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大伯母今日叫这么多人过来,是想要我们怎么做?”魏子芩面色冷淡,只轻轻瞥了眼地上半死不活的大伯,便直接打断了林娟慷慨激昂的控诉。
“哦,如果只是想要道歉的话那就简单了,我可以直接代替我爹来说,实在对不住大伯,是我家不够大方,不肯把爷爷给我娘的聘礼玉佩交出来,好让大伯拿到外面去卖钱。”
聘礼?
围观的村人一阵哗然,哦,原来竟然是聘礼啊,这送出去的聘礼还有再要回来的道理吗,这一家子可真是够奇葩的。
“不是,那玉佩……”
林娟脸上一阵涨红,却怎么也说不清楚,几个族里的老人也忍不住跟着皱了皱眉,忽然有点后悔来跑这一趟,他们可没听说过那玉佩原本还有这一层意思。
见老大媳妇说不出话来,魏富贵只能叹了口气,自己上前了一步,看了眼周围的村人道:“对,那玉佩确实是我送给老二媳妇家的聘礼,这件事情最初也的确是冬子自己的不对……可千错万错,冬子因为这玉佩被人伤了也是事实,都是一家的兄弟,哪怕是已经分了家,也没有这样袖手旁观,眼睁睁看着自己兄弟受难的道理不是。”
呵呵。魏子芩挑了下眉,已经什么都不想再多说了。
“行了,都少说几句吧,”眼看着对面马上又要吵起来了,魏家族里的老人用拐杖敲了敲地面,“怎么说都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大家各退一步吧……魏冬媳妇你自己说,魏冬先前被人打伤,看病买药都花了多少钱?”
“先头一共花了二十两,不过大夫也说了,后期调养吃药最少还要一二十两银子才行,不然很容易落下病根来。”林娟连忙道,只说着便感觉一阵r_ou_痛。
“那就算是三十两吧,这件事本来就有你家自己的责任,前面那二十两是你们自己的,就当花钱买个教训吧,至于后面养病的那十两让你弟弟他家出吧。”
说完,老人回头看了魏子芩一眼,“当然,你们也别觉得委屈,再怎么说,魏冬也是你爹的亲大哥,如今伤成这样,不管有没有先前玉佩的事情,你家也都该拿点钱出来。”
“行,后期养病的钱我们家来出没关系,”魏子芩点了点头,“不过有一点,我怎么知道大伯如今是真的还需要再调养,还是明明已经彻底痊愈了,却偏要跑这里来装病骗钱的?”
“小崽子你说什么!”林娟简直要气疯了,冲过去就要拉魏子芩的胳膊,却被身后的人死死拉住。
族里老人的脸色也有些不太好看:“那你想要如何,是再找个大夫来给你大伯看病吗?”
“不用,我刚好也懂一些医术,究竟有没有问题,一看就能知道了。”魏子芩一笑,没等对面人说话便直接走到魏冬跟前,伸手抓住他的手腕。
被侄子抓住手腕的魏冬莫名心底一寒,拼了命的想要挣脱,却因为身上缠着的白布根本就动弹不得。
“你要做什么?”林娟吓了一跳,连忙跑过去想要将他推开。
“已经看好了,”魏子芩没理会朝自己扑过来的大伯母,看着站在不远处的几个族里的老人道,“果然,我大伯身上的伤都已经痊愈了,根本就不需要什么后期的调养。”
“胡说,一派胡言!”看着四周彻底热闹起来的人群,林娟真的要疯了,如果真的坐实了魏冬装病跑来骗弟弟家的钱,那往后他家还怎么有脸在村里面生活啊。
林娟越想越慌,连忙看向魏富贵的方向:“爹,当初在城里的时候您和我们是一起的,冬子到底伤得怎么样,您比谁都清楚,您快点说句话呀!”
