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4
14
另一边的Mark对自己即将遭遇的腥风血雨浑然不知。他怀着一颗纠结的心盯着沉睡的爱德华多发了两个小时的呆。
虽然通了宵,但是爱德华多没有任由自己睡个昏天黑地,因为如果睡下去,通宵工作的疲惫感会让他一直睡到夜幕降临,这样等到晚上真正该睡觉的时间时他就睡不着了。他不想这样扰乱了生物钟。所以当睡前定的闹钟把他叫醒后,虽然还是非常的困,但爱德华多还是挣扎着睁开了眼睛。
Mark被突然响起的闹钟吓了一跳,抢在爱德华多睁眼睛前捞过他的手机按掉,不过爱德华多还是睁开了眼睛。
爱德华多眨了几次眼睛才从困意中挣脱出来,刚能看清东西,映入眼帘的就是床头坐起来的小卷毛无辜地瞪着眼睛,手里拿着爱德华多的手机,显然,之所以闹钟只响了两声就被静音得归功于他。
“……你醒多久了?”爱德华多问,明亮的光线又让他闭上了眼睛,把脸埋进被子里蹭了蹭,声音听起来闷闷的,还带着没睡醒的沙哑和软糯。
听得Mark心里颤了颤。
他从意识到这个世界跟他的那篇知名不具的文章的联系后就一直处于不知所措的纠结当中,一直就在思考当下他该怎么做,该如何回去,以及应该怎么对待这个爱德华多这几个问题。然并卵,一向思维迅捷的卷毛一看到棕发青年安静睡着的睡颜时大脑就卡了壳,几个问题盘旋了两个小时也没找到合适的对策。
还睡着的爱德华多就足够让Mark思想短路了,等爱德华多一醒,那更了不得了,Mark看着他刚睡醒时那懒洋洋又亲昵的小动作,听着他那软绵绵的声音,只觉得自己要完。
……我,刚才在思考什么问题来着?
不不不。Mark在心里默默摇头,控制住你自己。Mark Zuckerberg,这个可不是你的Wardo,别乱来。
这边Mark在板着一张机器人脸给自己做心理建设,那边逐渐清醒的爱德华多看着卷毛呆呆地盯着他宕机也是摸不着头脑。他因为犹带困意所以显得s-hi漉漉的焦糖色眼睛奇怪地看向Mark,“怎么不说话?你醒很久了?发生什么事了?”
Mark被他的问题唤回神,刚回神又被那双大眼睛攻击,深深地觉得自己的理智处境堪忧。他别开眼神,不敢再直盯着爱德华多的眼睛,干咳了一声,“你先去洗把脸精神一下,我有事情要跟你说。”
爱德华多不明所以,但看Mark好像真有什么事情,而且他很少见Mark心虚服软的样子,这个混蛋向来一副“我有理你当然得顺着我我没理你也得惯着我”的脾气(这个脾气不就是你惯出来的吗?),现在看他这样,还有点新奇。
爱德华多的确被勾起了好奇心和一点忐忑。他去洗手间用凉水洗了把脸,冷水一激,顿时精神不少。他扯了条毛巾,一边擦拭着脸上的水珠,一边走出洗手间。
“现在可以说了吧?”
他问Mark。
Mark坐在床沿上,见爱德华多出来,立刻站了起来。他抿紧了嘴唇,显得很紧张。爱德华多能感觉到从他身上传递出来的不安和忐忑。
Mark深吸了一口气,“我有一件事情要向你坦白。”
爱德华多从刚才就觉得这种对话和气氛显得有点微妙,他犹豫着问“……你出轨了?”
Mark一愣,“什么?出轨?不,不是,跟这个没关。”
爱德华多并没有显得松了一口气,他本来也不觉得Mark是会出轨的人,他只是有点被这种气氛误导了。能让Mark在意并感到心虚的事情可不多,他忍不住就往最坏的方向去考虑。既然最坏的可能x_ing被否了,他又提出了次一级的可能。“那是婚礼出了问题?”
