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安抚地笑了笑:“师祖,我没事。”
人还是那个人,长真却觉得,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唔,身高长相修为穿着都没变啊,等等,哪里不对。长真皱眉道:“你又换了件衣服?”
在原著世界和那一个于歌分道扬镳之后,便找了个人迹罕至之地参悟宇宙奥秘,之后又回到南极启动了星盘的邵羽本以为自己已经达到了处变不惊,天纵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高冷境界,可是此时此刻,当他低头看到又变换了位置,游到衣领上的y-in阳鱼之后,也只能抽搐着嘴角回答:“对啊。”
就当做是一键换装吧,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烧鱼在心里默默安慰自己。
长真更迷糊了。
瞬间换衣是什么法术?
没等他继续纠结下去,远方传来一声嘹亮的长鸣。
浩然苍茫,九霄震荡。
流沁和顾裳的动作微妙地一顿,随即攻击更加快速和狠厉起来,邵羽则惊喜道:“爹!于歌!”
来人近在眼前。
鲲鹏放下于歌,转变为人形,将儿子抱了个满怀:“吓死爹爹了,之前感应到你的气息突然消失了……”
于歌低低道:“我也……”
邵羽和素吾固然有血脉之缘,于歌也是在天道见证下和其绑定的伴侣,对他的重大变故也会有所感应。
“感觉到了。”
他的声音很轻,周围却都是耳聪目明之辈,断没有听不见的道理,大小鲲鹏对视一眼,张开手臂,把他也拉了进来,三个人抱成一团,估计短时间内是分不开了。
长真:“……”
这边,三个人抱着,那边,两个人打着,原地,一个人单着。
师祖大人受到了一万点伤害。
他转而去瞧那扇门。
于天地中央伫立的门古朴而恢弘,恰恰处在星阵上空,整体呈现银色的光辉,如同星辰照耀,门上刻画着许多纹路,长真盯着一条弯折的线条良久,只觉眼熟,一时之间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此为天枢。”
淡淡的嗓音在身后响起,长真发现是邵羽,有点惊讶。——他本以为扮演着这个解说任务的人会是素吾的。毕竟鲲鹏所经历的岁月决定了他的深度和广度,说是活化石一点也不夸张。
“这扇星门在正确启动之后,可连接天地,那时候,我们就可以从这里到九天之上去了。”
“九天之上,还是第九重天?”
长真喃喃道。
他心中其实已知晓答案,不过是冲击太大,才期望一个准确的答案。
第九重天,日前他还带着清霄在那里下棋;而九重天之上,则是千年来没有修士可以抵达之地——仙界。
邵羽微微而笑:“当然是仙界。”
长真忽然想到什么,激动道:“你,你方才——”
邵羽摇了摇头,脸上是种古怪的神色:“不,我到的不是仙界。”
长真明白了:“问题想必是出在启动方式上,但这扇门实在星阵上无人之时突然出现的,如果跟顾裳流沁无关的话,那是星星的缘故?”
众人抬头望去。
浩瀚银河满载光芒,不知何时,九星已连珠。
素吾沉吟道:“这等异像,出现时毫无征兆,也毫无规律无法测算,上一次,应是三千六百年前了,”男子的目光在场中巡视,最后在长真身上停住:“凭借于此,倒是的确有可能登上仙界……是你想去?”
