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来还朕的小泰迪么?”萧夙机烧的昏天黑地,脸蛋通红的喃喃道。
“什么?”豆豆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萧夙机翻了个身,用自己的脸蹭了蹭被子,倦倦道:“她没收了朕的小泰迪……十年了。”说罢,勉强在豆豆的搀扶之下坐了起来,靠着床沿酸软无力,漂亮的脸蛋上还有被枕头硌出的印子,嘴唇r_ou_嘟嘟的有些发白,一头黑丝乱蓬蓬,披散的哪里都是,白色的亵衣被揉捻的皱皱巴巴,十分可怜。
“咬牙,喝下去就好了。”豆豆帮萧夙机捏着鼻子,不让他闻到中药刺鼻的气味儿,将一碗发褐色的中药强灌了下去。
萧夙机呕的差点吐出来,万分怨念的眼神儿看着豆豆:“这话你都跟朕说了几天了。”
豆豆小心翼翼的给萧夙机擦嘴角的药汁,觉得自己真是劳心劳力带孩子的妈咪,还得边哄边恐吓着:“一定要好好吃药,不然发烧的时间再长了,容易因为肺炎,咽炎,脑膜炎,到时候就别想着出宫了。”争取跟亲妈一起穿越回去看病吧。
“什么是肺炎,咽炎,脑膜炎?”萧夙机难得被勾起了好奇心,豆豆总是说些稀奇古怪的新鲜东西,都说是在外面的世界看到的,原来皇宫外面这么好啊,这些朕都没听说过。
“就是你最好不要得的病。”豆豆将萧夙机塞回被里,重新给他盖得严严实实,然后将萧夙机换下的衣服交给洗衣坊的宫女,自己继续坐在萧夙机床边打哈欠。
霖王殿下一大早代批完奏折就火急火燎的往萧夙机的房间赶。
是的,十分可悲的代批奏折,拿着王爷的工资干着皇帝的工作,一晚上把萧夙机积攒了几天的奏折都给批完了,还要各种找人帮忙办事儿,累得几乎都不会写字了。
蒋一白就是被着重培养的一个人,作为一个单纯的太史令,蒋一白万万没想到,大理寺的案子他要去搭把手,皇宫的修缮他得帮忙看着,城郊贫民的拨款施粥他也要盯着,一切都因为霖王殿下害怕负责官员不尽心尽力,找一个自己信得着的人监督才放心。
太史令大人的眼眶都要跌出来了,还有比把霖王殿下娶回去当皇后更赚的事情么?这人不是自己找来密谋篡位的,是找来折腾自己折腾朋友的。
不仅蒋一白苦哈哈的干活,连赢裘也没闲着,前几日刚从偷尸体的愧疚中走出来,觉得天光正好,阳光明媚,万里无云,正适合和丞相大人一起切磋学习,饮酒赏花,下棋吟诗,结果就被寒敬之安排去整顿皇宫所有在籍人员了,似乎是要把隐藏在皇宫里的蛀虫一只只铲除掉。
但也正因为霖王殿下代批奏折,最近的批示都十分合丞相大人的意,裴钰总算没有哭唧唧的要出版下本书,而是难得的露出了欣慰的笑脸,笑的赢裘大统领小心肝一颤一颤,立马偷偷买了好几册《大祁》系列回家仔细学习。
寒敬之止住王国福想要通传的声音,自己轻轻推开皇上寝宫的房门,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他还从没有这么在意过一个人,自从认清了自己的心意,知道对皇上动心,似乎这种感情变得愈加强烈,强烈的他都无法控制,每天只要不看到萧夙机的脸,必然吃不好饭睡不好觉,总是担心皇上又被j-ian人所害,孤苦伶仃,甚至做梦都会吓醒,然后再多派十多个暗卫守着皇上。
暗卫们心里苦哈哈,再派下去可就没有在王府给你烧纸了,这样何时才能买下地府,让我们死后也去下面作威作福?
“怎么样了?”霖王蹲在皇上床边,轻轻摸了摸萧夙机的额头,还是有些热,眼睛是紧闭着,但是似乎睡得不踏实。
豆豆拍了拍霖王的肩膀,用手比划了一个出去谈谈的姿势。
霖王会意,蹑手蹑脚的又跟着豆豆出去了。等到了墙角,确定不会打扰到皇上休息,豆豆才有些担忧的对寒敬之道:“方才太后娘娘来过了。”
寒敬之一愣:“哦?”要不是豆豆提起,他都快忘记皇上还有一个母妃,一直待在尼姑庵里面,常年不回宫中居住,许是看破红尘立地成佛了。
“太后娘娘只看了皇上一眼,便走了,连关心一句都没有。”豆豆老实的将当时的情景原原本本的复述一遍,这完全不是一个母亲对孩子该有的态度,即便是在她的原著里,太后也是疼爱着萧夙机的,只不过自己太过懦弱。
寒敬之也皱了皱眉,不由得想起了球妃临走前所说的话。
先帝曾找得道高僧算过命,命中本无子,先帝也准备放弃了,可回去后便听说太后娘娘怀了身孕,之后就生下了皇上,你说皇上……真的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么?
