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长汀自从上次“深夜学习”之后就吸取教训,消停了一阵。陆庭洲也相应地吃了几天素。在执行约定方面,陆庭洲自认为他要给苏长汀率先做出榜样,只好忍着憋着锻炼意志。
这会儿被他这么一撩,陆庭�c-h-a��跳漏了一拍。苏长汀感觉不对,手忙脚乱地要撤退。
我们学霸最优秀的特质就是善于从过往经历中总结教训。陆庭洲不动则已,一鸣惊人,苏长汀觉得自己得再养养。
奈何他一开始缠得太紧,陆庭洲把他的腿一锁,他就折腾不起来。
“你别动。”
陆庭洲抓着苏长汀的手按在蠢蠢�c-h-a��的某个部位,“明天还要上课,我不弄你。”
苏长汀看着自己被劫持的爪子,整个人像烫过的虾子,支支吾吾挣扎:“那个……你也不怕我给你弄坏了……”
两人同时想起今早那个在苏长汀手里惨遭爆裂的烧瓶,齐齐沉默了一瞬。
“没事,有我在,我教你。”
这是陆庭�c-h-a��实验室惯常说的话,苏长汀被迷惑了一瞬,就从了。
……
半小时后,苏长汀甩了甩着仿佛刚刚经历过一场行测开卷考的爪子,崩溃地想:分明就是精铁做的!怎么也搞不坏的那种!
陆庭洲按着他还想亲,苏长汀一骨碌爬起来重新寻了个好姿势坐着,“停——!看,你喜欢的新闻联播开始了!”
庄严熟悉的前奏响起,陆庭�c-h-a��苏长汀不约而同挺直了脊梁,把不老实的手安安分分地放在膝盖上,聚精会神地深入学习贯彻社会主义核心价值。
宴舒趴在桌子上抱着手机等待快递短信。斐途说送他一份礼物,宴舒问了说是他最喜欢的那款巧克力。
短信进来的时候,宴舒撒丫子飞奔去取,送什么都不如送吃的!
快递小哥核对了姓名和手机尾号,从一大堆箱子里拨出一个小彩电那么大的箱子!
宴舒眼睛亮了。
没想到这么大!斐途终于良心发现不再限制他吃零食了吗?什么时候他哥也反省反省就好了。
宴舒抱着箱子笑得像个傻瓜,他迫不及待地回去,快递小哥叫了他好几次都没听见。
箱子很重,但一想到那是巧克力的份量,宴舒脚下健步如飞,像只从野地里拨出一个大核桃的小鼹鼠,窸窸窣窣地赶紧抱回洞里。喘着气用美工刀�c-h-a��两条缝,宴舒怀着惊叹的眼神掀开箱子。
牙刷???
宴舒脸绿了一下,不死心地往里刨了几层,还是牙刷!满满的都是牙刷!
他崩溃地坐在地上,拼着一口气爬的楼梯,有多累心情就有多恼火。他想着再给斐途一次机会,手贴着箱壁触到底,万一只是藏得深呢?那么重的箱子不可能只有牙刷!
果然他触到一排光溜的包装盒,摸起来很高档奢侈的样子。宴舒精神一震,就说斐途不会耍他。
宴舒直接把箱子倒过来,牙刷哗啦啦倾泻而出,底部的神秘礼物�c-h-a��真身……
牙膏?
宴舒想打人!
他气呼呼地拨出斐途的电话。
斐途蒙着口罩正忙着给病人看牙,宴舒的专有铃声响起,他让小护士开免提举到他耳边。
“不想给吃巧克力就明说,给我一箱子牙膏牙刷耍人有意思吗!骗子!下次别约我了!。嘟-嘟——”
斐途:“先别挂……”
小护士扑哧一声笑出来,斐医生从来一身潇洒,追求者不断,什么时候上赶着让人骂还一副没脾气的样子。
“要我打回去吗?”小护士问。
斐途可以想象宴舒急了眼张牙舞爪的样子,不能骗他关于吃的方面,斐途心里记下,但这次他真心冤枉。他给宴舒定了两盒手工巧克力,怕他光惦记着吃又特地买了一箱牙刷委婉提醒他爱护牙齿。他都跟淘宝店说了牙刷迟点发货免得赶在巧克力前头到了,没想到……
“不用,我大概已经被拉黑了。”
“哈哈哈……”等待拔牙的人突然笑出来,显然是被电话里的人逗乐了。
斐途:“别笑,小心牙掉了。”
“哈哈……呃。”
斐途面上依然冷静,游刃有余,心里极速思考着该怎么哄回来,怕是要把草莓巧克力和奶油松子从他宿舍门口一直铺到他车边小鼹鼠才肯出洞吧。
斐途一想那个场面,乐了。
被骂了还这么开心……小护士看斐途的眼神都变了。他们院长这是收心了?
