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孩子交给你,嗯,魏子芩特别同情地看了他一眼,想说你真的确定吗。
“你想干什么?”褚二公子被对面人看得心底直发毛,下意识便往后退了一步。
“没什么,只是想问你,你刚刚说这孩子是贼,意思是说他偷了你什么东西吗?”
“不然呢,你以为我没事做满大街追一个孩子玩儿吗?”褚元凯愤愤道,“什么都不用说了,让那孩子把偷来的灵果还给我,不然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你还敢说,那灵果明明就是我的,”听了褚元凯的话,凤丹顿时炸了,再顾不上纠结刚才被人戳穿身份的事,“是我先找到的,也是我先给它浇的灵泉水,如果不是我中间不小心睡过去了,怎么可能被你的人偷摘了回去。”
魏子芩顿时无奈。怎么说,两人其实都不算错。
这里面就涉及到妖修和人修之间观念不同的问题了,在人修看来,灵Cao也好灵果也好,只要是生在野外没被人摘下来的,便都算是无主之物,谁先摘到了自然就算是谁的。
而对妖修来说却完全不是这样,妖修寿命悠长,耐心也好,很多时候甚至可以几十上百年的守着一株灵Cao不动,一直等到它最后真正成熟的时候,在此期间,自然会觉得东西被自己守了这么长的时间,当然只能算作是自己的了。
“这样好了,”魏子芩道,“先不管东西到底算不算是偷的,那灵果究竟是什么,褚二公子如果愿意的话,我可以拿灵石或者其他东西来交换。”
“你是打定主意了要和我作对是不是,好啊,别以为是修士就了不起了,我现在可不怕你了。”招呼着家丁围在四周,褚元凯直接从怀里取出一个东西。
法器?应该不是,凡人是没办法使用法器的,魏子芩疑惑地看过去,一面猜测那应该是仿制出来的类似法器的东西,一面迅速将几块阵法石扔到脚下。
倒不是担心对方手里的东西能有多大的威力,只是这里毕竟是街道边上,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情,难保不会伤到附近的路人。
“快点,把灵果还给我,我数到三……”褚二公子强撑着道,心底其实也十分紧张,毕竟手里的东西也是他不久前才刚刚得来的,慕仙坊的人也说过了,这不是真正的法器,最多也只能对付一下低阶的修士,再往上就没什么用处了。
引动的圆盘不断发出嗡鸣,盘旋着飞向半空,却好像触到了什么屏障一样忽然碎裂,轰地一声响,巴掌大的圆盘瞬间粉碎,从里面滚落出一块红色的碎石。
褚元凯目瞪口呆,不对啊,他之前看着慕仙坊演示的时候明明不是这样的。
眼看着自己花了几千两白银买下的宝物转眼失效,褚元凯简直要疯了,下意识便想低头去捡那块碎石。
魏子芩:“……”别。
一阵微弱的火光窜过,褚元凯惨叫了一声,指尖还没来得及触碰到那块碎石,便直接栽倒在了地上。
敢在什么防备都没有的情况下伸手去拿烈火石,魏子芩觉得这位褚二公子还真的是勇气可嘉。
不管那边惨叫着在地上打滚的褚二公子,魏子芩在心底为对方默哀了片刻,回头看向凤丹的方向,刚想问问他究竟为什么会跑到这里,还有师父到底知不知道他来这里的事情,就见原本应该站在角落里看热闹的凤丹,如今已经不知跑到了哪里。
夜晚,姝河村。
白珩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晚了,因为连日的忙碌,面上还带着少许倦色,和魏父魏母打过招呼后,便干脆回到了房里,一面吃着魏子芩刚买来的糕点,一面和他靠在一起小声说话。
“所以你到最后也没有给你师父去信,说他如今在这里的事情?”
