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承认什么?”关豫看陈楼一脸不耐烦的靠着洗手台看着自己,讥讽道:“你之前跟我折腾了多少次,为什么?不就是因为路鹤宁吗?可是我和路鹤宁屁都没发生一个,就跟他聊了两次天,唯一一次借钱你也拦着了!”
陈楼点了点头,“然后呢?”他无语道:“不是说已经都过去了,你还说这个有意思吗?”
“有意思,有意思的不行呢!”关豫道:“你把你的憋屈都说了,我的憋屈我还没找人唠唠呢。我也不是要缠着你,我就是想表达下我的意思。”
“……”陈楼失笑道:“你表达你的什么意思?”
“你得承认你跟我分开不光是我的错,”关豫道:“你当时去酒吧去了多少回,一吵架你就去酒吧,那些少爷你都摸了一遍了吧,这一点上你可比我过分多了。”
“这个我认,”陈楼点点头,啧了一声道,“我好这一口,谁让他们细皮嫩肉的摸着舒服呢,你当时已经成黑鬼了,身上还起荨麻疹,我看见倒胃口。”
“你也没好到哪里去,”关豫被刺了一下,那阵子他在外面跑的多,喝酒的时候又没注意,的确起了一阵子荨麻疹。不过当时陈楼倒是没嫌弃他,他大半夜痒的睡不着,陈楼就起来给他擦药。后来喝了中药好了,当然他好了后没几天,陈楼就去酒吧摸小鲜肉去了。
关豫回想起来心里简直说不出什么滋味,忍不住回赠道:“我黑皮好歹我还健身,你呢?别人不知道我可清楚,看着你现在还小鲜肉,过不了两年就140了,过不了三年眼袋都能兜住地球了。”
“……”陈楼被戳了下痛处,暗骂了一声,顿时不耐烦了:“我胖我乐意,你凑过来干什么?”
俩人一吵架就偏离航线,关豫见好就收,立刻表明立场道:“我就是跟你说,你跟谁好我都认了,但是你就是不能跟他在一块?”
陈楼简直莫名其妙,“你有病吧?”
“我没病,”关豫道:“我以前为了防他跟了你们四五回,酒店钱都搭进去一万,就怕你在他手上吃亏……”他说着说着,忽然想起来自己现在已经立场不足了。假如陈楼已经和他分手了的话,对方找谁都和他没关系才对。
可是他就是心里膈应。
“你总不能……”关豫顿了几秒道:“你总不能让我死不瞑目。”
“……”陈楼反应了好半天才也没明白关豫在说什么,他和谁在一块能让关豫死不瞑目了?“你说的他是谁?”
“李默啊!”关豫道:“除了那孙子还能有谁!”
“我……李默跟我有什么关系?”陈楼简直震惊了:“我能跟他有什么关系?”
洗手间里忽然有人咳嗽了一声。
关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看了最边上发出声响的那一间。他原本扫了一眼,看里面的门都是敞开的,所以以为里面都没人这才锁上门跟陈楼理论的,谁知道竟然有变态不关门的尿尿!
他都偷听了多少?!
陈楼也吓了一跳,眯眼盯着出来的人看了一眼。等认清那个人是谁的同时,就听关豫立刻胡诌道:“你跟李默怎么可能没关系?她不是你未婚妻吗?!臭不要脸的!”
——
臭不要脸的“未婚妻”尴尬地朝他们笑了笑,脸都要抽抽了。
陈楼在认出那是谁之后把关豫撕烂的心都有了,然而面上却不得不保持淡定,冲李默笑了笑道:“李哥也在呢?”
李默点点头,虽然脸色不好看,但是到底是成年人,能压得住。而且关豫说的话他也是听的似懂非懂,这会儿只能却强行洗脑那个臭不要脸的李默是另一个人,否则他挺想疯的。
李默淡定地走到洗手台旁边洗手,关豫贴着墙,默不作声地把洗手间反锁的钥匙给悄悄拧开,又轻轻往外推了一下,正好门打开的时候李默同手同脚地走了出去。
“再能啊,喊呗,”陈楼看着李默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忍不住边笑边骂道:“我他妈的碰上你就倒霉,还,李默那个孙子!”
本来这事让陈楼很窝火,关豫一关门就当自己家,也不看看是什么地方,什么前世情后世怨的一股脑儿的往外砸,刚刚李默再傻也听出陈楼和关豫曾经是什么关系了,再前后稍稍一打听,那句未婚妻顶多糊弄十分钟。
可是看李默同手同脚的出去的时候,陈楼又忍不住想乐。
一开始他看见李默的时候心里隐隐有一点害怕,虽然不明显,但是他自己心里清楚,尤其是李默像上一世那样对他温柔和煦的笑时,陈楼感觉自己几乎都要窒息了。其实他心里已经隐约猜到了自己这种反应的缘由,等看到李默脸色铁青的离开时,也终于确认了下来——他不是害怕李默,他只是害怕自己会重走上一世的老路。
暂时的顺风顺水并不能让陈楼完全放心,有着关豫的情况在这,他也总会担心自己会不会有一天像关豫一样,不得不重走当年路。那天他和关豫的聊天并不是完全的撂狠话,起码有一句他是真心的。
上一世的生活,不管对关豫说如何,但是对他来说,那是一场噩梦。
当然这场噩梦的制造者也有他自己。有人说痛苦其实不可怕,看清自己痛苦才是最可怕的。陈楼如今就处在一种完全清醒旁观的状态。他比谁都清楚当年那个软萌娇憨毫无杂念的陈楼,是如何一步步变成了一个睚眦必报小鸡肚肠的陈楼,也比谁都清楚自己的牙尖嘴利之下,给身边人带来的伤害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