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巧妙。”许悦满口赞扬。
侍从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还有更有趣的,不知道客官有没有兴趣赌战?”
“赌战?”
“对,客官想必是第一次来,可以多看看,有把握了在决定赌不赌。”侍从将一卷红绢摊开恭敬递上。
许悦接过红绢,红绢上是黑色字体,将赌战规则描述的清清楚楚,她一目十行看过去,便瞧便道,“我要是有把握赢了,你们店家岂不是要输惨了。”
“胜负无常,客官只管放心罢。”
规则很简单,就是从擂台中,挑选一人进行赌战,若是赢了赌注翻倍,若是输了血本无归。除此之外,自己也能亲自上场,若是赢了这场比试,便能从分得少许利润。后面则详细介绍了利润分成,看的很是公道。
许悦细细瞧着规则,苏从言抬头问道:“若是上场比试丢了x_ing命,这该怎么算?”
侍从回答:“竞技场意在切磋,然而战斗无常,生死由命。我当差以来,只见过一次出了人命。”
苏从言抱着手问:“你当差多久了?”
“一年……”
苏从言将一些尖利的问题翻来覆去问了个遍,侍从也不恼,具仔细回答了。
此时,擂台上一场战斗落下帷幕,赢着是一位还带着婴儿肥的小少年,少年冷哼:“就这点本事也敢丢人现眼。”
输了的修士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甩下一个储物袋就灰溜溜的离开了竞技场。
这小少年抬头,包子脸上镶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却满脸倨傲:“还有哪个要上台?”
许悦才放下红绢,便低头看到了这小少年,不由‘噗嗤’一声笑了,这少年生的实在太可爱了。
那小少年极为敏锐,几乎是瞬间便瞅准了许悦,冷着一张脸喝道:“笑什么笑,以为小爷我不打女人啊,给我下来!”
许悦缓缓起身,笑道:“你打女人?正好,我也打毛孩子~”
“师妹。”听出她话中的意思,许桑拉了拉她的衣袖。
‘毛孩子’三个字似乎刺激了那小少年,他就差跳起来,指着许悦就要骂:“你个丑女人……”
“阿晋。”一道轻缓慵懒的声音响起,只有两个字,却让几乎跳起来的少年憋的脸色通红,硬是不敢继续骂下去。只能委屈的控诉:“齐师兄,明明是她先骂我‘毛孩子’。”
“你不就是个毛孩子吗?”那声音笑道。
“你!!!”阿晋气的全身发抖,嚷嚷道:“我不比了,谁爱比谁上!”
许悦一时间有些好奇,顺着声音瞧过去,便看到了对面楼上月白锦衣的男子,便是阿晋的那位齐师兄。
那人目光淡淡扫过,便垂眸品茶,口中则道:“既然不比了,就上来休息一会儿。”
许悦心中一动,不知怎么突然有些不满。
这人看似帮了自己,实际上并没有拿她当一回事,估计这几句话只是觉得自己师弟语气不妥,或者只是想让阿晋上来休息……
“他不比了,不如我们比一场如何?”许悦微笑,“你是他师兄,功法一脉相承,谁上都一样。”
那男子顿了顿,眸子落在许悦身上,轻轻笑了:“姑娘这样的美人,该是枝头的花,就该捧着,我自然输定了。”
第139章
“登徒浪荡子!”一连输了三场,回去之时,许悦恨恨的骂了一声才离开。
许悦走在前头,百蝶裙在夕阳下栩栩如生,似乎展翅欲飞。许桑似乎想要安慰她,却口拙到不知道该说什么为好,只能跟在后头一脸欲言又止,两人的身影被光线拉的很长。
回到客栈时,正好撞上从酒楼回来,一声酒味儿重到仿佛从刚从酒缸中捞出来周景。周景面色通红,笑眯眯问道:“谁惹师妹不开心了?师兄我去教训教训他。”
许悦柳眉一竖,回首答道:“不麻烦师兄,我自己打回去。”
在他身后,苏从言抱着双手劝她:“你要是真的气不过,明日我们叫上小师兄压阵,将那个人套麻袋揍上一顿,你何必自己生闷气。”
“不了。”许悦咬了咬唇,眸子落在远方,“不能亲手赢了他有什么意思。”言罢,加快脚步往里头走去。
身后沈随几个面面相觑,谁都没想到,就去了一下竞技场,一向机灵讨人喜欢的许悦居然跟人扛上了。
周景上前几步,毫不客气的往许桑小腿上轻踢了一脚:“直愣愣的挺在这里干嘛?还不快去安慰?”
