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粱老道和魏道云!
怪不得村口有马车痕迹,原来这两个人也往敛血山庄来了,竟然只比他们早几日。
只是这俩人到了山庄,恐怕敛血山庄上的人便有了准备,想打他们个措手不及是不可能了。
村长抽完了一袋烟,有些遗憾的放下了烟袋,从烧热的炕上蹦下来,总结道:“井神一定会保佑我们村里平安的,你们早些歇息吧,要是去北极严寒之地,我劝你们还是躲过冬天,不然太冷了,生意也不好做。”
“多谢。”寒敬之拱手。
村长穿上棉鞋晃晃悠悠走了。
蒋一白看了寒敬之一眼,突然严肃道:“寒兄,我觉得我们还是去找找那个井神,我总觉得这井底下一定别有洞天。”
寒敬之点头:“我也这么想,而且很可能井神还跟敛血山庄有什么联系。”
萧夙机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可是现在是冬天,水井里要冻死人了。”
蒋一白一笑:“皇上,臣的功夫可不是白练的,若说暗卫们不行,但我和寒兄肯定可以,只是寒兄现在有孕在身,不便行动……”
寒敬之扔了个枕头过去:“滚蛋!”
蒋一白从包里掏出酒壶,打开盖子给自己灌了几口,觉得一股热流顺着脖子一直滑到肚子里,辛辣的滋味还在口中留恋,他一眯眼,飞身跃出了房。
不一会儿村长蹬蹬蹬的跑了回来,敲了敲门板:“忘记跟你们说了,要是用水的话,去后院房内的水缸里,村里的井都冻上了,水都是姑娘们去村外河里打的。”
众人一阵静默,后来还是萧夙机打破了沉默:“井里的冰用拳头或者脑袋能砸破么?”
村长赶紧摇头:“必须不能啊!大锤子都砸不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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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蒋一白: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选择不跟皇上出巡。
第49章 49 每天都想和霖王绝交!
寒风簌簌的吹刮, 卷的树枝咯吱吱作响, 黑夜里总有些突兀的声响传来, 或许是野猫野狗踩断了冰棱,或许是积雪压断了脆枝,也或许是别的什么。
守卫森严的汴州城此刻已经没入了黑暗,只有打更的更夫和巡逻的卫兵手里还提着灯笼, 幽暗的黄色光点一突一突,仿佛在吹刮中随时都会熄灭,他们严丝合缝的捂住了口鼻, 还是能感觉到雪粒拍打在眼睛上, 刮的人骨r_ou_生疼。
雪地上留下一串串未被冻僵的脚印,风潮一过, 原本的痕迹便烟消云散不复存在,任谁也不知道,这条路谁走过。
黑衣人小心的推开城东柳芳圆煎饼铺的房门, 向四周看看, 发现没有巡逻的卫兵,这才将门合上, 急匆匆的往院子里跑。
卖煎饼的刘大娘从床前摸起褂子,又从枕头底下抽出了一把匕首, 悄无声息的坐在了床上,像是罗刹鬼一般等着来人推门而入。
“啊啊。”黑衣人嗓音沙哑道。
刘大娘一听到熟悉的声音,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将手中的匕首扔下, 仔仔细细将衣服穿好。
“都这么晚了,你来干什么?”她走下床,摸到了桌子,用火折子点燃一根蜡烛,星点的火光由小到大,明黄色的光晕照亮了来人的脸。
来人是个老年人,脸上带着深刻的褶皱,弯曲的纹路像是游蛇一般爬满了他的脸,他的手心带着厚重的茧子,就连背也微微有些驼,他的一双眼睛微微发着浑浊的黄,凝视着刘大娘。
“你干什么?”刘大娘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只觉得右眼皮突突直跳,她x_ing子有些急,恨不得让面前的哑巴一口气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
可哑巴就是哑巴,哑巴还是用茶壶倒了一杯隔夜的凉茶,然后用手指沾着杯中的茶水,在木桌上一笔一划的写道:“我办砸了,有两个漏网之鱼。”
哑巴手下的力道很重,恨不得将桌子桶出几个洞来,桌子腿摩擦着地砖发出吱吱的刺耳的响声。
刘大娘屏息凝神,小声问道:“谁?”
哑巴看了她一眼,又继续写道:“黄粱老道,魏道云。”
刘大娘有些急了,她用手狠狠的拍了哑巴一巴掌,愤怒的嗔道:“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小兵小卒也就算了,单单是两个滑头,他们一看事态不好一定眯起来了,说不定找都找不到,留下永远都是祸害!”
