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良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遍:“你试过?”
丛容愣了愣:“什么试过?”
孟良人道:“找人上过床吗?女人不行,男的就可以?”
这下丛容淡定不能了,红着脸,支支吾吾道:“还……没,没有。”
“……”孟良人摸着下巴替他思考,“你最好找个人试一试。当然了,喜欢谁是你的自由。”
说到这他又忍不住打量了对方两眼,丛容还是一脸的正直,放在古装剧里那就是君子风度,气质如兰,这么个人竟然说自己是gay?
上辈子丛容离开孟家之后就再没跟他联系了,再遇见已经是他落魄之后,自始至终都没流露出这方面的意思。
午休的时间差不多过了,孟哲从楼上下来,就看见自己的弟弟和助理欲说还休,相顾无言,不由皱了皱眉。
丛容见到他,忙站起身道:“大少。”
孟哲和他上了车,丛容坐在他身边,刚拉上车门,就听见他冷淡的嗓音:“你要是喜欢老四,就离他远一点。”
丛容只觉得自己那点心思在孟哲面前暴露无遗,低下头恨不得在地上凿个洞出来:“……是。”
孟良人在剧组杀青那天,正好是国庆长假第二天,《将医》的首映。
第一天的票房并不出彩,毕竟同档期竞争激烈,但在接下来的几天不断上涨,渐渐赶上了前面几位,排到了票房前三。
这无疑是莫大的成功了,对孟良人而言,最大的变化就是微博唰唰唰往上涨的粉丝量,以及来自各个剧组节目组的邀请。
Cheney作为他经纪人,此时本应该像打了j-i血一样忙碌起来,但他却把这些通告都推掉了。
挂掉又一个制片人的电话,他转头看了看床上躺得很不安稳的家伙,又是叹气又是着急:“这到底是怎么了呀……”
差不多一个星期前起,孟良人的精神状况就出了问题,没有任何预兆,也找不到原因。
先是整晚的失眠。他晚上偶尔醒来,都能听到隔壁房间里他来来回回的脚步声,第一次听见的时候还吓了一跳。
连着几天失眠不仅影响了孟良人白天工作,还让他的身体也变差了。拍夜戏着了点凉,因为不能安枕,感冒越来越重,不得不匆忙杀青。
两人滞留在酒店里Cheney找了医生来看,没办法,只能开大剂量催眠的药。
孟良人再次意识清醒的时候,已经是两天之后了,庆幸的是没惊动家里的人。
Cheney拿拧干的热毛巾来给他敷脸,看他的黑眼圈胡渣还有苍白的脸色心痛得不得了,这个样子去拍个颓废流海报都不用上妆了。
孟良人朝他笑了笑,他明白Cheney的心情,但是梦里看见的那些,他又怎么说得出口?
他能说自己二十四岁的时候死过一次,现在重活一世,在同样的时间点里,他又梦见了当时的场景?
冰冷的湖水,和水面上晃动的人影。
床头柜摆着的手机忽然响了,孟良人抬起头,拿过来一看,是孟均。
他对Cheney说:“我感冒还没好,你替我接。”
“你长点心吧,这两天他打来都是我接的。”Cheney接过来,“喂?孟均啊,嘿嘿又是我啊,你小叔叔他……”
话还没说完,他把手机还给孟良人:“他挂了,他说他现在就过来。”
“……”
第63章 二十七
孟均打电话来的时候是早上十点,中午孟良人和Cheney刚吃完午饭,他就找来了,还穿着宛溪中学的校服,看见孟良人病得惨淡的脸色,皱着眉头,默不作声地去给他泡药。
孟良人本来打算等再好点就回家去,哪知道孟均说来就来。便跟Cheney商量了商量,让他先回家度假,等自己情况好转,再回来工作。
Cheney虽然热心工作,但还是担心孟良人的身体。公司里有些经纪人,把手底下的艺人当牲口使,生怕赚的钱少了,他虽然没节cao,但也不会这么差劲,所以嘱咐了几句,就收拾了细软走了。
等房里只剩叔侄两个,孟均在洗手间把药杯洗干净,坐到床边上去探孟良人的额头。
