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铭。”
“喻铭。”
……
姜妄之乐在其中的重复着这两个,小j-i也不厌其烦的跟着说。
“喻铭。”
小j-i这次半响不话,小爪子在手指上动了两步。
姜妄之垂下头,不发声用气息说:“我爱你。”
“喻铭,我爱你。”
小j-i把两句连在了一起:“喻铭我爱你!喻铭我爱你!”羽翼展开,一连重复了好几次。
姜妄之被它逗笑,整个客厅都是一人一鸟,一语一笑。明明很好玩,很有趣,姜妄之眼角却s-hi润了不少,也不知是笑的太畅快了还是怎的。
这场景,怎么就这么心酸呢?
第7章 我才不是单身
睡到半夜,被窗外的闪电交加惊醒,姜妄之只开了床头的一盏小灯,几次试着把长久不变的短信发出去,结果显示为发送失败,天气太恶劣了,信号不稳定。
看了眼时间,2:56分。
他肯定睡了。
姜妄之缩进被子里,摸了摸额头,温度没有白天那么高,但还处于低烧状态。手机里还有一个企鹅软件,里面有一些原来的朋友。听说了他和喻铭的事儿后,都很默契的再也没找过他,即使有一两个偶尔给他发条消息的朋友,他都不敢轻易回复。
一来二去,聊天框便再无新消息,他也很久没有点开这个软件了。
家里的无线没有受雷电影响,姜妄之更新了软件,点进去也不知道能干什么。想找点聊天记录伤春悲秋,发现历史最多保存记录为两年,距离离家已经六年了……
空间里,置顶日记,是六年前的他发的长篇大论吐槽高考的压力大,还有爸妈的唠叨,以及对未来的迷茫,最后还配了一张照片,照片里是他画的喻铭,黑白铅笔画,很像很像,最后落款为:我以后要当画家,名垂青史!
“原来我以前文采这么好。”姜妄之往下翻,每一条的语句间都透露着少年的轻松快乐,偶尔还能看到和家人的合照。
有一张是全家人一起,手里都沾着面粉对着镜头傻笑,那是姜妄之在家里过的最后一个生日,十九岁的姜妄之没过几天就直接挑明了对家里人说。
“我有一个很喜欢的人,他叫喻铭!”
……
“男人又怎么了?谁规定了男人就不可以和男人在一起?”
……
“我都这么大了你们别管我!”
……
过了这么久,父母的哭声还能清清楚楚的记得,还有他们最后说的话。
“滚出去,如果你真要和他在一起,就永远不要回家!”
“不回来就不回来!我还巴不得看不到你们,成天啰里啰嗦!”
……
固执的姜妄之没有在他们面前掉一滴泪,最后到公共电话亭给喻铭打了个电话。
“我没有家了。”
电话里的喻铭笑着说:“谁说我的妄之没有家了?你来找我,有我在你就不会没有家。”
在电话亭里哭了很久,喻铭安静的听着。
最后天明破晓,姜妄之在灯火通明的小区楼下站了很久,背着随身的包,凭着年轻,不怕挫折的韧劲儿,以及对未来的憧憬,毅然决然的离开了熟悉的城市。
喻铭特意来车站接他,陌生的环境让姜妄之的眼眶红了个透,也不管人流混杂,越过所有阻隔扑进他的怀里:“今天我们就算正式在一起了!”
“嗯,今天刚好是中秋,团圆的好日子。”喻铭抱着他,对周围异样的眼光视若无睹。
“你好,我的姜画家。”
“你好,我的喻先生。”
“未来请多关照。”
……
过往种种都被时间碾压的支离破碎,只有姜妄之还守在虚幻的爱里,走不出去,却为自己编织缥缈的希望。
企鹅联系人里有一个特别关心,就是头像灰暗同样许久未上线的喻铭,点进对话框看聊天记录,正好有几条两年前的。
我今天不回来了。
我今天不回来了。
我今天不回来了。
断断续续的间隔几天或者数天,如同复制粘贴的敷衍,直到最后连敷衍也没有。
“怪不得我这么久都没上企鹅了。”
信号格恢复满状,姜妄之关闭企鹅,返回到短信箱,把提前编辑好的短信调出来给喻铭发过去。
连手机都没有放下就来了回信,这让姜妄之有点诧异。
短信内容很简单:【我是他的未婚妻,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谢谢你的关心,以后不必麻烦了,他的身边有我,我会照顾好他。】
数个字间,姜妄之知道了很多讯息,回信人是阮薇,喻铭没有保存他的电话号码,她叫他以后不要再给喻铭发短信了。
未婚妻三个字很刺眼,姜妄之捏紧手机,指尖有点儿抖,小心翼翼一停一顿的打字。
【未婚妻?】
【你是他的朋友吗?我们下周六就订婚了,你告诉我你的名字,我给你发请柬。】
下周六正好是喻铭给他的机票的日期。这是巧合还是刻意为之?