他摇了摇头,暂时扫清脑子里的胡思乱想,继续问道:“皇上是什么反应?”
“皇上的反应也很平淡,只说十年前太后没收了他的泰迪,问是来归还泰迪的么?”豆豆答道。
寒敬之:“……泰迪是何物?”
“哦,一种狗,日天日地的小妖精。”豆豆兴奋,因为她也养过一只泰迪,叫萝卜丁,十分可爱,她尝尝在微博晒萝卜丁的照片。
“这本王倒是没听说过,不过皇上怎么突然记起十年前的事情了?”寒敬之也是心存疑惑。
“对啊,奇怪的就是,皇上近几年做过的事都记不太清楚了,怎么想起以前的事情了?”豆豆也很匪夷所思,虽然她相信,大马哈鱼为了攻受谈恋爱什么都干得出来!特别疯狂有病!
“本王这次就是想带皇上见见恩师,顺便……看看皇上的身子。”还有一件事寒敬之没说,那就是查查太后的娘家人,虽然有些近亲随着进京升官了,但是老一辈的还留在当地,并不算j-i犬升天,因为太后不是会争取利益的人,况且出身于渔户人家,贫寒之女,只因长得貌美如花又生了儿子,才有机会当上太后的。
“也好,皇上也该出去散散心了。”豆豆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皇上醒了!”有宫女跑出来想找豆豆,忽见霖王殿下还在,只得喏喏的小叫一声,又缩回去了。
霖王一听萧夙机醒了,赶忙往房间里赶。
萧夙机这几日总是醒醒睡睡,此时又被热醒,把脖子从被子里伸出来,身子也一拱一拱的想往外爬。
豆豆手疾眼快的按住了被褥。
萧夙机哀怨的看了她一眼,吧嗒伸手来一根手指,能有一寸皮肤凉快也是好的。
“皇上,臣来了。”寒敬之捏了捏萧夙机的手指,放到嘴唇边摩擦,挂在他身上的寒气让萧夙机感觉相当舒服,一拱一拱的想往他身上蹭,寒敬之便顺手将他裹着被抱了起来。
“爱卿……我们何时出宫?”萧夙机窝在被子里,语气可怜巴巴。
“等你病好了。”寒敬之轻轻拍了拍萧夙机的后背,用手臂垫着萧夙机的脑袋。
“我已经好了。”萧夙机一本正经说假话。
“恩,如果梁太医说你好了的话。”寒敬之不为所动,亲自为萧夙机的额头盖上了毛巾,然后将失望的萧夙机放回床上,一边给他讲以往的趣事,一边哄萧夙机睡觉。
“我小时候也不喜欢写作业,更不喜欢练武,那时候父王很忙,我上课十分倦怠,先生让作诗,我便随意作了一首,手被打的拿不住筷子,父王也不管我,后来就不敢不听课了。”寒敬之回忆道,现在想来,也多亏邱老先生不吝赐教,不然他当初汴州第一才子的名号估摸就被后来的裴钰给抢了。
萧夙机十分震惊:“爱卿也被打过。”
“当然,小时候经常被打,我父王毕竟是武将。”寒敬之坦然。
“幸亏朕不能生孩子。”萧夙机长出一口气。
“恩?”寒敬之一愣,话题转的有点快,他还没跟上。
“不然一定万分可怜,爱卿上次敢打我屁股,我一定保护不了他。”真是心有余悸,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家-暴。
寒敬之:“……”小心眼儿居然能记到现在。
“还有呢?你小时候挨打的事,我爱听。”萧夙机眨巴着眼睛,充满着希冀。
“恩……小时候没有了,之后就是长大了,我父王还没去云游江湖的时候,曾经想给我娶亲。”寒敬之老老实实道,毕竟他年龄也不小了,地位又崇高,名声也大,即便老霖王没有想到,也会不断有媒人上门,朝里的一些老臣也十分愿意将自己家闺女嫁给寒敬之。
“啊?朕一定没有同意!”当时萧夙机已经在位了,只是行为举止尚且稚嫩,朝中大臣们也不拿他太当回事,不过娶亲这回事,还是要皇上金口玉言,才显得更加大方体面。
寒敬之一笑:“根本没有传到你这里来,我那时候也不过十三四岁,你也才十一岁,当时跟本不懂得什么男女之事,跟我师父天玑道人学武,每天都是跟男孩子玩,当时觉得女孩子只会哭哭啼啼,连舞剑都不会,特别没意思,尤其是一些大臣们的家教很严,那些女孩子连挖泥巴过家家都没听说过。”
萧夙机一阵紧张:“朕也不会舞剑,朕也没听说过挖泥巴过家家!”朕比女孩子唯一强的地方就是,家教很松,没有文化!
豆豆亲妈的心作祟,十分想补一句,那玩意儿算什么,只要我在,我儿子以后什么不会,调酒电竞跆拳道,钢琴外语国标舞,妈妈都是溜的飞起!
“你不用会,你现在就很好。”霖王宠溺的摸了摸萧夙机的头发,满眼的爱意快要溢出来了,恨不得将皇上捧在怀里批折子,什么篡位猜疑的心思,早就飞到外太空去了。
豆豆:“……”猝不及防一脸狗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