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说去,还是惦记着吃烧j-i!
林信抬手还要打,英王殿下立时一溜烟地跑了。过了一会儿,当真提着烧j-i和酒又回来了,撕了j-i腿给林信,“春闱过后,便是五月了,今年的荼蘼酒,你跟我一起送吧。”
南域荼蘼节,朝廷也是要送荼蘼酒的。林信抬眼看向封重,“你……”
这家伙,在皇权上,其实一直比自己要在行得多。上辈子是一开始没往这上面想,以至于失了先机。仔细想想,赈灾这个差事,当真是没人领才给了英王的吗?
封重咬了一口j-i腿,笑出了两只小梨涡。
北漠,寒风卷过冰雪初融的Cao原,带着一股s-hi凉的血腥味。
剑光如虹的虞渊回鞘,澎湃的灵力卷起黑色战袍,猎猎作响。沈楼穿着薄衣,立在高坡之上,身后的北域雄兵气焰高涨。
“世子!世子!世子!”
蛮人军队丢盔卸甲落荒而逃。
神魂补完,再没什么顾忌,沈楼一边带兵,一边慢慢重拾力量,如今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过一阵子,大概就可以达到前世的状态了。
“蛮人近来很是嚣张啊,”追逐残兵的沈楹楹,带着满身煞气策马归来,“想来他们是发了笔横财,隔着这么远,我都闻到鹿璃的味道了。”
沈楼将手中的消息递给妹妹,“你是狗鼻子吗?他们刚刚打下了渴烛浑。”
渴烛浑是北漠以西的小国,疆域虽小却极为富饶,国中有一处鹿璃矿,产出非常可观。这些年蛮人一直想把渴烛浑吞并,奈何其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国中有一绝世高手,比之温石兰分毫不弱。他便是那当关的“一夫”,有他在,谁也吞不掉渴烛浑。
“他们的大元帅呢?”沈楹楹皱起眉头。
“不知。”沈楼看向远方,想来是死了吧。前世蛮人攻下渴烛浑,是在噬灵出现之后。
沈楹楹沉默了半晌,突然跳起来,“竟然说我是狗鼻子!总比你瞧见雪窝子就往里扎猛子强!”
前些时日,沈楼刚补了赤月狐的魂,就被自家爹扔上了战场。积雪未消,他就总忍不住往雪堆里钻,被沈秋庭嘲笑到现在。
沈楼摇头,策马前行。自家妹妹是越来越不尊敬兄长了,定然是被信信带坏的。想到林信,心中一热,思绪不由得飘远了。
两人第一次坦诚相见,不为了吸走噬灵,也不为了临死告别,只是单纯的情之所至。那样的感觉太过美好,比他想象的还要美妙千万倍。
前世曾反复想过若是林信能活过来,他一定温柔相对。临场却还是没发挥好,一个把持不住弄疼了他。好在林信并不计较,最后还忘情地叫了声“清阙哥哥”。
第68章 灭狼(五)
古来道相思, 碧Cao红豆塞上诗, 而今塞上Cao如织。
沈楼看着满目青青Cao,缓缓叹了口气。原本打算修复了神魂就劝父亲退位的,如今父亲要管教他,怕是一时半刻不会交出权柄。许多事都要重新安排,得跟信信商量一下……
“哥, 你到底怎么惹到爹了?”沈楹楹用桑弧弓戳兄长的脊梁骨。出门之前沈歧睿说过年之前都不许沈楼回家, 也不知哪里来的那么大气x_ing。
“大人的事, 小孩子莫问。”沈楼敷衍了一句, 不打算跟妹妹多言。
“我比林信还大半岁呢!你怎么什么事都跟他说啊?”沈楹楹不乐意了, 策马拦住兄长的去路。
正闹着,天边忽然划过一道剑光,一名墨绿锦袍的修士御剑呼啸而来,充沛的灵力带起罡风, 削断了一层Cao尖。刚落地,立时被亲卫兵围住, “来着何人?”
“割鹿侯座下渊阿刃三, 求见世子。”绿衣修士收剑,很是规矩地报上姓名, 衣摆滚边的孔雀翎在塞上初阳的照耀下显出斑斓的光晕。
沈楼听到渊阿,立时翻身下马,示意刃三过来,“何事?”京中人多事杂,虽然知道林信对付那些人游刃有余, 但还是禁不住担心,怕出什么岔子。
“侯爷令属下带一封书信过来,请世子亲启。”刃三拿出火漆封的信,恭敬地递给沈楼。
信中有两张纸,的确是林信的字迹。
【春闱将至,墉都惊现细作,捕至新设衙门割鹿司查办。严刑审问,得图纸一幅,极为要紧,着渊阿即送予世子参详。事关国祚,望君务必牢记,学以致用。】
俨乎其然的语句,令沈楼蹙起了眉头。莫不是问出了骨灰的埋藏之地,亦或是搜到了北漠的地形图?立时翻到了第二张查看。
雪白的宣纸上,用细细的狼毫笔,勾勒出一幅极为精致的图画。沈楼看了一眼,便立时合上,避开了好奇凑过来的沈秋庭,“你且继续巡视,遇见蛮人格杀勿论,我去去就来。”
说着,翻身上马,带着刃三回营,言说要给侯爷回信。
回到帐子里,沈楼重新将图纸拿出,用看军机要件的神色,看着纸上那两个纠缠在一起的男人。
也不知林信在哪里描来的龙阳图,两名明显都是男子的人,用一种极为奇异的姿势身体相连。较为高大的男人将纤细一些的少年压在墙壁上,少年的腿盘在男人的腰间,男人则捧着少年的臀r_ou_。
少年没有正脸,那男人却是画得很清晰,正是沈楼的面孔。虞渊和旸谷剑被扔在一边,旸谷没了剑鞘,孤零零地立着,虞渊则c-h-a在了旸谷的剑鞘中。
一阵口感舌燥,沈楼将这幅画珍而重之地折好,端起杯盏灌了一大口冷茶,“侯爷可还有别的话?”