哦,婚礼。Mark被他问得联想到自己文章里这边的马克和爱德华多即将步入婚姻殿堂的大团圆结局。越想越来气,Sh*t,这边的马克怎么就这么好命。
Mark纠结的表情上添了一丝窝火和嫉妒,他闷闷地道,“也不是,婚礼好好的。我不是在跟你玩猜猜猜,你让我说完。”
爱德华多看他那副委曲求全的样子就觉得好笑,“好吧,那是什么事?”
Mark深吸了一口气,给自己做心理建设,让自己能够坦然说出口。
“我不是这个世界的Mark Zuckerberg。”他先用最简短的话说出最重要的点,顿了顿,在爱德华多茫然又懵怔的表情里继续补充细节。“如果这不是一场梦的话,那么我应该是来自平行世界。我那边也有Facebook,也有你,但是事情发展与这边完全不同。至少在我那边,我和Wardo没有过超出友情的关系发展。”
爱德华多木然地盯着Mark。过了几秒,“……你在开玩笑?”
“不是玩笑,我是认真的。”Mark力争严肃地说,他试图用自己的眼神表示他的认真。
爱德华多接收到他的眼神,在“这个Mark的确换了芯”和“他在驴我”这两个选项上犹豫不定。经过了好几分钟的脑内斗争,最终第一个选项获得了最终胜利。
其原因不仅是因为Mark那个足够严肃的眼神起到了应起的作用,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爱德华多认为如果这是一个玩笑,那么这个玩笑一定属于会被Mark不屑地嘲讽到死的类型。
“……好吧。那……呃……你知道是怎么发生的吗?”爱德华多犹豫着问,他觉得自己可能需要一点时间来消化这个信息量。
Mark耸了一下肩。“不了解。而且我也不知道会不会换回来,如果换回来什么时候才会换回来。不过我觉得不必抱有太悲观的态度,应该会有办法的。我有一种不知来源的预感,这事不会持续很久。”
“如果这样是最好……”爱德华多不知道该不该相信Mark的预感,但现在也只能先相信了。
两人之间沉默了一会,爱德华多突然说,“所以在我们午睡之前你就已经不是马克,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从那个时候就不是我认识的马克了?”
Mark被他问的问题搞得有一点尴尬。他的目光漂移了一瞬,又在下一刻为了证明自己没有心虚而移了回来,义正言辞地说,“我当时是真的睡懵了。而且回到房间里就睡着了,刚才醒过来才发现不对的。”
爱德华多本来还有点感到纠结和不好意思,看到他心虚的小样,反倒放松了下来。他颇有些好整以暇地道,“可是你刚刚说,你在那边和那里的Wardo没有超过友情的关系,那么你是怎么在来到这边,感觉到我的亲密态度而没有察觉不对的呢?”
Mark语塞。
果然,人不能够贪心,总想要占便宜。你看,报应这不就来了。
Mark在内心痛心疾首。
没有人比爱德华多更擅长分析Mark那张看上去似乎总是一副冷飕飕的冰块脸下面的真实情绪,他一眼就能看出Mark如今心里的波涛汹涌和不知所措。老实说,爱德华多真的觉得非常有趣。
他悠闲地踱步到卧室大落地窗旁的沙发上坐下,观赏着Mark的表情。“让我想想你刚才说的话,你说,在你那边,你和Wardo没有过超出友情的关系发展。但是你没有说,‘我和Wardo没有过超出友谊的感情发展’。Aww……我得说,你的选词让我觉得很有趣。”
不是“感情”,而是“关系”。
Mark木然。他突然有种回到了大学时代的感觉。Eduardo永远都能够迅速察觉到他顾左右而言他时想逃避的话题(通常用来判断他是否吃饭/睡觉/休息/写作业),也永远能从他说话的措词里听懂他因为不擅表露过于感x_ing的心理而努力掩盖住的真实(大部分情况下Eduardo都会贴心地假装没察觉到Mark在说真心话时的不自在,但同时他的脸上都会浮现一种谜之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