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姐奇道:“傻清怎么跟桥桥那么好?像亲兄弟似的。”
顾北桥低头看着手中盛着果汁的玻璃杯,小声道:“下周我也要走了。”
赵姐叹口气道:“我倒真想有两个儿子,一起玩玩闹闹的也好,桥桥啊,等你什么时候回来,多来这里看看阿姨就好了。”
顾北桥点点头,“我会的。”
赵姐道:“要不我认你做干儿子吧!”说着看了看陈叔,“老陈你觉得怎么样?”
陈叔道:“我没意见啊,我也挺喜欢桥桥的。”
赵姐兴致勃勃道:“桥桥,那我们先到你家去一趟吧,这件事也算个大事,得跟你爸妈商量一下。”
顾北桥犹豫道:“赵阿姨,我爸爸平时工作很忙……”
赵姐道:“你把他手机号给我,我提前打个电话约约他。”
顾北桥低下头,“还是等我回来再带你们去吧……”
赵姐的目光稍微黯淡了些,又笑道:“嗯也行,不着急!”
赵杨这时喊道:“辣椒、j-i柳、骨r_ou_相连、韭菜、金针菇都好了!谁吃谁过来拿啊!”
赵小飞第一个冲了过去,傻子闷闷不乐地坐在那里,任谁叫也不搭理。
顾北桥给傻子拿了串骨r_ou_相连,用胳膊肘捣了捣他,却见他也不接,只撅着嘴道:“桥哥,别走好不好?”
顾北桥也不再管他,一边吃一边道:“我要去的是一个很重要的地方,你不懂。”
傻子固执道:“我懂。”
顾北桥瞥了他一眼,“等你治好了病就懂了。”心里却在说:你才不懂,赵阿姨和陈叔这么好,你什么时候都不会懂的。
总算把带来的东西都吃完了,除了没怎么吃的傻子,其余人都是扶着肚皮离开的。
赵杨临走时又往溪水上游看了一眼,见女孩们已经准备搭帐篷了,于是问赵姐,“大姑,我们为什么不在这里过夜呢?”
赵姐道:“山上有什么好过夜的?到了晚上蚊子不把你咬死也要把你吵死!”
赵杨摸了摸鼻子,只好跟上。
又开了两个小时的车,终于回到了面馆,赵小飞跟着几人下了车躲到赵姐身后,“哥,今晚我要留在大姑家,你自己回去吧。”
赵杨手刹都没放,坐在驾驶座上看他,“不行,你衣服都没带,今天都玩了一天了明天不要写作业啊?赶快上车给我回家。”
赵小飞摇着赵姐的手臂求她,“大姑……”
赵姐把他拉到身前,道:“你哥说得对,赶快回去吧,下次再过来玩。”
赵小飞不情愿地上了赵杨的车,咕哝道:“下个星期你们就走了,就算回来,桥桥哥以后也不在了。”
赵姐摇摇头,说了声:“开车注意点。”站在面馆门口的树下目送他们离开。
陈叔把后备箱里的东西都搬了下来,对两人道:“上楼去吧,赶快洗洗,早点睡觉,明天带你俩去商场买衣服。”
作者有话要说:
没错!桥桥很快要走了!
为了迎接离别,作者决定让这两个少年“长大♂懂事”!
☆、第 22 章
这天晚上,顾北桥明显感觉到傻子比以往更要黏自己。
两人洗好澡穿着睡衣躺在床上,傻子拿着床头柜上的两个玩偶摆弄着,半个身体都靠在顾北桥身上,压得他肩膀都麻木了。
顾北桥用力把他推过去,“床那么大你挤我干什么?”
傻子这才扁扁嘴稍微拉开了点距离,过了一会又靠在了顾北桥肩头。
顾北桥见他一个劲地揪着蓝色小兔子的耳朵,问道:“你治好病只好会干什么?”
傻子抬头看他,黑漆漆的瞳仁里写满了疑惑。
顾北桥道:“你想像赵小飞一样去学校上学吗?”
傻子想了想,问他:“桥哥去上学吗?”
顾北桥摇摇头,“我不去。”
傻子又垂下眼睛看着小兔子,说道:“我也不去。”
“你不去上学干什么?跟赵阿姨学做面吗?”
傻子把小兔子塞到顾北桥手里,自己则拿着棕熊,用棕熊抵着兔子的头,说道:“好啊,我要做面,给桥哥吃。”
顾北桥看着手中没有生气的玩偶,拿小兔子的手打在棕熊的脸上,“你才学不会呢。”
傻子辩解道:“我会!我会做很多面!”
顾北桥不相信地问他:“r_ou_丝面你会吗?”
