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意说不是很清楚,“白天进进出出的车辆多,我没有留意。”
小蔓抽口香烟,手指抚上他的肩头,拍掉上面不存在的灰尘,“你去我的店里给我当保安,待遇双倍。”
常意微笑,“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小蔓便不再多说,她欲要走,又忽然顿住,“那个少年是刑警队长的人,你跟你的同事碰到了,对他客气些。”
常意说,“是吗?”
“也是高建国的侄子。”小蔓喷吐烟雾,“高建国你知道的吧?大公司老总,何进见到他都得恭维几句。”
常意摇头,“上流社会我不熟悉。”
“不熟悉好,没一个干净的。”
小蔓说完这句就抬脚走开,她没回家,去了何进那儿。
何进开门,穿的还是昨天那身西服,胡子没刮,眼里充斥着红血丝,总是后梳的头发散下来挡住眉眼,显得有几分y-in郁。
小蔓闻着他身上浓烈的烟酒味,“方如昨晚又没回来?”
何进钳制她的手腕将她拽进来,在巨大的关门声里质问,“为什么y-in魂不散?”
小蔓咯咯的笑,“当然是因为你何经理有钱,长得俊,活儿还好,伺候的我很舒服……啊……”
何进揪住小蔓的头发把她从客厅拖到卫生间,冰凉的水直对着她冲。
小蔓的衣发全s-hi了,她坐在地上哆哆嗦嗦,嘴唇发青。
何进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醒了就滚。”
小蔓扶着s-hi冷的墙壁站起来,卷发凌乱的贴在脸颊上,妆花了,像厉鬼,明明看起来很狼狈,她的步伐却很随x_ing。
“昨晚我换过旅馆,两个小警察也跟着挪窝,他们对我的行踪很有兴趣,你这边呢?有没有人跟着?有的吧,毕竟你在案发当天进过我的房子,你的嫌疑最大。”
何进给自己倒酒喝。
小蔓从后面环住他的腰背,s-hi漉漉的脸贴上去,“人到底是不是你杀的?”
何进仰头喝酒,突起的喉结上下滚动。
小蔓的指尖在何进胸膛划走,挑||逗的意味明显,“我听说胡韵在县里被人养了,是个老头子,还有特殊嗜好,别看她还是那么貌美如花,身体里八成都被折磨的烂臭了,她死了也好,解脱了,你说是不是?”
何进又去倒酒。
“胡韵那天为什么要来见你?你们约好见面以后要干什么?”小蔓一口咬在何进的背上,“你不是最不能忍受自己的女人被别人碰过吗?方如在外偷情,你就再也不碰了,她胡韵可是跟过人的,你还要跟她上床?何进,你怎么就这么贱呢?”
何进将身后的女人甩开,“没你贱。”
小蔓把s-hi发往后拨,“我就知道你心里一直有她,一直就有。”
何进将小蔓摁在桌上。
小蔓任由何进处置,鲜血淋漓,她不但没挣扎,还勾上他的脖子,“所以我更想不通……”
她的声音忽然停在那里,没往下说。
事后,何进坐在沙发上喘气,“丽湾那套房子我买给你,不要再来找我了,小蔓,再这样下去,对你没有好处。”
“丽湾?”小蔓给他抛个媚眼,“何经理真是大手笔,没了你这座金山,我的日子哪能过得这么滋润,除非我死,不然我是不会离开你的。”
何进的面色铁青,“除非你死?”
小蔓娇笑,“怎么,何经理想要我的命?”
