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贺振南坐在陆睿御的床边,凝视着那张小脸,高高的鼻梁英气的眉宇,多多少少隐藏着他的影子,使他身体不自觉前倾,一点点接近陆睿御,用手指描绘着他的眉梢。要是他还在,该多好啊!多么怀念那双机智狡黠的眼睛,多么怀念那宽厚温柔的大手。他要是他该多好,多想他能在自己身边啊。贺振南出神的想着,唇已经快要贴上陆睿御的。陆睿御突然梦中翻身,惊醒醒沉思的贺振南,他吓的落荒而逃。
Lulu睁开眼睛,从床上坐起,拍了拍胸口,吓死他了。这个贺振南太古怪,这个贺庄不能长住啊。
贺麟觉得自己比陆睿御年长,之前的种种也是自己错怪他了,所以主动来找陆睿御,想和他说说,就算不能当他是兄弟,起码也不想天天敌对。但是想归想,自己还是很尴尬的,不知怎么和他说呢。
Lulu看着眼前这个红脸小孩,眼珠子一转,微笑着说:“死鱼鳞,你是来找我玩的还是找我打架的?”
“哼。”贺麟瞪他,别扭的转身。
“你是想示好么?那看望别人都要送礼的,何况是朋友!”他的样子真的很好笑啦,小孩儿一个。
“你想要什么礼物?”
Lulu眨眨眼,道:“你带我出去玩怎么样?”来这个世界这么久了,他还没上过街呢。
“可是,父亲……。”
“可是什么可是,你都没诚意。”激将法,老爹说了,对这种爱面子的人就要用激将。
“你想去哪?”
“哪里都行,就是闷在屋里太久,想出去看看。”
贺麟也不常出门,唯一去过的就是他母亲生前带他去过的寺院,湖潮城最西面的贝多罗寺,据说是全国神明最灵的,所以朝圣者很多,就连皇帝每年开春时节也会来寺里小住几日,为天下苍生祈福。
熙熙攘攘的街道两边除了各种农商业店铺外,还有一个个小商贩,卖饼子的、卖果子的、卖芝麻糖……。Lulu以前只在古装片中见过古代的生活,现在觉得古装片很多细节不对,古装片中的小贩面容都很干净,可这里的小贩脸色黝黑,面相老成,褪色的衣服打了厚厚的补丁,一看就知道是风雨中讨生活的。如果他要是偷偷离开贺庄,是不是也要像这些小贩一样生活,嗯……,让他好好想想吧。
贝多罗寺的大门前更是热闹非凡,前来上香的善男信女们络绎不绝,卖香烛贡品的小贩的生意也十分火热,这里什么身份的人都有,有坐马车来的达官贵人,有坐轿子的柔美娇娘,还有徒步百里而来的贫苦百姓。Lulu之前可没拜过佛,只跟着老爹与武馆众师兄弟们一起拜过武财神关二爷。
“进去吧。”陆睿御兴奋而好奇的模样,使他心里也莫名暖融融的,看着他闪着快乐光的眼睛,有种想要永远保留的冲动,语气不自觉轻柔很多。
“好啊,好啊。”快乐的拉着贺麟向寺门冲去。“快点,死鱼鳞。”
这一天,他们玩得很高兴,虽然没有逛遍寺院,有几处地方是贝多罗的禁地,不能外人进入,但也找到了不少乐趣。寺内大殿右室长桌子上有一块许愿布,人们可以在些记下祝福与愿望,调皮的Lulu在上面画了只猫头,惹来旁边管理的沙弥瞪眼。寺后院有鱼池,可以喂里面的红锦鲤来祈福,还有寺院西侧那片果树林,有很多成熟的果子,树下还有前来游玩休息的人玩着一种纸牌游戏。
他们回到家已经是傍晚,老管家看到他们和好,笑着点了点头,并告诉他们庄主现在前院宴请朋友,吩咐他们最好不要去打扰。
“是谁来了?”很有派头的人么?Lulu很好奇。
“估计又是那些人……。”贺麟皱了皱眉,他无意中见过那些人,那些人言行粗俗,好酒喜色,虽说江湖中人不拘小节,但他可不愿意再见那种德行不良之徒。
“你认识他们?”