孟良人也没避开,让带着点s-hi气和凉意的手掌贴在自己额头上,道:“已经退得差不多了,原本打算明天就回去的。”
孟均收回手道:“你不接我电话。”
孟良人哈哈两声,打量孟均几眼,发现他眼下一圈淡淡青色,“你昨天晚上熬夜了?黑眼圈都出来了。”在他眼角轻轻一抹。
“……”
孟均还没回答,他靠坐在床头,拍拍身边空出来的位置:“要不在这睡一觉?哦,我还在感冒,要不你去外边睡吧。”
“我睡这里没问题。”
他没说完,孟均已经脱下薄薄的校服外套,掀开被角就坐床上了。
“好吧。”孟良人拉了拉被子,跟他一起躺下来,他现在醒着就疲倦犯困,稍稍睡沉一点又总是惊醒,只能干挨着。
梦中的场景太过真实,以至于有时候他醒转来,都分不清哪边是现实哪边是梦境。
被褥里多了一个人,对方的体温和呼吸都能清楚地感受到,孟良人往床边上靠了靠,以免真的把感冒传染给孟均了。
关了灯,房间有点暗,他看着轻轻拂动的窗帘,眼皮渐渐掉了下去。
屋子里静静的,都还算安稳,可过了一会儿,孟良人的呼吸渐渐急促,手脚也发颤。孟均睁开眼,翻过身来,手按着他的肩膀喊道:“小叔叔,小叔叔?”
孟良人顿时惊醒,手不自觉地握着孟均的手臂,双目失神地看着天花板。
孟均没忍住垂下头,用手抚摸他的脸,轻声道:“你做噩梦了?”
两人的鼻尖挨得极近,几乎只有一厘米,气息交融,有种当事人未能察觉的亲密。
孟良人喘了一会儿,回神过来,和孟均四目相对,呼出来的气把脸熏得有些发热,他深呼吸了一下,推了推孟均坐起来,低着头哑声道:“……没事。”
孟均盯着他比自己还深的黑眼圈,道:“你会生病也是因为这个吧。”
孟良人察觉到他还压在自己身上,于是动了动腿道:“你先起来。”
孟均抓着他的手臂不肯动:“你先告诉我,你梦见什么了?”
“我梦见……”孟良人和他漂亮认真的黑眼睛对上,心里有一秒的动摇,抬起手,拍拍他的脸颊道:“总之就是一个噩梦,说出来也没意思。”
他做不到,他做不到把自己唯一守着的秘密告诉自己以外的人,哪怕孟均对他来说已经是一个意外。
孟均紧蹙着眉,抿唇,却没有再追问下去,只是说:“我们下午就回去吧。”
孟良人一想,回到家或许精神就不会这么压抑了,于是笑道:“好啊,电脑在柜子上,你拿来我看看有没有机票。”
孟均起床穿上外套去拿笔记本电脑,看到柜子上小镜子反s_h_è 出身后男人手指按着额头,倦怠的神态,眼神暗了暗。
这个时段航班还是很宽裕的。四点钟,孟良人戴着口罩坐在候机的大厅里,身背后两个女孩子兴致勃勃地讨论明星,什么鲜r_ou_回锅r_ou_五花r_ou_。
衣服口袋里的手机有震动,他摸出来一看,是梅春打来的。
他直觉这个电话和前几次会不一样,思索了两秒,按了接听。
一接通,就听见那边女孩子的抽泣声。
他表现的像个毫无所知的人,先是愣了一秒,用柔和关心的语调说:“小春?怎么了?”
“四少……”梅春抑制不住的哽咽,“我给你打电话,因为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孟良人站起来,找了个僻静无人的角落,耐心道:“不要哭,好好跟我说,到底出了什么事?”
梅春抽抽搭搭道:“我哥哥……”
孟良人的声音温和得如微风一样,仿佛能抚平人心的不安,但对着电话的表情却是一派冷静:“你哥哥?”
梅春顿了一下,小心道:“是的,我……我表哥,他给人当司机,前天白天,莫名其妙给警察带走了……”讲到这里,她又哭泣起来,“我姨父姨妈去世得早,把他托付给我爸妈,现在他出了事,我爸妈急得不得了,我没有办法,只好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