哑巴有些丧气,硬生生挨了刘大娘一巴掌,不吭声了,他也知道自己犯了大错了,这一巴掌是小,说不定到了上头连命都没有了。
“继续说!”刘大娘擦了擦汗,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
哑巴又沾了沾水,在桌子上写道:“我到敛血山庄的时候,他们不在,我赶去莆田寨,他们已经不知所踪,连莆田寨都被官府查封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官兵巡逻的声音,刘大娘赶紧用身体遮住烛光,两个人齐齐定在了原地,只等门外脚步声远去,才轻轻出了一口气。
“你打算怎么办?”刘大娘问道。
哑巴迷茫的摇了摇头。
刘大娘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冷静道:“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哑巴再次摇了摇头。
刘大娘心中有了谱,也不像方才那么紧张,她吹灭了房内的蜡烛,拉着哑巴坐在床上,细细的嘱咐道:“这件事不要说,相信上头也查不到,这两个家伙属耗子的,跑的比谁都快,肯定不敢再露头,等事情过去了,也就没事了,至于你耽误的这几天,就说在我这里和我叙叙旧,我头发长见识短,拉着你不让你离开,你没办法这才多留了几日,以咱们俩的关系,上头也不会怪罪。”
哑巴感激的点了点头,浑浊的眼里渐渐有些s-hi润。
刘大娘抚摸着他苍白的发丝,心中恸痛:“这些年苦了你了。”
深夜的风越发的凌厉,积雪将最后一丝余温泯灭,厚重的天空中看不到星辰,连一丝刺破黑暗的希望都没有,好在百姓们都沉浸在睡梦之中,明早起来,便又是银装素裹的一天。
“压十文钱,蒋大人是大头朝下进去的。”暗卫甲道。
“我压二十文,蒋大人是脚朝下。”暗卫乙道。
“我三十!就是头朝下!”领头道。
萧夙机略微思量了一下,把目光投向了斗地主黑洞暗卫:“这位英雄觉得呢?”
斗地主黑洞暗卫琢磨了一下:“应该……是头朝下吧,因为我跳水都是这么跳。”
“那朕压脚朝下,压二十两。”萧夙机从霖王怀里摸出二十两银子,啪的拍在桌子上,特别胸有成竹。
斗地主黑洞暗卫:“……”这么利用我,我是会伤心的!
寒敬之瞥了瞥暗卫们用门板画的简易赌桌,建议道:“先收起来吧,我感觉到蒋一白的内力了。”
过了不多时,房门一响,蒋一白瑟瑟发抖的从门外进来,一瘸一拐,嘴唇发白。
暗卫们手忙脚乱的将门板扣在了地上!特别迅速,保证蒋大人一个字也看不清!
蒋一白觉得屋内的气氛有些怪,不免疑惑道:“你们在干嘛?”
萧夙机将自己的二十两银子扯了回来,脸不红心不跳的答:“在斗地主。”
“这么多人斗地主?连寒兄也参加了?”简直不可思议,还以为这种浪费时间生命和近前的游戏,寒兄一定不会参与呢。
“这都是小事,蒋爱卿不如说说你的经历?”萧夙机强势转移话题,毕竟大家都等着呢,只要一出结果我们就可以收钱了,十分捉急。
“臣正要说此事,可惜天气太过严寒,井内都结冰了,根本震不开。”蒋一白叹息道。
萧夙机一脸焦急:“爱卿是如何知道结冰了?”
蒋一白一愣,心中尚有些感动,看来皇上还是很关心他的,毕竟焦急这种神色,皇上估摸着只给过御膳房大厨。
“臣自然是下去看过了。”
竟然还是没有说到重点!
“爱卿是头朝下还是脚朝下?”萧夙机已经从炕上站了起来,渴望的眼神儿看的蒋一白都懵逼了。
“当然是脚……脚朝下。”蒋一白嗫嚅着。
“耶!朕就知道爱卿你不会傻到头朝下的!”萧夙机欢天喜地的冲那几个压了头朝下的暗卫招了招手。
暗卫们哭唧唧的捂着银子,慢吞吞的想要赖账,我们还要给王爷门口烧纸呢,总输银子我们就烧不起了啊,烧不起了王爷就没有办法在地府称王称霸,那我们下地狱的时候就不能过好日子,想一想都觉得十分痛心,这个钱能不能就不给了?我们真的没有想到黑洞他的魔力已经扩散到除了斗地主以外的赌-博了,早知道我们就天天带他去赌场,一定能一天赚回一套房,十天变成土财主,美好生活指日可待!
斗地主黑洞暗卫仰天长叹:“利用我是没错的。”
蒋一白莫名其妙:“什么鬼?”
寒敬之轻咳了一声,打断闹得翻天覆地的一群人,好言跟蒋一白解释道:“村长告诉过我们了,要是用水就去缸里舀,井里不能打水。”
“所以没人想去通知我一声?”蒋一白眯眯眼。
寒敬之神色自若,丝毫没有愧疚:“毕竟天气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