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门子古代开场白。琴连连很想翻一个白眼给自己。
老伯有些讶异,不过也没说什么。他站起身来,背着手走到琴连连面前,虽然年纪已大,胡子发白,但是后背还是笔挺的。
“你叫琴连连?是新任的官媒?”他问道。
“啊,是。”琴连连点头。
难不成这个头衔有问题吗?
“我听说你凑过两对好玩的亲事,介不介意说一下给我这个老头子听听?”他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示意琴连连也坐下,拿起下人早就放进来的茶水。
“哈?”琴连连有些囧,这老伯怎么这么奇怪,特地叫她来讲故事,还是那些牵线拉媒的故事,这是闲出来的呢?还是闲出来的呢?怎么看这人也不像那么闲的人啊。尽管如此,她还是一五一十地把李车和张玲、郦娟和袁蒙的故事讲给他听。
“我看你年纪轻轻,至今就拉了两门亲事吗?”在专心听完琴连连所说的故事后,他目光如炬地看着琴连连。
琴连连本来要答是的,不过忽然记起在她穿过来之前,原先的琴连连好像还拉过一枚亲吧。可是这可不是什么光辉历史,有必要告诉别人吗?还是眼前这个来历不明的老伯?她思量了一番,最后还是承认道:“不止这两门,我还有一个黑历史。”说完她又觉得黑历史这个词用在古代好像有些前卫了,连忙改口道,“就是一段不怎么好的往事拉。”
“黑历史?”老伯扬眉,对于她这种说法倒是挺感兴趣的,“愿闻其详。”
这老伯是越来越怪异了。琴连连在心里吐槽,但是还是打起了一百二十分的警戒x_ing,毕竟人家看着不像寻常人物,而且还要探究她的黑历史,她可不想一个不明不白的就交代在这里了。
其实她对于之前撮合王钱和沈翠的过程并不是十分清楚,只能掐头去尾讲重点,再配合上零零星星听来的,自己脑补出来的,总算凑出一个勉强能自圆其说的故事。
“大概就是这样啦,我后来受过一次伤,身体没好利索,有一些具体细节也记不得多清楚了。只是气自己当时傻,他说什么我就听,想要我给他介绍女人,居然也乖乖听从。殊不料把自己推进火坑的同时,也把别人推进了无底深渊。”琴连连三分真七分假地扯着,同时观察着老伯的神情。
最起码人家没面露怀疑,她算是过关了吧。
“如此说来,你倒是觉得自己没有什么不对的了?”
琴连连摇摇头。
“话不能这么说。毕竟亲事是我给人找的,识人不清是我的错,受人蒙蔽还是我的错,沈翠姐姐倒是彻底的无辜。要论责任的话,我觉得我占了六七成的责任吧。”
老伯赞同的点点头,眼中有赞赏之意,“不过看你后来的两桩亲事,皆是天作之合,可见你是有好好反省的。”
先别说那不是她琴连连干的事,她有没有好好反省关这个人什么事。琴连连很无奈,这老头究竟想说什么,她手上还有一对冤家在闹别扭呢。
不耐烦归不耐烦,她倒也没表现在脸上。
老头对她的表现十分满意,又道:“看来你这个官媒还是名副其实的。既是如此,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什么事?”
“帮我儿子说门亲事。”琴连连显然道行不够,老伯早就看出她的些许焦躁,但是能够忍那么久,还不卑不亢,对于一个年轻的姑娘家来说倒也是难得了。他笑了笑,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琴连连差点没被雷翻,敢情和她绕了半天圈圈,就是想让她给他儿子做媒?这么简单的事情为什么差点连她祖宗十八代也给考察出来。
有钱人就是麻烦。
她在心里嘀咕着,还是耐着心问:“敢问您的儿子是京中哪位公子?可有中意的人选?”话说,要她说亲最起码给个家庭背景出来啊,搞得这么神秘这家人是想怎么样。
“小儿名为华清,属意冼家的姑娘冼柔。”
如果说前面的雷是小雷,这一次就是天雷轰轰了。
老头子这句话信息量还不是一般的大啊。
就算她琴连连再孤陋寡闻,到了京城这么多天,怎么着也知道了当今皇家姓氏为“华”。这老伯说他儿子叫华清,虽然她不知道那是哪号人物吧,但是敢用这个姓氏的最起码都是个皇亲国戚啊。
更何况,最近不是一直在疯传皇上要把冼柔赐婚给乔烨吗?就连岑怡嘉都从她父亲口中听到赐婚的消息了,基本上是板上钉钉的事儿,这是哪门子的皇亲国戚敢站出来和皇上叫板啊。
除非——
琴连连转了转眼珠子,一瞬间明悟了,“您是……”
老伯笑着点头。
为什么她会觉得从他那慈祥可掬的笑容里看出狡黠来。这皇上把她叫来给他儿子做媒是怎么回事。琴连连在心里咆哮着,无力地问:“这么说,民女最近听到的赐婚传闻并非是真的了?”
