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着那位大哥的指示,两人又行了一段路,到了陶立家门前,大门虚掩,叶少渊走上前轻轻的敲了敲门,半晌,苍老的声音通过两扇木门传出来
“谁呀?”
“老人家,陶立在吗,我们有事情找他商量。”
“要债的话你们请回吧,他不在,我老婆子也没有钱,命倒是有一条,若是想要,你们且来取吧。”
“老人家,你误会了。我们是他的朋友,今日来此处并无恶意。”
老旧的木门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一位老人从门内出来,浑浊的眼球带着打量的意味将二人扫了几遍。随后老人又转身进屋了,只是没有将门再次掩住,二人这才跟在老人身后进屋。
“大娘,我们是来找陶立的,他可有回来?怎的也不见小妹呢?”
“我看二位实在是不像我儿能交到的朋友,此来有何贵干,就直说吧,不要说那些虚话了,劳心费神的。
听老人这样说,二人便把事情的原委说了,老人听后一阵沉默,只说这事若真是自己儿子做的那他定是有自己的苦衷。他虽好赌,但人却不坏,一定是有什么难处才会做这些事情。
“那他最近有什么反常的地方吗?”
“反常?他前几天送了些钱回来,叮嘱小妹照顾好家,没说几句便走了。再者自从几年前他欠债被打坏了腿之后就很克制了,只偶尔再去赌场,也不会欠下大笔债务,但最近又有人上门要债,我委实想不通这是为何。莫非他因此干了坏事,那真是造孽啊!”老人家一边说着一边摇头叹息。
“那大娘你可知道他平常在哪里赌钱?”
“这我倒不知,但那日我听门外的人好像叫嚷着说是城南什么的,隔着门,我也听得不太真切。”宋叶二人见问不出什么安慰几句就走了。
“乾安,你觉得她说的话能信吗?”返回的路上,叶乾安出声询问,和宋乾安讨论着。
“我看她不像说谎,我们得去赌场再问问,看看他为何又会欠下巨额赌债?”
天色已晚,二人先是回了衙门将探知的消息向宋大人汇报了,几人商议后决定第二日宋叶二人同去赌场查探,宋大人这边继续寻找陶立的踪迹,随后便分手了。
次日,两人早早的碰面,一同吃过早饭后也不磨蹭,直接去了城南的赌场,城南算是有钱人的聚集地,赌场之类的娱乐场所自然是必不可少的。
这家赌场就在城南最繁华的地段,二人进去之后先是暗中观察了一段时间,而后发现了一些门道,但凡赌场都是有些猫腻的,赌场可不是什么做慈善的地方,不会放着大把的钱流入别人的手中。看准时机,宋乾安一把抓住了那个做手脚的仆役,将他拉了出去,旁人只当是他们的私人恩怨便也没有过多关注,但是知道些内情的仆役可不敢这么淡定了,立刻就去通知了大老板。
赌场内太过吵闹,且人多眼杂不方便问话,宋乾安将人拉出场子,那人死命挣扎,但是他那小身板怎么能和会武功的宋乾安比,最终还是被拉到了旁边的小巷子里。叶少渊一直跟在宋乾安身边,到了巷子里,宋乾安也不抓着他了,二人将退路堵的严严实实的,然后便开始问话了。
“你做的事情我都看见了,若是不好好回答问题,我便废了你这双手,看你还如何作怪。”放了一番狠话将那仆役镇住,宋乾安便开始问他正经问题了。
“你认识陶立吗?就是张员外家的那个跛了腿的小厮?”
“不……不认识”仆役也受到了惊吓,说话都哆哆嗦嗦的。
“是嘛?当真不认识?”宋乾安说话的同时向前走了一步,捏住了仆役的肩膀。
仆役当下疼的脸色都白了几分,只能赶紧出口求饶。
“我说我说,我都说,大侠你先放手吧,这不关我的事啊,我都是听老板的吩咐做事的。”
“是你们老板吩咐你做的?那关于陶立,你了解多少?”
“小人对他知之甚少,他隔三差五的来,但是稍微玩一会儿就会走,从来不恋战,我们都说他不算合格的赌徒。那日老板交代我若是陶立再来赌博就先让着他,让他一直赢,到后面再诱他加码,然后让他输的一败涂地。我们做下人的也不敢问明原因,只能照做了。”
“行了,你走吧,今天的事情不要说出去,不要走漏任何风声。”
三人从巷子里出来后那仆役逃似的往赌场走去了,没走几步就看见老板带着几个像是打手的人急匆匆的赶来了。
“怎么,二位可是想挑事儿?为何无端将我仆役拉出来坏我生意?”老板来势汹汹,抢先开口问道。
宋乾安听罢,飞身向前,剑已出鞘,转眼间长剑就已架在老板的脖子上了,见形势发生变化,打手们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不必惊慌,只是想找你问些问题罢了,你最好全力配合,否则我可不保证你的脑袋还能在项上安放。”
老板听后无力地对打手们挥了挥手“都下去吧。”
打手们无可奈何的离开了,时间也不早了,再者大街上也不是适合谈话的地方,于是宋乾安和叶少渊一左一右夹着老板进了一家酒楼,不知情的伙计们还以为是三个好兄弟呢。
叶少渊琢磨着点了几个菜,全都是按着宋乾安的口味点的,宋乾安这次回来,两人走得近,时常一起吃饭,他对对方的喜好已经掌握地差不多了。
等菜的空挡,叶少渊就忍不住询问起来了。
“你为何要让仆役给陶立下套,他一没钱二没权,你害他对你有什么好处呢,还是说你跟他有仇?”
