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点了点头,确实,酒楼都是一样,饭菜的核心秘方都是掌握在掌柜自己手里的,就是防着店里的厨子伙计透露出去,影响了酒楼的生意。
可不是饭菜的原因,又能是什么其他的缘故。
“对了,我没记错的话,那醉仙居如今的魏掌柜似乎年岁不大?”临溪楼掌柜忽然开口道。
伙计愣了一下,虽然弄不明白对方如此发问的用意,却还是老实答道:“确实不大,过明年才十六岁。”
林掌柜忽然一笑:“我记得我那大哥的女儿如今也已经有十六岁了吧,正好,她先前不是总吵着要来城里玩儿吗,这马上天气也见凉爽了,不如去把那丫头接来住两天吧。”
伙计先是疑惑,随即恍然大悟:“掌柜的英明!”
林掌柜笑着看向窗外的人群。做生意嘛,自然以和为贵,这做死敌对手,哪有做亲家来的舒服。
也不知道究竟是新菜谱的功劳,还是枣泥山药糕的功劳,不过几日的工夫,醉仙居的生意就以r_ou_眼可见的速度红火了起来,到后来甚至连魏子芩之前一直卖不出去的养颜膏,也几乎都卖了出去,每日赚的银钱更是数都数不过来。
一切都很顺利,只除了一件事情。
小心将新做好的枣泥山药糕取出蒸笼,魏子芩回过头,就看到白珩泫然欲泣地看着自己,琥珀色的眼睛蒙着水光,要多可怜有多可怜,仿佛自己是天字第一号的负心汉。
魏子芩放下手里的东西,简直头都要疼了:“你别哭啊,到底出什么事了?”
那什么,美人确实做什么表情都很好看,但这么一个大美人对着你哭,任谁都会觉得受不住吧。
魏子芩深吸口气,将青年拉到桌边坐下,摆了个自认为最温和的神情:“你看,你都这样一整天了,又不和我说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啊。”
“你要娶亲了,以后都不会管我了。”也不知被戳到了哪根神经,白珩鼻子一皱,眼眶瞬间就红了起来。
不得不说,因为这些日子的调养,白珩至少在说话表达上基本上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
只可惜说话没问题,心智上却依旧是个小孩子。
“娶亲,什么娶亲?”魏子芩也是一脸懵逼,他如今才十五岁,什么时候说过自己要娶亲了。
“宋媒婆。”见对方不承认,白珩委屈得更加厉害。
“你误会了,”听到宋媒婆三个字,魏子芩终于想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了,只好解释,“那人就是随便说说的,又不当真,你放心,至少最近几年里,我肯定是不会娶亲的……当然,就算我真的娶亲了,也一定不会丢下你不管。”
“所以你还是会娶亲的对不对,”白珩闻言不但没有觉得安慰,反而更加伤心道,“不行,过几年也不能娶亲,我不许阿芩娶别人……阿芩,阿芩来娶我好不好,我给阿芩做媳妇!”
噗……
魏子芩如果正在喝水的话,估计这会儿已经是喷出来了。
娶不娶亲什么的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为青年补全心智的事情必须马上提上日程了,不然等到对方清醒那一天,记起今日的场景,说不定会羞愤得想要自杀吧。
好容易把话题绕了过去,魏子芩简直身心俱疲,直到睡了一宿才勉强恢复过来。
好在白珩完全是小孩心x_ing,忘x_ing大,头一天还哭着呢,第二天早上听说魏子芩要领自己上山种灵田,就欢欢喜喜的什么难过事都不记得了。
某种程度上,比起跟去酒楼里面被人围观,白珩显然更喜欢陪着魏子芩去葫芦山上的灵田。
灵田里面灵气充沛,到处都是好闻的植物清香,实在呆烦了还可以学着阿芩一起坐在田地里打坐,运行连他自己也弄不清楚的奇怪功法,没有让人烦心的陌生人,无论做什么都一点也不枯燥。
这一日也是一样。
种好了灵米,将功法运行了一个周天,魏子芩拍了拍身上的泥土,低头仔细检查了下灵田里的灵药,见都没有什么问题后,便准备直接拉着青年下山回去。
谁想刚从灵田里面出来,就看到一个人影自不远处走来,一身黑色的衣裳,面上带笑,一派温和的模样。
魏子芩看着只感觉心底一紧,连忙不着痕迹地将白珩拦在了身后。
寒月宫无涯殿殿主岳祁,这个人不好好在极北之地里呆着,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岳祁:搞事情搞事情。
第二十五章
关于岳祁这个人,魏子芩知道的其实并不多,只知道他出身于寒月宫,是寒月宫下七位殿主之一。
而关于寒月宫,这个修真界的第一门派,魏子芩知道的就更少了,最多也只记得前世时候师父曾经反复叮嘱过,说这个所谓的第一门派行事诡异,亦正亦邪,如果不小心见到了,一定要躲得远远的,轻易不要招惹。
魏子芩记忆里师父其实并不算是多么谨慎的人,如果连他都这样说了,那么这个门派就必然有其极不寻常之处。
不过如今说什么都没用了。
眼下的魏子芩不过是个修为才刚过炼气五层的低阶修士,而他面前的最少也是个化神中后期的高阶修士,估计在对方眼里,他根本连只蝼蚁都算不上,是否要一脚碾死了,完全只在对方的一念之间。
就在魏子芩暗暗警惕的时候,对面的岳祁也在百无聊赖的打量着两个人。
不过打量也只是一瞬,岳祁撇了撇嘴,掸了下身上并不存在的泥土,直接问道:“你们两个是从哪里来的,可是这姝河村里的人,知不知道这村子最近有没有来过什么陌生人。”
陌生人?
