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你火上添的油?”不说还好,一说她的火就直往上冒,“你那是帮人顺气吗?是谋杀才对吧?”
冼温自知理亏,也不反驳。
她觉得意兴阑珊,也不乘胜追击,仅一杯杯地喝着清水。她倒是想喝酒,不过喉咙还辣着,无论如何也不敢造次。
“你……是不是和叶兄闹别扭了?”冼温试探道,这姑n_ain_ai,又是丢魂又是呛到又是掉眼泪的,肯定受了什么刺激。
“你一个大男人哪来那么八卦。”她烦躁地回他,又被他引回之前烦恼的心情里。
“八卦?怎么忽然说起玄学来了?”冼温摸不着头脑。
琴连连翻了个白眼,站起身来,“我回岑府去啦,还是谢谢你的招待了。”
“一起走吧。”
他站起来,主动帮她拿了包袱。
琴连连要拿回来,他便一脸义正言辞地制止,“你刚刚不折腾?还是好好歇着吧,又不重,我拿着就好。”
她只好作罢。
作者有话要说:
☆、地火灰难题
及至了岑府门口,远远地就看到叶闲正要走进府去。
“那不是叶兄吗?”冼温眼尖,立时反应地招呼他。
琴连连本来还想躲起来,不和他碰面,没想到冼温这么大刺刺地喊他,连跑都来不及。
叶闲回过头来,本来是要和冼温说话,却看到了他身旁的连连。这也便罢了,偏巧的是连连的包裹还拎在冼温手里,不由得抿了嘴角,站在原地等他们走上来。
“刚刚还在和连连说,你两一起上山,怎么回来就丢了一人。”冼温走上去,“原来你是跑这里来了。”
“嗯。”叶闲点点头,瞥了那个包裹一眼,“连连也太任x_ing了,怎好让冼兄做起跟班来。”
“不碍事,又不是多累赘的东西。”冼温稍稍提了提,很不在意地说,“连连刚才吃饭呛狠了,我帮她拿拿东西,让她轻松一点。”
叶闲在迅速扫了连连一眼,又扭头去和冼温对话,“她每次都跟个急猴儿似的,也该多呛几次,长长教训。”
琴连连本就不知道怎么面对他,现在被晾在一旁,听他故意当着旁人奚落她,不禁觉着不自在。
他明显没有打算放过她,和冼温寒暄了好一阵,总算罢了口。又扭头对她,眉眼里全是的冷光,“你不是说,要先回岑府么?怎么那么巧,会和冼兄撞上。”
琴连连更加不自在了,倔着劲儿不说话。
冼温似乎没有注意到两人的波涛暗涌,见连连不语,便一把把问题揽过来,“还说呢,我在街上瞧见她,整个人跟丢了魂一样,站在人家档子上发愣,也不知道给人搅了多少桩生意。”
“丢了魂?”叶闲若有所思,眼中的冷光减少了些许。
她避过叶闲的探视,很恨地瞪了冼温一眼,这人是多没眼力劲儿的?给他打了那么多个眼色,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还一直滔滔不绝的讲着。
她实在在这里呆不下去了,一把抢过冼温手里的包裹,用还有些沙哑的嗓音闷闷道:“你们两个慢聊,我进去休息了。”
“连连!”“连连。”
两个声音一同响起。
原来是听说了门口动静赶过来的怡嘉,以及欲言又止的叶闲。
连连乐得不用去看叶闲,直接把他晾到一边,朝款款走来的怡嘉跑去,“怡嘉,想死我了你。”
怡嘉被她的冲力撞得退了四五步,依旧喜不自禁,天知道这些日子她多么担忧连连的安危,“你这妮子,还是这么疯癫。”她上上下下,连个衣角也不放过,仔仔细细地扫视了琴连连一番,喃喃道,“还好还好,一点都没磕碰到。”
连连嗔了她一眼,“我又不是陶瓷做的,还一点都没磕碰到呢。”
怡嘉抿嘴笑了笑,总算从再见友人的喜悦中回复过来,见到叶闲和冼温还站在门口,不禁惭愧,连忙福了一福,算是赔礼,“怡嘉失礼了,两位莫要见怪。”说着吩咐下人,把他们一并带到屋内招待。
冼温心知他们老友多日未见,不好叨扰,并没有随他们一起进去,“你们回来了,那我去跟我妹妹说一声,免得她还惦记。”
怡嘉客气地挽回一番,也就不再坚持。
冼温欲走,又想起了什么,走到连连身旁,一脸神秘地耳语道,“回头看看你的包裹。”说完不待她反应过来,便扬长而去。