虽然斐途公私分明,从来不会把对象带到医院来,严格来说宴舒还是第一个。但是架不住那些对象自己找上门,献殷勤的,宣示主权的,不肯分手的……一年总有一俩个。斐途年轻英俊,风流多金,医院里的小护士春心萌动的不少,多亏了这些一个个上门的男朋友,才让她们歇了这份心。
宴舒一口气发泄不满,挂断电话就把斐途拖进了黑名单。不能跟这种人谈恋爱的,不然以后连糖水都没得喝。宴舒的“原则性”问题被触碰到了,他气呼呼地在地上坐了会儿,突然灵光一闪。
不给买是吧?我自己赚钱买。
他把牙刷什么的统统收进箱子里面,抽了一张A4纸,用黑色记号笔写了几个大字——跳楼价!每样5块!
还把“5”来来去去描了好几遍,力求瞩目。
天气有些热,宴舒坐着小凳子举着蓝色格子伞,在人来人往的食堂门口摆摊。起初生意不是很好,毕竟牙刷和牙膏如果不是刚好用完,没几个人会提前买。
宴舒鼓了鼓腮帮子,把遮阳伞夹在脖子和肩膀间,歪着头掏出手机在二手群里发了一条消息。
【鼹鼠出品,必是精品!食堂门口摆摊,原价几十上百的牙刷现在统统只要五块!】
宴舒在二手市场名声响亮,品质和价格买过的人都称赞不绝,此话一出,说跳楼价就是跳楼价,没有人会怀疑这一箱东西是两块钱批发的便宜货。
宴舒翘着脚等了一会儿,哼哼,等会儿就有人来了。以斐途的大方性子,这一箱子不可能便宜。而且他刚才查过牌子,买了绝对不亏。
果然,本着“买了就是赚了”的思想的同学不少,还有很多老顾客。他们积极地和宴舒寒暄,咧着嘴巴搓着手低声问还有没有什么好货,搞得跟卖|片似的。
“就这些,没了没了。”宴舒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斐途到时候,宴舒正推销出最后一套。
眯着单眼皮的顾客同学很感激很�c-h-a��:“你上次卖给我的游戏机真的好用!谢谢了啊,下次有这种好事记得先通知兄弟我……”
宴舒余光一扫突然看见斐途靠近,条件反射地神经一跳。
“诶,你的那辆山地车我没抢到真是可惜了……”单眼皮同学很话痨。
“赶紧走吧!”宴舒推单眼皮同学,再多说要露馅,“下次一定先通知你。”
太阳蹭着青山落下,只剩一丝倔强的弧光,斐途大步走到宴舒面前,正好挡住了光影。
宴舒眼皮子不抬,换了个方向继续低头数钱。
斐途跟着他转,“宴舒……”
宴舒又转了个角度,“四百六,四百七……”
斐途见他打定主意不理自己,嘴角一勾,故意以十分欠揍的声调道:“我出钱买的牙刷,卖的钱该分我一半吧?”
宴舒猛然抬起头,把钱一骨碌塞进兜里,眼睛瞪得圆圆的,不可置信道:“你不是送我了吗?”
“可是有人不喜欢还发脾气把我骂了一顿,我只好过来收回了。”斐途一脸无辜。
宴舒想起这件事,嘴角耷拉。
斐途见好就收,蹲下来拉着他的手道:“我真的给你买了,可能物流繁忙没派送。苍天作证,我不骗你。你要是不信我现在去快递点等着,等它到了我亲自给你三步一叩地送过去?”
宴舒一把拨开他的手,心里却有点动摇。恰巧此时有时短信进来,还是那家快递点,通知他去拿快递。宴舒就信了九分。
斐途心里一松,他怕哄不好宴舒,还开了两小时车去买了一模一样的巧克力,因此来得有些晚。
宴舒把钱拿出来卷一卷,塞到了斐途的西装口袋里,一下子鼓起一大坨,“那,这钱我就不要了。”
斐途哭笑不得,他的定制西装什么时候装过这么多不知道沾过汗渍的零钱,衣服都该留味道了。但他还很高兴,毕竟宴舒这么财迷愿意把钱给他,这不侧面说明心里有他吗?
他搬起宴舒的小板凳,“走,我开车带你去。”
学校的马路宽阔,对外来车辆管制并不是很严。宴舒喜滋滋地上车,在副驾驶座上看见一摞巧克力。
宴舒惊喜地盯着斐途,天上掉馅饼了?
斐途刺溜把它们全扔到车载收纳柜里,一点影子都不给宴舒留。
“刚才来的路上怕你生气,多买几盒备着。”斐途解释,一副没派上用场的遗憾。
“我不生气就不给我了?”宴舒一头问号。
“吃多了对牙齿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