“我跟他无冤无仇。”
“呵,有意思,无冤无仇你却对他下套,简直是笑话!”
“我和他确是无冤无仇,害他也只是因为受人所托罢了。”
“是谁让你做的,从实招来。”
“一位中年人,自称是张家的管家,说陶立偷了府上的东西,要给他点教训,让他吃吃苦头,我就答应了。”
“张家的管家,你记得他长什么样吗?算了,先吃东西吧,吃完再说。”
有事在身,宋乾安和叶少渊匆匆填饱肚子了事,而赌场老板则怕自己惹祸上身,提心吊胆的吃完了午饭。
随后,叶少渊吩咐小二去取了笔墨纸砚,又让赌场老板描述了那个所谓的管家的相貌,自己则按他说的将那人画了出来,但是距离老板和那管家见面已经过了许多天了,老板描述的也不是很清楚,叶少渊虽然还原了那人的相貌,但是还原度却不是很高。
老板这里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了,二人照例叮嘱了一番,让老板保密后就放他走了。
叶少渊还是觉得说不通,怎么会是张管家呢,陶立突然欠下的赌债又和他买的□□有什么关系呢,在这里空想也想不出什么,理不清头绪,他的眉头都皱到一块儿去了,宋乾安见了,轻轻的抚上他的眉骨,轻声道:“别想了,先回去吧,看看父亲那边有没有陶立的下落。”
说罢二人就结了账回到县衙了。
柳暗花明
眼见着所有的线索在这里断了,买走的□□的陶立不知踪迹,给他下套的老板背后有人,却不知道是谁,甚至是生是死都不知道。一切好像都陷入了僵局,停滞不前。
张小姐无处可去,暂住在宋家,照理说,张家一个大家,产业众多,但是张员外的死好像除了影响到张小姐之外,对其他人并没有什么影响。叶乾安觉得奇怪,张员外死后是谁在处理这些产业呢?
叶少渊以前就是推理迷,现在有这样的条件,他很开心自己能参与其中,这些天他差不多整日的和宋乾安待在一块儿,满城跑着找线索。这不,在外面吃完午饭也不回家,直接和宋乾安一块儿去了县衙,大门都还没进,就撞见宋大人带着几个衙役匆匆的跑出来。两人急忙问发生了什么事,宋大人说有人救下了一个跛子,我去看看是不是陶立。
听他这样说,两人立刻就跟上了,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就到了那个提供线索的村民家,只见床上躺了一个人,左肩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但仍从里透出血色。宋大人让几个衙役守在门外,自己则在屋里询问起了村民具体情况。
“你在哪里遇到他的,怎么会救下他呢?”
“回大人的话,我是个农民,但农闲的时候我会在城中打短工,补贴家用,攒点儿老婆本儿。今日我在城西做完工正要回家,经过一处僻静的巷子,忽然从旁边的门里冲出一个人,他半个身子满是血迹,我本想着绕过去,可是他抓住了我的裤脚,说后面有人要杀他,求我救救他。我见他可怜,又怕他若真死了会找我报仇,想到有人追杀他,万一那人追过来看见我再把我灭口就得不偿失了,于是只能扛着他先躲起来了,看了一会儿没有人了,我才把他带走,路上他昏死过去了,我带他去了医馆,大夫说他流了太多血,给他止了血,包扎好,又开了些药,我本想带他回来,让他先修养好了再说,然而回来之后我才发现他好像是上了悬赏令的那个人,而后我就去通知你们了,后面的事情你们就都知道了。”
“这样的话,你稍后可否带我们去发现他的地方看看?”
“那是自然,乐意之至。”
问清楚事情的经过后,宋大人让衙役们将昏迷不醒的陶立带回了县衙,他们三人则跟着那位村民去了城西那条小巷子。
巷子里还有一些干涸的血迹,待他们进入旁边的房间后发现里面一片混乱,一看就是经过一番打斗的,只是已经不见了人的踪影。一无所获,宋大将陶立的药钱连同赏金一并给了那位村民之后就离开了,然后又匆匆返回县衙查看陶立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