魏子芩掀了下嘴角,怎么可能再给对方说话的机会,干脆朝四周看热闹的人群拱了拱手:“劳烦大家,这里有没有懂些医术的,如果有的话,都可以一起过来看看,我方才究竟有没有胡说,一试便知。”
“对对对,有没有问题一看就知道了,又做不了假。”
围观的村民顿时被挑起了兴趣,没一会儿便跑出五六个人来,挨个跑过来翻看躺在地上的魏大伯,最后还是村里的村医看不下去,将凑热闹的人都弄走了,自己过去将魏大伯从头到尾都仔细检查了一遍。
片刻后点了点头:“脉象有力,身上的外伤也都已经合口,的确是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不是!”被折腾了半天的魏冬吓了一跳,哪里还躺得住,一下子便跳了起来。
他不动还好,这一站起来,顿时所有人都一阵惊叹,天尊在上,这人果然是来装病骗钱的。
族里来主持公道的几个老人顿觉丢了大脸,用手指着魏富贵父子,气得话也说不出,一摔拐杖便相互搀扶着离开了,心底都发誓往后再也不来管这一家子的烂事。
“爹!”林娟站在原地,不懂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走吧,别站在这里丢人了。”魏富贵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只能扶着傻站在原地的大儿子,转身推开人群。
人群散去,小院里再次回到最初的安静。
“行了,咱们也进屋去吧。”魏子芩掸了掸袖口上的尘土,推着魏家大姐进屋。
“三弟,刚才到底……”魏秀兰满心疑惑,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大伯一家会为了那十两银子铤而走险,甚至不顾被拆穿的危险跑来装病骗钱。
魏子芩笑了下,冲魏秀兰摆了个噤声的手势:“天机不可泄露。”
回春诀,一种医修常用的治疗手段,可以短暂调动人体的潜力,以达到迅速治愈的效果。
不过可惜,第一,魏子芩他并不是个医修,第二,魏子芩如今还只是炼气二层的低阶修士,所以,嗯,用出来的回春诀还能维持多久完全就是个未知数。
运气好的话三四天,最短说不定两三个时辰就会失效了。
魏子芩摇了摇头,只希望自家大伯回去之后能够自求多福吧。
解决了大伯家的事情,魏子芩的心情还算不错,回去的路上便干脆把傻子送来的木箱也一起拿了进去,结果随手打开木箱的下一刻便彻底愣住了。
魏子芩:“……”感觉自己的眼睛快被闪瞎了。
第十六章
“你这箱子里的东西究竟是从哪里来的?”避开大姐的视线,魏子芩拿着箱子,直接将青年抓进了屋里。
“唔?”青年满头雾水地望着他,手里面还举着半个没有吃完的果子。
“我问你,这箱子是你从什么地方拿来的?”魏子芩头痛地揉了揉额角,当着他的面将箱子打开。五十多块金锭整整齐齐的摆放在内里,闪着几乎能晃花人眼的耀眼金光。
大蜀国金价昂贵,一般情况下是不允许在市面里流通的,虽然名义上来说,金银的兑换比例是一两金可兑换十两白银,然而现实之中却远远不止于此。
而此刻就在面前的这个不起眼的木箱里面,却整齐摆放了近五百多两黄金……然而这些还都不是重点,魏子芩还没等回过神来,便又在这些金锭旁边的角落找到了一个绣着银色丝线的储物袋,至少也是天阶中品的储物袋,魏子芩看着只感觉一阵眩晕,天地玄黄,天阶是法器的最高品阶,哪怕在前世,他也从来没见过这种程度的储物袋。
唯一比较可惜的是,大约实在破损严重,箱子里的储物袋刚被魏子芩拿到手里,就叮叮当当的掉了一堆东西出来,上品灵石,已经枯萎失效的灵Cao,不知道做什么用的炼器材料,还有一块玉牌一样的东西。
“我的……”青年终于把手里的果子吃完了,弯腰将玉牌捡了起来。
“你说这些东西都是你的?”魏子芩问,一面手忙脚乱把掉出来的东西都重新装回到了储物袋里。
“对,我的。”青年把玉牌递给他,特别坚定地点了点头。
魏子芩接过玉牌,轻轻皱了下眉,那是块只有巴掌大小的白色玉牌,上面用繁复的花纹刻着海东青的纹路,最底部上则是九个小字,白氏十二代子孙白珩。
这是块身份玉牌。魏子芩忍不住抬头问道:“所以你是叫白珩对吗?”
对面的青年,或者说白珩歪着头,露出些许疑惑的表情:“记……我……”
“这不是你的身份玉牌?”
“是,我……可是……”
“是你的玉牌,只是你什么都不记得了?”魏子芩终于听明白了。
这一回青年倒是用力点了点头。
魏子芩揉着额角,将储物袋重新放回到箱子里,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
身份玉牌,再加上储物袋里的那些东西,很明显这人无论是谁,都根本不可能是个普通人,可一个不知从哪里来的修士,却为什么会无故失去记忆,又莫名流落到这个凡人的村庄里面,而且迟迟没能被人找回。
修真界向来与凡人世界相隔绝,一个修士无论因为什么流落在外,都应该在第一时间被找回去才对……那么剩下的就只有一种可能了,就是这人原本的门派或者家族如今也已经出了什么问题,根本没有能力再将他找回去了。
“你……”青年张了张口,特别想问他到底喜不喜欢那堆金闪闪的东西,那可是他找了好久的,不然也不可能这么久都不过来。
不过对方比起黄金,显然更在意他那个装了一大堆乱七八糟东西的小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