何进的呼吸粗沉。
“说起来,那套房子不是你金屋藏娇了吗?”小蔓拽拽破开一条口子的旗袍,“你还是留给女学生吧,人小姑娘哭的梨花带雨的,别说你了,我看着都心疼。”
何进的面部有些扭曲,他说,“小蔓,你要搞清楚自己是什么身份,别不识抬举。”
“我活了快四十年了,岁数比你还大几岁,清楚得很。”
经过何进身边时,小蔓凑在他的耳朵边,艳红的嘴唇动了动,她说了句话。
何进的瞳孔紧缩。
小蔓说,胡韵死在门口。
这就是小蔓怎么都想不通的地方。
胡韵死在门口,说明何进那晚进去时,她没死,是等他离开后爬过去的。
何进知道胡韵当时没死,还是不知道,这一点只有他本人清楚。
高燃在墙角蹲着。
不到半小时,他就看到小蔓的身影出现在楼底下,模样不是一般的凄惨,无论是从破烂的旗袍,凌乱的头发,还是淤青的嘴角,不太自然的走路姿势,都提示着她在楼上经历过哪一副景象。
小蔓似乎不知道有人在偷看,她一手挎着小包,一手夹着烟,逆着风前行,身影透着几分寂寥。
高燃从墙角出来,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面。
小叔出轨,小婶的好姐妹之一方如丈夫有情人,同住一个小区,天还没黑呢,就上门了,多明目张胆啊。
小蔓,何进,胡韵,孙刚,这几个人影在高燃的脑海里飘来飘去。
胡韵是替死鬼,替的是小蔓。
孙刚是小蔓的邻居,何进是她的金老板,这俩人跟她都有联系。
高燃叹了口气,要是小北哥在就好了。
封北此时正在解剖室对着一堆碎r_ou_吃馒头,晚饭就是这个,还是早上买了放到这个点的,又冷又硬,没工夫吃点儿热的。
孙卫良拿起一块碎r_ou_,说是什么部位,切口如何,是哪种凶器切割的,分别切割了多少次。
封北边听边吃,根据她的说词推测出凶手的身形,工作。
杨志过来,“头儿,你有电话。”
封北刚吃下最后一口馒头,手套上一次x_ing手套,他让杨志拿着手机,耳朵凑过去,“喂。”
那头传来青涩的声音,“小北哥,是我。”
封北手里的半个肺掉桌上,他让杨志在里面跟进,自个立马摘了手套出去,“怎么了?嗯?”
高燃说没怎么,就是想跟他说说话。
封北揉额头,这是在想他吧?不是他一个人犯相思病就好。
高燃问男人吃过饭没有,在干什么,听到他说在解剖室,胃里就一阵翻滚,想起来自己还饿着,“死了啊?”
封北失笑,“你这话问的,哪天不死人?”
高燃说,“怎么老死人呢?要是不死人就好了。”
“做梦吧你,老话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封北望着窗外的夜色,“理想是美好的,但是现实很残酷,十年后就是2011年,到那时,社会只会随着时代的发展变得更乱。”
高燃听的心惊胆战,“那再过十年呢?”
封北把手机夹在耳朵跟肩膀中间,他摸出烟盒跟打火机,“再过十年?那就是2021年,会是个高科技时代,互联网遍布全球,诱||惑会多到难以想象,危险也多到难以想象,女孩子谈个恋爱搭条命的比例成倍增长,男孩子出门在外,失身的可能x_ing会……”
高燃说,“扯淡呢,男孩子怎么失身?”
封北点根烟,闷着声音笑了笑,“天真的小朋友。”
高燃没跟男人较真,他有感而发,“照你这么说,时代不是在进步,是在退步。”
“某一方面是。”
封北这头忙,聊了十分钟左右就挂了。
他把手机放进口袋里又拿出来,快速拨那个号码,还好少年没走,“明儿我去市里,你要乖乖的。”
高燃放下话筒,人没走,等了好一会儿,确定男人不会再打过来了才走。
他浑然不觉自己这个举动有什么不妥。
赵云在看美剧,茶几上是盘葡萄,她剥着葡萄皮,听到敲门声就不耐烦的起身过去,“小燃,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高燃低头换鞋,说是有事儿。
赵云看侄子拎着一个袋子,“里面是什么?”
高燃说玩娃娃机了,抓的玩偶。
赵云把门关上,“不是小婶说你,小燃啊,你也不小了,怎么玩x_ing还这么大?”
高燃说,“很少玩了。”
赵云看他的眼神就是在看一滩烂泥,“回头我要跟你妈好好说说,趁年轻不多学点东西,以后有你后悔的时候。”
高燃笑嘻嘻的,“我对高兴学的那些都没有兴趣,等我上大学了就自学画画。”
赵云的细眉一挑,“画画?那不是小孩子才玩的东西吗?能有什么出息?”
“……”
高燃觉得这个话题不继续最好,免得一刻没注意就吵起来,再闹到爸妈那儿去,会很难收场,他欲言又止,“小婶,小叔他……”
赵云好像是看出他要说什么,就打断了,“赶紧去洗洗睡吧,过几天就回家了,来市里一趟不容易,多逛逛博物馆书店什么的,别就顾着瞎玩。”
高燃无话可说。
小婶应该知道小叔外面有人,不是说女人对这方面尤其敏感吗?个个都有成为侦探的潜力,擅长搜索什么头发,味儿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