邵羽放出了艘小飞舟,四个人都坐了上去,一边布茶布点心一边介绍道:“爹爹,这是我师祖,道号长真,具体消息我不清楚,据说是一千多年前s_h_è 月谷的门人。”
长真突然觉得对方的视线严厉了几分。
他颇有压力。
邵羽继续给两边介绍:“师祖,这是我爹,妖王素吾,这是我的道侣,于歌,道号玄歌。”介绍不用太详细,师祖和师父待了那么久,肯定不是纯下棋,自己家属的大致情况他应该都了解了。
于歌打招呼:“长真师祖好。”
他端起杯茶做了个干杯的姿势,浅浅饮了一口。
长真忙不迭回饮。
师祖大人心中哀嚎,本来该是他辈分最大掌控全局的,现在有个比他大了不知道多少辈的妖王在这里,坐着的又是他的儿子和儿媳妇,都不敢摆架子了还要担心会不会被报复,鸭梨山大啊。
不过,可以松口气了。
如果这世上有什么是鲲鹏搞不定的,那他也肯定搞不定。
抱着如上坚定的信念,长真十分光棍地吃吃喝喝,对素吾的问话更是配合无比:“是有这个想法,我的修为在合体期之后便再也没有动过,典籍里说仙门关闭之后,没有了上界偶尔跑出的仙灵之气,纯粹的灵气没法支撑修为更高的存在了。”
鲲鹏姿态优雅,举手投足如行云流水,整个人恰似道之所钟,此时佯作疑惑道:“第九重天之上是仙气,之下是灵气,仙灵之气是人修的新词?”
长真咳了一声,双眼中透出‘给点面子’‘求放过’的尴尬之意。
由于不会弯弯绕绕,所有人族修士当中,剑修的起始好感度在妖族是最高的。
鲲鹏觉得,这个总结有些道理。
他微微一笑,略过了这个话题,继续往下说道:“的确,仙门关闭以后,人类凭借自身,只能修到合体期。”
于歌提问:“妖族不同吗?”
素吾加上了限定词:“我麾下的妖族不同。”
所以说,一个好的靠山是多么重要啊,这种修为壁障,妖王也能给你强行过了,简直感动天荒。
邵羽歪了歪头:“仙门怎么关闭的?”
这种未解之谜,大伙都表示很感兴趣。
“这个问题——”
众人随着鲲鹏的目光望去,落在场中的流沁和顾裳身上。
或者说,胜的流沁,和败的顾裳。
魔枪已贯穿了顾裳的心脏,逃脱而出的元婴也被泛着黑气的手掌捏住,让人在意的是,那元婴的模样,分明和流沁如出一辙。
元婴尖叫起来,如魔音灌耳:“流沁——”
流沁耍了个枪花,将魔枪把背上一放,空余出来的右手掏了掏耳朵,饶有兴致道:“叫破喉咙也没用,没有人会来救你的。”他瞧了瞧一边蹑手蹑脚的红枫妖,对方立刻被定在原地,惊恐地睁大了眼睛。
元婴恶狠狠地盯着他:“我不甘心!”
“没用的,你就是不如我,”暗红色衣袍的魔修嘴角挂着恶质的笑容:“以前你叫麋禄的时候老是带面具,就是怕我发现你的长相,现在换了个身体,才敢出现在人前,这样的格局,能成什么事?”
他的眼眸猩红,讥讽道:“乖乖做我的养料,不就好了?”
“你!”
突然失去了听流烟说话的兴趣,流沁捏碎了那元婴,面上的表情一瞬间竟有点寂寞:“最后一个了……”他转而高兴起来,猩红的眸子望向了无垠的夜空:“不,天上还有一个。”
他放开了束缚。
红枫夫人发出一声变了调的尖叫:“主人!主人——”
她竟是自尽了。
忠心为主,还是明知无法逃离?
长真叹了口气,道:“为了主人,连自己的儿子也……我实在无法理解。”←这只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吧。
流沁一个筋斗翻上了飞舟,笑眯眯道:“在聊什么呢?”
魔修完全不见外地坐了下来,自然地伸出一只手放在邵羽面前。
这是个小圆桌,方才四个人坐在一起占了个半圆形,位置是素吾—邵羽—于歌—长真这样子,流沁坐在了素吾和长真中间的空档上,他一伸手,素吾没动,长真反s_h_è x_ing地就想打掉,然后便看着邵羽在魔修掌心上放了个杯子。
放了个杯子。
了个杯子。
个杯子。
杯子。
子。
和桌上的茶具颜色花纹相同,一瞄就是一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