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骂到娘的时候,听筒里的人才叹了口气。
宁家大哥十分无奈的说:“别骂娘了,好歹在我家门口呢。”
陈楼:“……”
他愣了一下,看到来电显示的时候,三十多岁的老脸难得一红,张口结舌半天,直接心虚的把电话挂了。
宁家精心教育宁小妹十几年,从来都是按照古代名门闺秀的标准来,再严一点就要笑不露齿了。只是他知道,自己这个妹妹也有点古灵精怪,不过是因为家庭环境的原因,一直压抑着罢了。
果然,宁珊听他说了大概后啊了一声,关注点竟然歪了:“那陈老师是怎么训人的啊?”
宁大哥十分无奈的纠正:“不是训人,是骂人。”
宁珊好奇心爆棚,想到自己那天对关豫不痛不痒的几句成语,敬佩之心油然而起,慨叹道:“原来陈老师连这个都擅长。”她顿了顿,想到陈楼的那句“学术交流,略生疏,”自己忍不住捂着嘴,笑的都要压不住声了。
“行了,别装了我都听见了,”宁大哥笑道,过了会儿又问:“咱妈呢?”
“还没回来,”宁珊说:“那天跟我打电话要钱了,说是在那边不够用,也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不回来也好,要钱就给她吧。”兄妹俩说到这里都有些无奈,又聊了两句家常话才结束通话。宁哥哥订的车票是后天的,傍晚坐车第二天一早到C城,宁珊高兴了半天,又给陈楼发了短信说了具体时间,开始迫不及待的重新收拾起家来。
——
陈楼收到宁珊的短信后五味杂陈,连带着对关豫的口气更恶劣了不少:“我租房是我的事,你能不能别搀和?!”
关豫也有些窝火,他刚给陈楼打了第一遍电话被对方直接挂断,第二遍又被莫名其妙训了一顿。现在好不容易说上话了,对方也不给他好脸色。
“陈楼你能不能行,我说了房租我出!咱俩一主卧一次卧,你怎么这么不识好人心呢!”
“呵,还反问上了,”陈楼道:“你哪是好人心?你不一直是狼心狗肺吗?”
“……”关豫。
陈楼好久没这么直接的骂他了,这感觉真是一言难尽。
关豫说:“……就当我狼心狗肺,行了吧,我不和你争。”
陈楼:“……”
“我又不图别的,你睡主卧我睡次卧,那墙隔着二十公分我也不能怎么着。我就图能睡一个好觉而已。”他说到这里,又语重心长道:“而且这事我求你,你不用出钱,水电费都不用管,这不是一举两得吗?”
“呵呵呵呵——”陈楼道:“不用。”
“当帮忙不行吗?”
“帮不上。”陈楼拒绝地干脆,软硬不吃了。
“……”关豫沉默了一会儿,最后搓了搓头发叹了口气道:“陈楼,我是真没办法了,不和你在一个屋檐底下我就睡不好。我知道你烦我,能不能看在咱过去几年的情分上,你就当找了个陌生人合租?”
“可别看过去的情分了……”陈楼也叹了口气:“你这脑子回来一趟砸歪了吗?本来还觉得你可怜,你一说过去的情分我倒是越想越解气了。”
陈楼啧了一声:“爱咋咋地吧,这都是报应。”
他们俩在一块的时候陈楼什么难听的话都爆过,唯独没说过这个词,大约是觉得关豫的罪行罄竹难书,因此他所遭受的那点小挫折小麻烦,根本不足以称之为业报。今时今日说出来,陈楼挂了电话咂摸了一下,还挺对味儿。
只是这个租房也实在让他头大,陈楼回到住处又重新打开了发布信息的页面,想了想加上“交通便利,”毕竟附近有个公交车站点,“周围生活配套齐全”——有个迷你菜市场,“有家具家电”——厨房有个电磁炉,“物业费全免”……
“哎陈哥,咱这不是没物业费吗?”大成在后面冒出头来问。
陈楼以前都是回家后就关门的,后来见全屋就他自己有空调,其他人的确冷的够呛,索性没事的时候就把空调打开,门也敞着往外跑跑热气。
陈楼又从别处看的高档小区的出租信息里扒拉了两句别的,一股脑儿的贴上去,回头就照着大成的脑子砸了一下:“悄么声的!吓死你陈哥啊!”
大成嘿嘿笑着摸了摸头。
陈楼啧了一声:“没有物业费不就是不用交吗,说全免也没错啊!再说每个月3毛钱的垃圾处理费还是我出的,这都没写上。”
大成乐了:“陈哥你还真是大方。”
“你怎么过来了?”陈楼关了页面回头瞅他:“有事?”
“没事没事,”大成呵呵笑了两下,“我就,就坐坐。”
他不大自然的在床边坐了一会儿,见陈楼果然不再问,最后只能摸了摸头,说明来意:“其实就是,过几天不就是小慧的生日了吗?”大成有些不好意思:“我想给她个惊喜,可是也不知道怎么过才行。我倒是也问了几个同事,可是他们说的我都用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