“不认识。”贺麟伸手去拉陆睿御,不想让他知道太多。
“不认识也见过啦,走啦走啦,咱们去看看。”Lulu硬是把他拉到前院。
前院酒池r_ou_林的大厅,不堪入目,三五大汉调戏着歌女,另一些划拳行酒,有几个人已经倒地睡去,还有一个人当众开始解裤小便。
见到此景贺麟一惊,羞红着脸拉着Lulu转身,Lulu好笑,拍拍他的肩安慰他。却不知早被人发现,而这个人眯着眼睛,小酌着。
“韩兄,关于敛雀宫……,韩兄……。”贺振南瞬着他的目光看去,心中大惊。
☆、第6章
“哦,不好意思贺庄主。”此人抱歉地笑了笑,举杯向贺振南敬酒,接着又道:“公子生得好生俊秀啊~。”眼神暗暗渗透出猥亵和下流。
“哪里,哪里,韩兄谬赞了。”贺振南放在桌下腿上的手,慢慢握紧。
“哦,呵呵,听说贺庄主只有一位公子,不知那边的两位中是哪一位呢?”韩某转头又去望两个孩子,嘴角不自觉的咧开。
“这……,鄙人虽只有一子,但另一个是义兄之子,犹如亲生。”语气淡淡的,但给人一种压迫感。
“哦,是这样啊~,哈哈哈。庄主好福气。”
贺振南举起酒杯,猛得含住,让酒一下子重重滑过喉咙,辛辣一涌而下,道:“不好意思,韩兄,在下去方便一下,你请自便。”
“哦,呵呵,贺庄主客气了,请。”
Lulu还在劝贺麟不要害羞,可贺麟就是不愿意,在他无意抬头时,看到偏门中站着的贺振南,他满脸的怒气,一对凶狠的眼睛。Lulu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也发现了贺振南,他撇撇嘴角,拉着贺麟走到贺振南身边。
“贺世伯,您不要生气,是御儿硬要来看热闹的,您不要生气了,御儿知错了。”
“你……。”贺振南看着陆睿御就要溢出泪水s-hi润眼眸,心一下子就软了,叹了口气,低低道:“你们快回去吧,晚上不要乱跑。”
“好,知道了。”
“孩儿知道了。”两小孩同时回答。
静谧的夜里,前院那靡靡之音渐渐停息,蛐蛐鸣啼,累了一整天晕睡的Lulu翻了个身,根本没有发现坐在床边的贺振南。他那双沧桑的眼眸一直凝视着Lulu,眼神时而迷茫,时而悲哀,时而愤恨,紧握在身侧的手也时不时的握紧松开。
“老……爹……,呜……。”睡梦中的Lulu叫着他父亲,想着他的兄弟,却让贺振南大惊,莫名其妙地来又莫名其妙的逃走了。
日子过得很快,这天听闻贺振南要去泽州谈生意,Lulu眼睛一转又有了主意,他以见识世面和学习经商为由死缠着他要跟去。
“贺世伯,您就带上御儿吧,御儿一定听话。”很乖巧地说道。
“可是,御儿你身体弱,泽州离咱们湖潮城很远啊!”
“世伯,虽然御儿已经忘记了以前的一切,但听仁伯说过,父亲是游走大江南北的著名商人,博学多才,见识深远。我很是崇拜他,所以我也想跟您多学习,今后要做像父亲一样的人。”闻言,贺振南明显一怔,然后脸颊慢慢红润起来。
Lulu偷瞟了他一眼,暗叹:真是的,老大不小了还脸红,不会是被他的豪言壮语感动的吧!
贺振南却出神地望着他,眼神缥缈,好像是沉浸于往事的回忆中,久久不能回神。
啧,又是这样,这个贺老帅哥可真奇怪,时不时对着他发呆,刚开始还以为他是恋童癖,可是后来却发现他对自己是出自真心的宠爱,就好像人们常说的爱屋及乌。
“贺世伯,贺世伯?”
“啊,什么御儿?”
“贺世伯,您就带我去吧。”拽住他的宽大衣袖撒娇道。
“呵呵,好吧,御儿。”贺振南蹲下身体,和Lulu平视,欣慰说道:“正风能有你这样的孩子,酒泉下也算是安心了。”
“噢,您答应了,太好了,御儿最喜欢贺世伯了。”Lulu抱上贺振南的脖子,暗暗在心中翻白眼,为什么这死小陆子是个小P孩,害她还得总想着装□□来讨大人们开心。
湖潮城距泽州有四千多里路,他们走水路,需要半个月,Lulu当然不会忘记拉上贺麟。有时看着贺麟对着自己父亲背影发呆,还真叫他心酸,所以想给他们多制造点相处的机会。
这不,就像现在,Lulu提着一条大鱼,拉着贺麟跑进船舱,“贺世伯,贺世伯,您快看,死鱼……,呃不,麟哥哥钓了好大一条鱼。”
“嗯,不错。”贺振南赞道。就这几个字,让贺麟眼放金光,脸微红,笑得跟白痴一样,还不好意思地低着头。Lulu很是无语,想他们父子间到底有着怎样的首席隔阂呢!
所以Lulu开始想尽办法,终于有一次贺老帅哥变成正常父亲,轻拍了拍贺麟的头给他鼓励,可是后来贺小帅哥却变得不正常,他一人坐在船头发了整整半天的呆。Lulu叹气,考虑尽快离开这个不正常家庭。
泽州是那条发源于凡加卡流经银青国的著名河流所到第一站,因此这个城市相对来说算是繁华的,而且听说今天又有一年一度的花车□□,街道上的人摩肩接踵。
Lulu很兴奋,从前她所见过的花车都是用汽车装扮的,对于古代的花车很好奇。贺振南不想看到陆睿御沮丧,可是自己却约了生意要谈,只好让随从看紧两名小孩,独自去了约会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