傻子的眼往旁边瞟去,没有底气地说:“我会!”
顾北桥眨眨眼又问道:“那鱼汤面呢?”
傻子低声道:“会!”
顾北桥轻笑一声,“信你才怪。”
傻子丢下棕熊抱着顾北桥的胳膊摇了几下,“桥哥,你别走,我好好跟妈妈学做面,天天都做给你吃。”
顾北桥的心有那么一瞬间地犹豫了,赵阿姨做的r_ou_丝面的确很好吃,陈叔说话温和风趣,傻子也并不是那么讨厌,陈记面馆和晚花公园比起春天小区简直要好许多倍,这里有香樟树,阳台上有格桑花,没有人一脸防备地盯着自己喊神经病,但是……
但是他知道,这里仍不是杂志图片上的那片旷野,也不是梦中的Cao原,这里只有寥寥几朵瘦弱的格桑。
顾北桥起身从包里掏出那几页纸指给傻子看,“这就是我要去的地方。”
傻子只看到一片红白色的花海,至于上面的字,他也不认识,他问道:“这是哪里?”
顾北桥有些得意地跟他说:“西部。”像是在炫耀一处只有他自己知晓的秘密藏宝地。
傻子此时还不知道他脚下的土地有多么辽阔,自西向东,从南到北,山川谷地,平原泽丘。也不知道世界上有如此多的独特地貌与植被,这种多样x_ing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他记忆中所涉足的地方也就晚花公园附近、经常去玩的几处地方、以及陈叔口中繁华的首都。于是不解地问道:“西部?离西山远吗?”
西山就是他们白天去烧烤的那片小山区,那里已经是本市最靠西的地方了。
顾北桥想了想,说道:“很远很远,大巴车都没有直达的。”他又掏出了旅游地图,趴在床上看了起来,也不管傻子懂不懂,指了一处地方,自言自语地说:“下一站看来要去这里,我也没有身份证,不能坐火车……到这里比较合适。”
傻子歪着脑袋看他在密密麻麻的线路图上指了一个点,问道:“这是哪里?”
顾北桥眨眨眼道:“C城,听说那里的臭豆腐连主席都说很好吃。”
傻子忙道:“臭豆腐!公园门口就有。天下美食,人间美味,正宗C城臭豆腐,正宗C城臭豆腐,主席最爱吃的臭豆腐!”
顾北桥嫌弃似的看了他一眼,道:“你这记得倒是清。”
傻子看他收好了地图,重新躺到床上来,又和他挤在一起。
顾北桥道:“今晚那么热,不要挨着我。”
傻子坐起来,迅速地扯掉了上衣,开心地笑着,“这样就不热了!”
顾北桥撇撇嘴,面朝窗闭上了眼睛,“睡觉。”
这一夜顾北桥睡得一点也不踏实,明明都踩着夏天的尾巴了,夜里又开始热了起来。
凌晨的时候顾北桥蹬掉了被子,却还是觉得背后热热的,像煨着一个火炉。
在这阵燥热中顾北桥朦胧醒来,不满地想要摆脱身后的热意,尽量往窗子上贴去。突然感到身后有一个热乎乎的东西正顶着自己屁股。
顾北桥以为是傻子的手搁在那里,伸手就要把他爪子撩开,没想到摸到的并不是五指分明的手,而是一段硬邦邦的东西,又摸了摸,那东西分明正待在傻子的裤子里,还抖了抖……
这时,睡得迷迷糊糊的傻子突然逸出了一声呻口吟。
顾北桥猛然惊醒,收回了手,那个东西……他想到了什么,随即涨红了脸,怒不可遏地转身瞪着傻子的脸,手脚并用地把他蹬下床,接着气呼呼地盯着天花板。
傻子揉着眼睛从地上爬起来,还有些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状况。
顾北桥一扭头,视线刚好对上了傻子腰下支起来的帐篷,又忙扭开脸,气道:“你……你的那个!”
傻子挠了挠脑袋,重新躺到了床上,眯着睡眼问道:“桥哥……怎么了?”
顾北桥把他的手往下一扔,傻子碰到了硬硬的下身也吓了一跳,惊地坐起来,不敢置信地又用手碰了碰,哭丧着脸道:“我的叽叽怎么了?”
顾北桥脸皮薄,听到他说的话脸更加红了,背过身不去看傻子。
傻子赶紧把裤子褪掉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只见平日里软趴趴的那处又红又肿,不禁哭着道:“叽叽肿了!”
顾北桥把脸蒙在枕头上,他隐约知道那并不是肿,而是少年成长的某种表现,但他并不知道该怎么做,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个常听人们说的土方法,于是闷声传授给傻子,“口水可以消肿,你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