魏子芩心底一跳,忽然就想到了自己身后的青年。
唯一庆幸的是,如今青年的容貌已经完全恢复了,村里人最多也只知道白珩是魏子芩母亲那边来的远房亲戚,并不知道他正是先前一直游荡在村子外面的那个疯子。
定了定神,魏子芩连忙摆出一副畏惧又恭敬的模样:“回公子的话,我们两个都是这山下村里的人,有没有来过陌生人这个……应该是没有吧,公子如果不信的话,还可以再问问别的村人。”
“没有吗……”岳祁喃喃道,忍不住猜测自己今日是不是来错了地方。
不过也不奇怪,凡人的村庄简直和蚂蚁一样多,而且来这里之前,他也只是在门外随便听了一耳朵,原本也没大听清楚到底是姝河村束河村还是蜀河村。
魏子芩看着对方搓动手指的动作,心底忽然一凛,这人应该是已经动了杀心了。
不愿意考虑一个高阶修士为什么会吃饱了撑的对两个普通人动杀心,魏子芩心思转得飞快,拼命回想前世里和岳祁有关的记忆。
“我观公子腰上的玉牌,公子应该是极北寒月宫的弟子吧。”忽然想到一件事情,魏子芩连忙开口道。
“……不,不对,公子看起来并不像是普通的弟子,寒月宫内一共有七位殿主,我观公子丰神俊朗,气质不俗,又惯穿一身黑色的衣裳,如果没猜错的话,公子应该正是其中姓岳的那位殿主吧。”
岳祁正要动手杀人灭口,免得自己暴露了行迹,闻言顿时一愣:“你认得我?”
没有马上动手就好。
魏子芩稍稍松了口气,朝对面人拱了拱手:“自然认得,岳殿主大名,整个陀安大世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小子即便才刚刚踏入仙门不久,也曾听恩师提起过岳殿主的事迹。”
“哦,”被人拍了一连串的马屁,岳祁心情不错,神色稍缓,刚刚抬起的指尖也跟着放了下来,“你师父叫什么,是哪个门派的。”
“恩师姓罗,是玄光宗的掌门。”
姓罗,罗玉书?
岳祁搓了搓手指,他和罗玉书倒是没什么交情,自然也不觉得玄光宗是个多了不得的门派。可惜,罗玉书那个青鸾火凤的道侣却是他熟悉的,杀一个玄光宗的掌门弟子没什么,得罪了妖修族里修为数一数二的长老可就没那么有趣了。
“行了,”岳祁思忖片刻,终于还是挥了挥手,“你们走吧,本尊今天心情好,就不和你们一般见识了……不过你们记得,如果胆敢把我今日出现在这里的事告诉给旁人,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一定一定。”魏子芩连忙点头,一刻也不敢停留的拉着白珩离开。
直到下到葫芦山脚下,魏子芩才终于松下一口气,回过神来,猛然发现自己的后背几乎已经被冷汗浸透。
“阿芩怎么了?”完全没有弄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的白珩疑惑问道。
“没事,”魏子芩摇头,脸色依旧有些发白,只能勉强冲青年摆了个笑脸,“别担心,都已经过去了。”
高阶修士向来瞧不上普通修士,那人既然已经放过他们了,过后就不会再追过来。
望着魏子芩明显苍白的脸孔,白珩总算察觉出了不对:“阿芩的脸色好差,是刚刚那个人吗,他欺负你了对不对?”
虽然先前两个人的对话白珩听得半懂不懂,根本没弄明白究竟说了什么,但白珩心底认定,既然如今阿芩的脸色不对,那么就一定是对方做了不好的事情。
“对啊,”魏子芩点头,半开玩笑道,“那个人是欺负我了,所以白珩是要帮我欺负回去吗?”
“好!”白珩特别干脆道,似乎怕他不肯相信一般,又一脸认真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