思考,把苏长汀的手抓到自己大腿上,然后捏住了手腕处的骨节。
陆庭洲掌心的温度毫无阻碍地传来,苏长汀脸红心跳,连带着手腕处的脉搏都加速了,湍流激涌,在陆庭洲手里像只马上要啄破壳的小鸡崽般不安分。
苏长汀把脸靠在书页上降温,“还是感觉……很强烈啊。你是不是使劲了?”
陆庭洲被倒打一耙,失笑,“你静下心感受一下。”
真相被陆庭洲毫不留情揭穿,苏长汀骤然发现脸皮厚着厚着就习惯了,“那你别放手啊。”
习惯真可怕。
“嗯,听课。”陆庭洲低低应了一声。
苏长汀深呼出一口气,拾起钢笔开始记课堂笔记。手腕处仿佛被一湾热泉包裹着,温暖流动,若有似无。
直到下课铃响,苏长汀抽手收拾东西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手还在陆庭洲那里。
教授清了清嗓子,对着眼皮子底下动手动脚的学生,意味深长道:“有些同学上课一直手牵手的,我不懂得这是在�c-h-a��。”
苏长汀腾地站起来,他从小到大是个好好学生,没有被点名批评过,直觉这个时候应当承认错误争取宽大处理。
陆庭洲眼疾手快把他拉下来,“不是说我们。”
果然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到前排的一对小情侣,教授也是。
苏长汀神经一松,又听到教授道:“男生和男生也是一样的。下课。”
如果和被学院全体教师重点关注的陆庭洲搞对象,苏长汀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大概就像大学渣糟蹋了高三班主任�j-ian��的乖乖女,要被拎到国旗下反省的那种。
苏长汀被陆庭洲罩着的日子过得太舒服,以至于他都忘记他提交了转专业申请这回事,直到教学办的工作人员通知他去面试,他才记起。
面试在下午,只要去了转专业基本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苏长汀苦恼地摇头。
这意味着他要搬出这栋宿舍楼,和陆庭洲上迥然不同的课程,以后两人轨迹相错,步履匆匆,顶多就是在教学楼相逢点头示意然后擦肩而过。然后可能会有另外一个人,男的或女的,取代他的位置。陆庭洲会对他很好,给他开小灶,揉着他的头发说不要急。
不转他就要持续忍受实验摧残直到毕业,不断地给陆庭洲添麻烦,拖后腿……
于哪一方面看,不论是个人发展还是还陆庭洲清闲,他都应该转才对。可是苏长汀想想那个情景脑袋就要炸了!
一直期待的事情,突然就变得难以抉择。
他还没有追到陆庭洲,他甚至除了那些探听得来的八卦不知道关于他的其他信息。陆庭洲不会有事没事把自己的状况挂在嘴边,苏长汀也不喜欢去打探别人隐私。
苏长汀痛心地发觉,他和陆庭洲除了学业上的交集,其他地方都是一片空白。
要亲手斩断这唯一的联系吗?
他舍不得。
揉在脚背的力度,握在手腕的温暖,雨天后背的沉稳……这些记忆排山倒海向苏长汀袭来,卷得他不知南北。
陆庭洲是值得他用大学四年去赌一把的人吗?这个答案毋庸置疑。在这个注定无缘的专业里遇见了陆庭洲,或许是生活的另一种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