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门边等我好不好?那边都是宰生的摊……”
“你快点!”柳勤厌烦又后悔,捂了鼻子朝大门边走,又回头看李誉一眼,心里复杂起来,之前调查过李誉一些事,一个被家族除名又乞丐似的流落而来的人,怎么跟了韩彬还是这么穷酸?韩彬最穷的时候也没沦落到跑菜场,顶多超市里选一两样,扔到菜馆里让人做好了才去拿的,可是看韩彬在饭桌上的样子,好像挺爱吃李誉做的,那天韩彬说他不是以前的韩彬了,真的吗?
“走吧!”李誉回来了,一脸兴奋而满足,“今天运气真好,全是新鲜剥出来的,冻过就没这么好了……”
“超市里现成的你不要,跑去等人血腥哄臭地弄,你别隔我太近。”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怕生腥味。”
李誉微红了脸,见柳勤往前头去了,忙追上去,又不敢隔太近,离了三五步的跟着,见柳勤要叫车,忙跑上去,“我们走着回吧,当是晨练喽,而且不好意思弄脏人家的车,装鱼虾的袋子有点漏了……”
“你这人……”柳勤真想踹他一脚,又见他两手提得满满的,本来就又瘦又小一个了,而且又这么温和的笑着,真叫人心烦!
“不然……”李誉很不意思的笑了笑,“你打车吧,我也很快就回来的。”
柳勤气结,招手叫了一张车,再不看李誉一眼,先走了。李誉笑着目送,觉得生气了的柳勤有点可爱,就象跟着大人上一趟街,却什么也没买到的小孩,一脸别扭着不敢哭闹……呵呵,真可爱!
李誉站着出了一会神,把两只手上的东西担在路边花台上,感觉被勒得冰凉的手指因为回血的缘故而慢慢回暖,酸麻的手臂也一点一点地恢复,其实这种感觉有点舒服哎,让身体承受一些重负或者不适,当重负减轻,不适消失,这时,会更清楚地认识到什么是轻松,什么是舒服,从而意识到平常被忽略了的很多美好,也因此而懂得珍惜和爱护。
李誉心里这么想着,站在街边就笑了,眼前突然滑过来一张黑色轿车,车窗摇下,露出一张英俊得让人不敢久视的脸,李誉却打个寒颤,脸色一下就白了。
“尚……尚先生……好早啊,那个……买菜吗?”
尚远一下就黑了脸,秦然在驾驶座上不停抖肩膀,忍笑好痛苦,比不上麻药取子弹还痛苦!尚远踢了椅背一脚,心里真想冲李誉大吼,你脑子里的黑社会就是大清早开着轿车带着保镖来逛菜市场的吗?黑社会收保护费也不带这样的!靠!
“那个……不是……买菜啊?”
怎么还说买菜?你就说买烟也比这强啊!难道要我跟你说我刚卖完白粉回来,然后就来……买菜……
尚远的脸更黑了,又怕吓着本来就在哆嗦了的李誉,见前面驾驶座上的人还在抖,气得他又使劲踢了一脚,秦然痛苦万状,不是我不替你答话啊老大,我一张嘴就要笑啊,且不说会让人家难堪,最重要的是会丢你的脸啊,带个这么失礼不识数的兄弟出来,人家会说你制下不严甚至眼光不济啊!
“我可以走吗?”李誉问得很小心,努力想让自己笑,却几乎要哭了。
“我有这么可怕吗?”尚远鬼火,朝李誉扭了扭头,李誉愣了一下,十分艰难地咽了咽口水,“我……我可以打个电话吗?”
“我不叫你上车,你就不打电话啦?”尚远一脸不耐烦。
秦然却明白李誉在怕什么,忙下车开了车门,“李先生请吧,提这么多,难道要用走的?”
“是啊。”李誉笑,觉得这个司机人很好,长得高高俊俊的,说话温和有礼,虽然帮黑社会开车,但也是为了讨生活啊,可谓民生之多艰,令人扼腕叹息!
“给我吧!”秦然一只手拎了李誉两手的菜,另一只手搭在车顶上,以防李誉撞了头。
李誉怔了怔,“你们……光天化日……不好吧?”
“偷情啊你以为!”尚远翻白眼,秦然也愣了一下,立刻反省到自己刚才没说清楚,“李先生误会了,大哥的意思是,你提这么多还要走回去,太辛苦了,所以送你一程。”
“你……你会这么好心?”
“我怎么不会啦?不然我吃撑了?”尚远恼得坐着就踢了车门一脚。
李誉吓得缩了一下,嘟咙,“是有点不正常嘛,绑架还对头点,送人回家不正常。”
“你……”尚远一拳砸在椅背上,探出身子,一把将李誉揪进车来,秦然关上车门,坐回驾驶位,车身启动,方向韩家别院。
李誉在后座缩成一团,恨不能缩着缩着就消失掉,尚远一夜忙活,此时也挺累的,闭了眼睛休息。
秦然知道李誉紧张而害怕,打算缓和一下气氛,“买这么多,是有特别用场的吧?”
“有什么特别?还不是跟以前一样,贺老儿这个老混蛋,早晚弄死他!”
“呃……大哥,我没跟你说。”秦然惶恐,自己问的是李誉买的菜,老大答的是昨夜卖的白粉,还好旁边坐的是圈外人。
尚远一下就睁开眼来,看到李誉时,愣了一下,明显是不记得有这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