叶闲看在眼里,心中不愉,但没有表现到脸上来。他跟冼温告别,又嘱咐道,“你回去顺便问问令妹,看看华清的那个侍卫阿木回来了没有,我们路上走散了。”
冼温答应下来。
于是三人改道,并没有去那正经的大厅里坐,嫌那太过拘束。而是去了怡嘉的别苑,在院子里饮茶聊天。
“我不甚酒力,现在便以茶代酒,给你们接接风。”岑怡嘉笑眯眯地端着酒杯,和声细语道。
“我……也喝茶好了。”琴连连坐在她旁边,喉头还有些滚烫,见了那酒,更是回想起方才的惨剧来,不由得生生抑制住酒瘾,勉强地拿起茶来一饮而尽。
“你们两位都喝了茶,我怎好独享美酒。”叶闲寻了个借口,也端起茶来。
他实在是怕一杯下去,再也止不住自己。
怡嘉放下杯子,顿时觉得今日气氛着实有些非比寻常。且不说叶闲,便是那乐天派连连,如今也不见那纯粹的笑容了。
她确实开心,怡嘉知道。
只不过她那开心的背后,仿佛还蒙上了一层顾虑的薄纱。
“连连,你的嗓子怎么了?”她只能没话找话。
“呃……不小心呛了一下。”连连手指无意识地在桌上敲啊敲,盯着那杯中的水纹一圈圈荡漾开去。
从坐下到现在,她就没拿正眼瞧过叶闲一眼。
“这阵子京城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吧?”叶闲挑着话头。
“没有,一切如常。”
“哦。”他心不在焉地应着,也拿眼去瞧着连连那杯波纹重重的茶水。
“不要都愣着呀,饭菜都凉了。”他们两人都没有什么开口的意愿,于是怡嘉只能把这个调节气氛的担子挑下来。可惜她一向是斯文少开口的那一个,又哪里比得上琴连连这个话篓子。
她又是无奈又是担心。
这两人,难道是在山上遇到什么事情了?
“你们……在山上有没有遇到什么好玩的事情呀?”她尝试着挑起琴连连的话头。
“我们把那个侍卫阿木给丢了,又被一群怪人给绑去他们部落了,然后看到了久不盛开的雪莲,空手而归。”琴连连省去了山谷那一段不讲,言简意赅地概括了这几天发生的所有事情。
实在是太不对劲了。
就这么一些事,按理连连应该眉飞色舞地给她讲上三天三夜才是。
岑怡嘉愈加不安起来。
“小姐,状元爷来了。”怡嘉的丫鬟莺儿忽然跑上来通报。
“我正在待客,回了他吧。”怡嘉淡淡说道。
“状元爷说有紧要事要说。”莺儿有些为难,她何尝不知道小姐不想见此人?只不过他看起来似乎真是急事,一再地叫她务必把小姐叫出来。
岑怡嘉皱皱眉,“那就叫他进来吧,反正他们两个也不是什么外人。”
“怡嘉,你出去见他吧。”一直发呆的琴连连忽然说道,“正是因为我们不是外人,所以你没必要这样迁就我们。”她起身,一把把怡嘉推出去,“去吧去吧。”
无论如何,撮合怡嘉乔烨是她在这里的第一任务。
“赶”走了岑怡嘉,她亟亟寻了个要休息的借口,就要开溜。
叶闲自然不依。
他挡在她面前,神情莫测地看着她,“你究竟想做什么?”
“什么什么?”她一点都不想和他对视,每次看到他眼里那种或失望或受伤的神情,她就觉得自己阵脚打乱,大脑跟被灌了浆糊没什么两样。于是装出一副迷蒙的样子,“我醉啦,不说了,我回去休息。”
“你喝的是茶。”他正色道,不理会她急得冒烟的样子。
“我醉茶!”她怒,能不能不要这么得理不饶人,就不能放她一条生路?
他反而笑了起来,只是那笑意远远没有走到眼底,“琴连连,你究竟在怕什么?”
她不想他会这么j□j裸地挑明,有些恼羞成怒,“谁说我怕了?你哪只眼睛见我害怕过?我就是累了想休息了不行吗?”
“我能看到你从头到尾都在害怕。”
她从来就没发现叶闲会这么咄咄逼人过。
琴连连用牙齿咬着整个下唇,好像痛感能让她镇定一些,她抬起头,眼睛对着叶闲,眼神却稍稍错开来,一字一句地说:“我,没,怕。”说罢,她犹如被抽干了力气一般,迅速低下了头,低声哀求道,“我真的累了,回去先了。”
叶闲默然。
她被他折腾怕了,起始走的时候,还是一小步一小步的挪,后来发现他真的一点动作都没有,便放下心来大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