刃三也不知道信上写的是什么,见沈世子神色严肃,仔细回想了一下说道:“没有了。”
沈楼微微颔首,提笔写了一句回信。
【孤已铭记在心,待来日得遇侯爷,定重重谢过。】
“重重”二字写得力透纸背。
信中说的也不尽然都是假话,林信确实设了个割鹿司,专管岁贡之事。这几日忙得脚不着地,还惦记着调戏沈楼。
林信接过刃三带回来的书信,立时拆开来,反复看了三遍,禁不住露出个痴痴的笑来。
坐在一边画阵的朱星离瞧见了,忍不住拿瓜子砸他,“没出息。”
正说着,另一名派出去的渊阿刃五也回来了。林信拿掉头上的瓜子,放进嘴里磕开,“东西收下了吗?”
刃五挠头:“国公爷脸色很差,不肯收,属下就给放到院子里了。”
林信不置可否地挑挑眉。他给沈歧睿一个台阶下,这人倒是拧起来了。
“还有一事,”刃五犹豫了一下,低声道,“北漠的斩狼将军温石兰,去了浣星海,要跟玄国公比剑。国公爷已经答应了。”
“你说什么?”林信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温石兰!”
温石兰比剑,应该是四年后的事,怎会突然提前?
那边吊儿郎当喝酒的朱星离,也是面色一肃,“怎么比剑?切磋比剑,还是上了比剑台?”
“说是要上比剑台。浣星海封锁了消息,不许传信给世子,属下也是偷听到的。”
“你,跟刃三一起,马上去找沈楼,把方才的话再对他说一遍。”林信拿起旸谷和吞钩,“师父,我去趟浣星海。”
虽然他对沈歧睿没什么好恶,但那人是沈楼的父亲,他不能眼看着沈歧睿丧命在温石兰手中。
“我也去。”朱星离弹指烧了刚画的阵图,跳上春痕就飞了出去。
两人紧赶慢赶,到浣星海的时候,比剑却已经开始了。
冰雪开化的浣星海湖面上,有九片石头雕的荷叶,婷婷而立。此处被划为临时的比剑台,两位当世高手正在石叶间交手,浩瀚的灵力在湖面上掀起一层又一层的滔天巨浪,根本看不起状况。
“温石兰使的这把刀,名为斩狼,重一百八十三斤,上嵌七颗鹿璃,灵力之强世所罕见。就算是国公爷,也不能硬抗。”家臣东涉川,正用他那抑扬顿挫的说书先生腔调感慨不已。
“东先生,您就少说两句吧。”紫枢满头都是火,急得团团转。世子把她留在家里,就是让她有什么事及时传消息。比剑这么大的事,国公爷却不许他们说,甚至找了东涉川来盯着她。
“已经多久了?”林信负手走过来,神色冷肃道。
“两个时辰有余了,”紫枢瞧见林信,先是一惊,而后甚是欢喜,“侯爷!您能不能……”
“已经派人去带话了。”林信摆手,示意紫枢别说话,紧紧盯着水幕中心。
温石兰生得高大,比沈歧睿还高出一个头来,宽肩猿臂。近两百斤的斩狼,在他手中宛如木剑竹刀,灵活轻盈得能雕萝卜花。一招一式快如闪电,砸在沈歧睿的剑身上,却发出了惊雷般的重响。
沈歧睿的剑法,与沈楼的一脉相承,看似简单而直接的剑招,实则千变万化,难以捉摸。
高手过招,一丝一毫都不能出岔子。两人棋逢对手,打得忘了周遭的一切,升入无我之境,眼中只有彼此。
斩狼刀面上,七颗鹿璃亮了五颗,灵力如猛龙过江,湖水激起的雾气都被划成莲瓣状。
“斩狼上的七颗鹿璃是不能全亮的,灵脉再宽也有个限度,七颗乃是极限。倘若七颗鹿璃皆亮,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然温石兰的灵脉也会立即损毁,爆体而亡。”东涉川又忍不住说了起来,眼中满是狂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