“现下只有我们两个,你可以不必变得如此拘谨。”这琴连连这是越来越像华清他娘了,皇帝私下叹了口气,当年青妃也是这么个x_ing子,可惜去得早了,只留下了华清这个皇子。这也是他这些年偏宠这个儿子的原因。
琴连连默然。
“至于赐婚此事,倒也不全是传闻。”皇帝也没等琴连连回答,再次说道。
“不是传闻?”琴连连快被他绕晕了。
“准确地说,如果两个月内你无法撮合清儿和冼柔,这个传闻就会成真。”
“为什么?”其实她已经不想再问了,就结个婚,为什么要搞的那么复杂。
“因为冼家向我请求赐婚时,我尚未知晓清儿的心意,直到前段时间。”皇帝语焉不详,显然不想再说下去,“总之,如果冼柔没有改变心意,以清儿的x_ing子,是不会喜欢勉强的。所以,你要趁我在正式下发文书时,令他们两个心甘情愿。”
然后过来求你改变心意?琴连连在内心把他的下半句话说了出来,果然皇帝没有一个是不腹黑的,想成全儿子的幸福还拉不下面子。
所谓死要面子活受罪,连皇帝都不能幸免。只是苦了她这么一个小官媒啊。琴连连在心里不断地腹诽着。
腹诽归腹诽,琴连连还是小心地试探问道:“那如果我没有如期撮合他们两个,会有什么后果?”
这感情的事,谁能勉强啊。她花了大半年,岑怡嘉和乔烨都没修成正果,两个月就要凑合一对,这难度也太大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中秋节快乐~看文愉快撒
小五喝了点红酒,头好晕。。
☆、硬馒头砸狗
皇帝睥睨了她一眼,“后果就是乔烨必须娶冼柔。”他抬手敲了敲桌子,“到了那个时候再有谁反对这件事,可就是抗旨了。”
琴连连刚端起茶杯要润喉,一听皇帝这么说差点没被呛死,她是越来越觉得皇帝有空手套白狼的企图了。好嘛,撮合成功了,听他的意思,这只是她的分内之事;撮合不成功,对乔烨的婚事有意见就是抗旨不遵。
她这不是费力不讨好是什么?
从别苑出来。天上下的小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留下s-hi漉漉的地面,以及雨水过后的Cao木腥气。平时窝在道路两边热闹吆喝着的小贩,因为下雨的缘故,大多跑去躲雨了。只留下三两个顽强的小贩,无精打采地坐在摊档旁。
琴连连漫无目的地在京城里走着。
也不知道怡嘉回岑府了没有,她不知道要伤心成什么样子。其实要说她的x_ing子吧,到底是个古人,还是大家闺秀,平时是相当拘礼的。可她又不是个什么闲气都会受的包子,只不过平时为人大度了些,x_ing子不知道有多固执。
刚才在状元府前的怡嘉估计是伤心的紧了,才会这么示弱于人。一旦缓下来,调整好情绪,她琴连连这会儿要是回去了,恐怕就要看她强颜欢笑了。
琴连连想着岑怡嘉强笑的样子,心里就一阵难受,还是先不回岑府好了。
可是不回岑府,难道去状元府找乔烨和叶闲他们?
这也不行,她现在对乔烨憋着一肚子的气呢,谁叫他没事沾惹一堆桃花。
还有那精得快成狐狸的老皇帝,搞什么两个月期限,他当她现在还在月老部工作?随便找一条红线绑紧那两个人就会爱得死去活来的?
琴连连越想越憋屈,正巧脚下不知道踩了什么东西,害得她跌了一跤。
只是一下子,放在平时琴连连估计就自认倒霉了。可是现在她烦着呢,差点没眼睛喷出火来,挪开身体,发现是一块硬得可以当石头砸的馒头。
“一块馒头也来欺负我!”她气得要命,卯起劲儿就将馒头往外丢出去,好似要把心里的烦躁也全部丢掉一样。
馒头被她丢出了一条弧线,恰好落到了某个摊档下面的空隙里。
汪!汪!
琴连连刚站起身,就听到好几声狗吠。
一只大狗从摊档的空隙下面跑出来,威风凛凛地站着,十分有灵x_ing地对着她猛叫,好像知道那个馒头是她丢进去的一样。
她无奈,作势要退一步。不想那只狗竟然做出要扑上来的样子,一脸的狰狞。她不得不稳住不动。
不就是被个馒头砸到嘛,好歹那也是食物,至于一副要活吃了她的样子吗?
琴连连想起在天庭的时候,她小时也去招惹过二郎神的哮天犬,当时可是被活活地咬下一块r_ou_来。要不是二郎神及时赶到,恐怕她没的就不止是一块r_ou_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