“对。”魏子芩点头,关于这个问题,他其实也犹豫了好久。
按照常理来说,他好像应该是要给师父送信的,可现在毕竟不是前世,他和凤丹根本连熟悉都谈不上,贸然将对方的行踪透露出去,似乎怎么想都不太合适的样子。
“他是我师父的道侣,作为晚辈,我觉得暂时还是先不要c-h-a手比较好。”
白珩不太在意的点点头:“你自己决定就好,对了,你刚才说的洞府钥匙的事。”
“哦对,正好你来帮我看看,这东西真的是洞府钥匙吗,我怎么总觉得好像有点奇怪?”魏子芩连忙把挂在身上的棱形玉珠取了下来。
有关玉珠的事情,他其实很早之前就已经想问问白珩了,只是碍于对方整日忙碌,始终抽不出太多的时间来,才会一直拖到现在。
“这应该确实是洞府钥匙没错,”白珩接过玉珠看了看,并没有看出什么不对的地方,“品阶大概在地阶左右,只是暂时还没有完全被激发,所以可能还需要什么条件才能打开。你刚刚说什么奇怪。”
“这样……”因为说不清楚,魏子芩索x_ing站了起来,走到离青年稍远的地方。
就在白珩满头雾水的时候,就看见原本还好好呆在他手里的玉珠忽然一闪便不见了踪影,之后不过转瞬之间,便又紧接着出现在了魏子芩的衣襟上面。
白珩:“……”
魏子芩摊了摊手,冲他做了个无奈的表情,低头看了眼挂在自己衣襟上的玉珠。
说起来这个问题还是他昨日吃饭的时候才发现的。简单来说,就是不管他用什么办法,丢在外面还是埋在土里,甚至是放进某个储物法器里面,这枚玉珠都会在下一刻里重新回到他的身上,挂在衣襟或者袖口上面,怎么也丢不掉。
白珩眯了下眼,起身走过去,直接将挂在他衣襟上的玉珠取走,随手附了层禁制在上面:“先借我几日,等我弄清了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再还给你。”
魏子芩打量他的神情,顿时忍不住有些好笑。
他想说你不会连个钥匙都介意吧,可惜话没出口,就被人堵住了嘴巴……甜甜的,好像桂花酥糖的味道。
醉仙居内,已经过了午夜。
梁虎揉了揉眼睛,将最后一叠账本放在旁边,困倦地打了个哈欠,直到将视线转向窗外,才终于忍不住惊讶了一瞬,原来已经这么晚了吗。
想到自己对账对到现在,连晚饭都还没有吃,梁虎顿时有些郁闷了。
忽然不想再去管桌上剩下的那些账本,梁虎站起身,正准备到旁边的小厨房里看看还有什么能吃的东西,就听见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奇怪的声响。
窸窸窣窣,仿佛布料摩擦的声音,在寂静无人的深夜里显得分外诡异。
梁虎打了个寒颤,伸手抓过放在地上的矮凳,又摸了摸好友之前送给自己用来防身的符篆,总算鼓起了一点勇气走过去,伸手将房门推开。
第六十三章
无界海, 妖修领地。
原本就不大的院子几乎挤满了来围观的人群,热闹得如同菜市场一般,葛义满脸尴尬的被困在人群里面,任由族人参观打量。
“确实是活的没错,而且好像和过去也没有什么变化,修为也没大降,所以义小子之前是真的死过一次吗?”
另一个人也说:“是啊, 火毒的痕迹也祛除干净了,会不会是他之前根本就没有死,完全就是被那人修给骗了。”
旁边的人看不过去, 顿时忍不住提醒道:“你们别看修为啊,那能看出什么来,看看里面,这神魂明显是受过重创的样子, 不是死过一次的,怎么可能会这样。”
“神魂受创?”最先说话的人吓了一跳, “那会不会有什么事情啊。”
“应该不会,咱们毕竟是妖修,最多是未来修行上可能会受到一些妨碍,慢慢调养就是了。”
“那个吴长老, ”站在旁边的叶尹见几人借着调养神魂的事情越聊越远,眼看就要将话题聊到了别处,终于忍不住打断道,“您刚刚说葛兄之前确实是死过一次的, 可救了他的那个人修明明说过,葛兄当时还有微弱的生气在,并不算是真的死了。”
关于葛义当时到底有没有死过一次这个问题,叶尹其实也一直有些疑惑。
当然如今已经知道了,葛义那时候之所以会出事,完全是因为他的弟弟葛丘第二次在他身上下了火毒的缘故,可无论是什么原因,叶尹当时也是仔细检查过的,还有葛义的妻子芸织也在,总不可能他们两人都弄错了,连葛义到底是生是死都分不清楚。
吴长老摇了摇头:“微弱的生气,以他那时候还剩下的生气,说他是没死透,倒不如说他是没凉透。”
叶尹皱着眉头,只感觉自己迷糊得更厉害了:“所以到底是……”
吴长老摸了摸下巴,却没有再说话,而是和其余几位长老对视了片刻,之后转过头来道:“这个不重要,对了,再和我说说吧,那个人修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如今还在大蜀国内吗?”
大约是白珩的禁制真的起了作用,第二日那个洞府钥匙并没有像过去一样,再一次挂到魏子芩的衣服上面。
魏子芩见状暗暗松了口气,虽然某种程度上,这洞府钥匙的确很可能是件品阶不低的宝贝,但再宝贝的东西,他也不想像这样整天被迫挂在身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什么问题。
“不用担心,寒月宫那边正好有擅长这方面事情的修士,我到时会拿给他看看,等确定没问题了再拿给你。”
“对了,”已经走到门外,白珩忽然回过头来道,“忘了说,这回我可能要在那边多呆一段时间,少则十几日,多则一两月,不过等我下次回来的时候,应该就可以一直留在这边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