许桑被踢的往前走了两步,又犹豫不决的停住,挠了挠头发道:“师妹不太高兴的样子,也许需要自己静一静,我……”
“我觉得……”周景一把揽住许桑的脖子,呛鼻的酒味往许桑鼻子里冲,逼得许桑不由捏住了鼻子。周景很认真的同他说,“你这x_ing子,也不知道悦师妹怎么受的了,小心快到手道侣给跑了。”
许桑想了想,一把推开周景追了进去。
他们回来时,陶诺已经做好了碧樱糕,第一份已经给容丹桐送去了,他们正好赶上第二份。虽然说修真者不重口腹之欲,但是这些带灵气的食物,吃了也没坏处,于是几个弟子凑一起吃点心说说话。
许悦一连去了好几天,次次都输,以她的修为输给齐舜在正常不过,然而她偏偏不愿意服输。直到身上的灵石都输了个干净,她才放弃去竞技场挑战。
唯一的收获大概是,她把齐舜以及他那个叫阿晋的师弟的身份打听清楚了,他们来自道门华阳宗,也是跟随师门长辈参加试剑之会的弟子。
又过了三天,凤鸟清鸣之声响彻整个天水山脉。感受到凤鸟之威的妖兽纷纷垂首俯身,以示臣服。
正在盘膝打坐的容丹桐睁开了眸子,竹牌悬浮于空中忽明忽暗,一股柔和的仿佛流水一般的剑意自竹牌中破出,剑意如水,却是源源不断,即可以滋润万物,也能倾覆万物。
这是容丹桐第一次知道剑意不仅能凛冽霸道,也能如此润物无声。仅这一块竹牌,便昭示着无为宗的底蕴实力。
玉白的手指却不惧这可怕剑意,两指夹住了竹牌,容丹桐起身推开房门。
凤鸟铿锵清鸣的动静实在不小,客栈中居住了十来日的修士纷纷结束闭关,欲前往天水山脉。一般这个时候,天水山脉外围已有弟子接应。
数只白鹤掠过天际,其中一只白鹤清鸣一声,在客栈之上盘旋不去。
正欲离开的修士纷纷停住。
有人‘啊’了一声,惊呼:“这不是霜天白鹤吗?”
这些修士仔细瞧去,这只白鹤矫健而优美,伸展的羽翼洁白无瑕,在明亮的光线下,羽翼上似乎带着霜雪纹路,随着白鹤展翅,落下星辰般的光点,空中无端冷了几分。
这白鹤竟然是金丹期妖兽。
“无为宗以霜天白鹤迎客,而这白鹤出现在此处,莫非有人持着剑引?”有人这般猜测。
可是这客栈实在普普通通,这些修士住在这里也是因为价格公道,既然会在乎几块下品灵石,这些修士就没几个出手阔绰的。
而能拿到无为宗剑引的,具是底蕴深厚的家族或者宗门……难道有哪位隐藏了身份住在此处?这般一想,这些修士就不愿意这样离开。
霜天白鹤收敛羽翼,缓缓停在屋脊之上,一位白衣修士从白鹤上一跃而下,轻缓的落在庭院中。
“在下陆吟,前来接引天道宗弟子,不知哪一位是天道宗道友?”白衣修士衣袖处各绣了两只欲展翅高飞的白鹤,眸子淡然的扫过庭院中还未离去的修士。
众人面面相觑,无一人站出来,都不知道这天道宗什么来头,居然能够拿到无为宗剑引。
这陆吟也不急,神色更无丝毫恼怒倨傲之色,淡然的仿佛理所当然。
反而是这些个修士多想了些:难道这名不见经传的小宗门还敢在无为宗面前摆架子?
平缓而带了几分韵味的脚步声响起,拐角处一青年修士缓步而来,昳丽的容貌衬着素淡的庭院都鲜妍了起来。
“让你久等了。”这人平缓开口,语调平淡,面对无为宗这等庞然大物依旧从容自若。
陆吟眸子一点点亮了起来,声音中含着微不可查的激动:“这本便是分内之事。”
容丹桐轻笑一声,随着他的脚步,本是柔和的气息一步步攀登,从令人轻视的气息逐渐深不可测,令人纷纷避让。
他的身后,八名弟子跟随而来,个个风采过人。
容丹桐很少出门,少双便陪着他修炼。玉熙喜静也不怎么出门,然而周景天天去酒楼喝个一整天,陶诺一来便霸占了整个厨房,许悦日日往竞技场跑……这些修士对他们都有些印象,此时突然发现,这些看似胡闹的年轻人居然有些如此来头,一时间有些惊疑。
“走吧。”容丹桐笑道。
陆吟点头,由霜天白鹤振翼而飞,他们乘着纸鹤紧紧跟了上去。直到人影完全消失,那些个修士慢慢离去。
一处别院中,同样接到接引的华阳宗弟子看到了天际掠过的白鹤。
“咦。”包子脸的阿晋拉了拉自家师兄的衣袖,指着天空道,“齐师兄,这不是那个许姑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