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谭文诺却从座位上从容不迫地站了起来,声音不紧不慢地回答说:“一个人的脑干遭受无法还原的伤害时,脑干就会永久性完全丧失,以致呼吸功能不可逆的丧失。随后,身体的其他器官和组织也会因为没有氧气供应,而逐渐丧失功能,就是脑死亡的。根据卫生部脑死亡法起草小组的最新标准是:深昏迷,脑干反射全部消失,无自主呼吸瞳孔放大或固定,脑电波消失。在首次确诊后,观察12个小时无变化,方可确认脑死亡。”
“那世界上第一个脑死亡的标准呢?”女老师接着问。
“1966年美国提出脑死亡是临床死亡的标志。在1968年在第22届世界医学大会上,美国哈佛医学院脑死亡定义审查特别委员会提出了”脑功能不可逆性丧失“作为新的死亡标准,并制定了世界上第一个脑死亡诊断标准:1.不可逆的深度昏迷;2.自发呼吸停止;3.脑干反射消失;4.脑电波消失。凡符合以上标准,并在24小时或72小时内反复测试,多次检查,结果无变化,即可宣告死亡。但需排除体温过低或刚服用过巴比妥类及其他中枢神经系统抑制剂两种情况。”
“对,回答得很好。”女老师投给他赞许的目光,然后又扫视了一眼全班同学,严肃地说,“没学过的东西就可以不知道吗?你们来这里学习不是为了应付老师和考试的,而是要真正学习到知识……”
“报告。”正在这时,一个声音在门口响了起来。
全班的目光停留在了门口。
“!!!”
女老师眨了好几下眼睛,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谭文言,然后又回头看了一眼刚才回答问题还没有坐下的谭文诺,甚至还想把眼镜拿下来擦一擦,看看是不是眼睛看花了。
全班一阵诡异的沉默之后,沸腾了。
“咳咳”女老师咳嗽了好几声,才让整个班级安静了一些,她脸上的表情复杂得难形容,说出来的话让众人大跌眼镜,“你和他谁是克隆谁是真身?”
“……”全体无语。
第五章(二)
事后,经过一些调查了解的张跃鸣如此说:“我一直觉得你弟在这个学校是个传奇,同时学习两个毫无关系的专业,经济学和法医学。还没有正式毕业,就在警察局实习,并且自己进行一些投资,可以买车买房,被人称作潜力股中的潜力股。没想到你更是一个神奇的存在,十九岁不到就是我们学校医学博士研究生,现在又考上了全国心理咨询师……”
“言言的出色是因为他自己的努力,而我的话,根本没什么。”谭文诺淡淡地回答,连眼神也十分平淡,似乎并不觉得那些所谓的“成就”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地方。
张跃鸣的嘴角抽了抽,对着谭文言说:“和你们这样天才兄弟相处,我真是压力山大。你知不知道这样说,可是全体学生的公敌,是……”
“跃鸣,你不是说回家还有事吗?”谭文言适时打断了张跃鸣的滔滔不绝。
“哦,对。你不说我差点都忘了,先走了。拜!”
“明天见!”谭文言和张跃鸣挥了一下手。
“你这个朋友不错。”谭文诺突然道说。
“你说跃鸣?”
“对,虽然只相处了几天,但是我看得出他是个重情义、性子豪爽、不拘小节,是个会为朋友两肋插刀的人。不过,他的性子比较急,容易冲动,所以有时也容易惹事。还有,我想问你一句,他的父母,或许说他的父亲,是不是社会地位比较特殊,平日里对他管束十分严厉,让他带着一点叛逆的性格,但是却又不得不遵从。”
“这个我倒是不太清楚,因为他很少和我提起他父母的情况,所以我也并不知晓。”
两人刚走到学校门口,一个人把谭文言叫住了:“小谭,你的信。”守门的老大爷把一封信替给了他,一副笑眯眯的样子,看起来倒是和蔼可亲,然后还调侃般地说了一句,“不知道又是哪家漂亮姑娘写给你的。”
“……”
谭文言无奈地接过了信来,在谭文诺探寻的目光中打开了信封,那是一张白色的绘有白色兰花的信纸,上面也只有一行打印的红色字体。
谭文言的脸色微微有些变化,但是很快就恢复过来,他随手把那封信塞进了包里,随口道:“不知道是什么无聊的人写来的,大概是谁的恶作剧吧!”
谭文诺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语气深沉:“希望真的只是恶作剧……”
在那张白色的信纸上,只写了一行字:“亲爱的,我一直在黑暗中看着你……”
“哥,你饿了吧,我先带你去吃饭!”谭文言马上转移了话题。
“……好。”
第六章(一)
——选自谭文诺的日记
四月十五日天气晴
我是从一个噩梦中惊醒的,梦里的我身处于一个漆黑的房间里,没有一点光亮,我在房间里摸索着,整个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的脚步声回响着,突然间看到了一个巨大的镜子,我站在镜子里注视着自己的面容,不,那不是我。
镜子里的言言正在微笑地看着我,我也试着对他微笑,然后伸出手去,想要抚摸一下他的脸庞。但是手还没有触碰到他的脸孔,他的眼睛里突然流出了血来,红色的血痕留在白皙的脸上,显得十分刺目,他脸上的血越来越多,连他身上也有无数道伤口裂开,刺目而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