“订婚。”姜妄之意外平静的删除了短信,想骗自己并不知道这个事。心里空落落的没有疼痛感,闷到心慌后去了客厅找药吃。
小j-i好像是被雷声吓到了,姜妄之就把它从笼子里放了出来。
药的数量很多,姜妄之觉得时间还算充裕,就像吃糖一样一颗一颗的往嘴里塞,饮水机里没有水了。就等着药在嘴里化了融进喉管里,居然还没有很苦的感觉。
小j-i飞了两圈后停在茶几上,想啄药吃。
“你又没生病,吃什么药。”姜妄之宝贝似的把药倒在手心里。
小j-i:“吃药!吃药!”
“好,我吃药。”姜妄之就当小j-i是在关心自己,一股脑的把药丢进嘴里。
这下苦味是真的刺激到味蕾了,姜妄之冲进厕所里,又把药连带着才吃的面条悉数吐了出来,按下了马桶冲水键,脱力的坐在地上,自嘲的笑。
“订婚又不是结婚,我在矫情什么。”
“喻铭我这次就不听你的话了,我不想去旅游。”
姜妄之撑着膝盖站起来,把牙刷抽出来挤上牙膏,漱了口后肯定是睡不着了,索x_ing坐回电脑桌前,继续画画。
小j-i从客厅转悠到卧室,大有种领导参观的架势,停在姜妄之的肩膀上。
“你不睡觉吗?”姜妄之逗弄着它。
小j-i尖着嗓说:“睡觉!”
姜妄之拿起笔:“我不睡觉,我要画画赚钱。”
“赚钱!”
“对,有钱了就什么都有了。”
……
姜妄之是被门铃吵醒的,打开门秦优提了饭香四溢的打包餐饭:“我来报恩的!”
画了整宿的他,还穿着睡衣,头发乱糟糟的带着眼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看着秦优。两只眼睛同时睁开时他才有了神儿:“进来吧。”
“红烧狮子头,红烧大闸蟹,红烧鱼,红烧牛r_ou_……”秦优从袋子里拿出一盒菜就报一个名字。
满满一桌的菜让还在生病的姜妄之无从下筷:“大早上,吃这么油腻?”
秦优最后从袋子里拿出一个盒子:“什么早上?已经下午六点了,这是晚饭。”
“啊?”姜妄之挑了一筷子米饭放进嘴里,“画家是不分白天黑夜的。”
“这么巧,编辑也是。”秦优把盒子放在一边,“商家附赠了皮蛋瘦r_ou_粥,你应该是不吃的。”
姜妄之揭开盖子,热气腾腾的香粥让他有了不少食欲:“我吃这个。”
这让还在对大闸蟹动手的秦优有些困惑,蓦地想起他昨天还去医院输液,抱歉的说:“对不起啊,我忘了你还在生病。”
“没事,你不来‘报恩’我今天又不会吃饭了,谢谢你。”
这一顿饭是姜妄之这几个月来吃的最好的一次,不是因为穷而吃的差劲,是因为没有胃口加上独自一个人就一切从简了。
秦优和秦悠一样,健谈又风趣,棱角没有被生活打磨,工作之余有自己的活法。
姜妄之聊死了一个又一个的话题,秦优任然锲而不舍:“你有什么爱好?”
“画画。”
“你帮我画一幅呗,我拿回去辟邪。”
“辟邪?”姜妄之一口粥差点呛到,“你不丑,不过我现在不画人物了。”
“那很可惜了,你画的这么好,只画卡通动物。”
“我还画c-h-a画。”姜妄之喝了半碗粥,饱腹感袭来就放下了碗,“不过也是儿童c-h-a画。”
“你最近在画什么?”秦优跟着放下碗筷。
姜妄之扶着眼镜框:“一个小白兔的故事画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