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后悔没有挑红酒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伍:所以说,没事别乱作→ →玩脱了就糟糕了
慕异卓:就你话多
☆、机器之家
“该死!”他用足气力,却挣不开手脚看似普通的禁锢。
“你以为魔瞳对我真的有用吗?”白日的明媚化作贪婪,少女抚摸着对方的脸,爱不释手,“倒是神奇,明明是一只丧尸,居然连库鲁罗家都发现不了。如果不是事先知道……这么危险的玩具,我还没玩过呢。”
“滚。”
慕异卓从床上弹起来,一时间竟不知道自己是在哪里,究竟是谁。
窗外映着山的轮廓,两个发亮的星体各执一角,柔和的光芒轻纱似的披在山上,原本嶙峋粗糙的山面就朦胧起来,宛若犹在梦中。
飞船以山作依仗,他在飞船里,并没有可以相互依偎的人。
司涅才离开了不到两天,居然就梦见他了,真是的,原来已经那么习惯他的存在了吗?原来内心很不甘心他去陪大小姐玩耍?
不就是玩耍嘛。
慕异卓在两个枕头间滚来滚去,最后整个儿趴着,脸埋在对方常睡的枕头里,其实也不怎么常睡,司涅睡相也不知道从哪里学的,老不爱睡枕头,就喜欢躺自己身上,搞得他白天总是这里麻那里麻的。
啊啊啊啊,势头不对啊,什么时候变痴汉了。
又不是抖M。
就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而已嘛。
念头一闪而过,慕异卓被自己囧得炯炯有神,一个鱼打挺蹦起来——算了,面子顶个鬼用,还是明天放低姿态,去把那尊大神哄回来吧。
实在是,想得狠了。
至于现在,还是睡吧,省得明天被嘲笑晚上睡不着。
慕异卓抓着被子掀一掀,把一团乱的被子弄整齐了,蓦地他定身了一样,直勾勾地盯着手腕出神——上面是一圈淤青,像是被人用绳子绑过一样。
不可能,睡觉前明明还好好的。
他难以置信地开灯,瞪着自己的手腕,淤青还在,头皮顿时一阵发麻,猛地,他撩起裤腿,两边的脚腕处竟也有一圈青黑色。
想起刚才的梦,慕异卓顿时浑身发冷。
什么都来不及想,他抓起外衣,祭出机甲,风风火火地就往外头赶,在大厅里和渊豺迎面撞上。
“你瞎了?”渊豺怒吼着,自从司涅不在他就一肚子火气了。
“闪开。”慕异卓没空和他吵架,跟阵风似的吹了出去。
茗家。
大厅亮起一排灯火,佣人鱼贯而出,没有半点睡眼惺忪的模样,倒像是彻夜醒着的一样,从睡梦中醒来的大小姐杉杉来迟,疑惑地看着慕异卓。
“协议取消,爱通缉通缉,铃铛也还你。”慕异卓把东西丢到桌上,很是暴躁,“我的人呢?”
茗夏拿起铃铛,显然还有点跟不上节奏,“怎么突然间要取消?”
“司涅呢?把他交出来。”
“他在自己房里睡觉啊,你看看现在几点。”
“他房间在哪里?”
茗夏茫然地看了他一眼,还是招了个佣人,“带他去。”
她那么好说话,慕异卓倒是狐疑起来,难道他想错了?梦只是个梦?算了不管怎么样,把人要回去才能把心放回肚子里。
茗家看着小,内里竟很大,许多房间走廊格局相似,跟迷宫似的,如果不是常年生活在里面,或者是刻意记路,恐怕多拐几个弯,就要忘了怎么出去。
带路的佣人过了好几个拐角,还没有停下来的迹象,慕异卓稍稍放下的警戒心不由又提了起来。
“还没到?”
“就快了。”
“还没吗?”
“就快了。”
“还没?”
“就快了。”佣人机械地回答。
脑海里浮现一个大胆的猜想,慕异卓忽然抓住佣人的手臂。
“你干什么?”
有温度,有弹性,是人类的皮肉,就像斯娜一样,可是内里呢?他钳紧不放,启动机甲的扫描系统,一秒之后,他缓缓松开,另一手猛地前探,摧枯拉朽一般刺入对方的腹部,掐住里面半个拳头大小的核心。
“还要多久才能到?”他冷冷地问。
“就快,了。”核心被攥紧,机器佣人说话就没那么流利了。
“还有多久?”他带着核心,慢慢地往回收手。
“就,快,了。”
“异卓,你在干什么?”茗夏在他身后问道。
“带我去找司涅。”他并没有放手,仅仅偏过头,冷厉地说。
茗夏绕到前头来,柳眉微皱,轻咬着下唇,很无辜地看着他,好像至今都没有弄清楚状况,“我不是让佣人带你去了吗?”
“你的佣人带我绕了十五分钟!”
“我家大呀,有什么奇怪的。”
“那你放着正常的佣人不请……”他一把把“核心”扯出来,托到她面前,佣人则瘫痪倒地,“请机器佣人做什么?还是内核能够自曝的那种?”
“那是我个人兴趣。”
“我不关心你的个人兴趣。”狠狠地把核往地上一丢,晶体一样的东西牢牢地嵌进地板,他逼近茗夏,一字一顿,“司涅呢?”
茗夏不得不靠到墙边,大眼睛里慢慢地涌起水雾,“你别那么凶。”
“我最后问一遍,司涅呢?”慕异卓危险地眯起眼睛,往壁上出拳,生生地砸出个窟窿。
“他……”透明的泪珠子扑通掉下来,茗夏带着哭腔,被吓得说不出话了。
“你们在做什么?”
慕异卓惊愕地转头,看到蓝眸冷面的某人,一时间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你没事?”
“我能有什么事?”司涅闲闲地走过来,“倒是你,把我房间砸个窟窿就算了,围着人小姑娘做什么?”他目光逡巡于两人之间,落到慕异卓的手腕上,稍作停顿,又不着痕迹地收走,“大半夜的发什么疯?”
“我……”慕异卓讪讪地收回手,“你真的没事?”
“你说呢?”
慕异卓犹自不信,朝司涅伸过手去。
司涅避开他,“你把人家里闹得乱七八糟,不用道个歉?”
“道歉可以等一下。”慕异卓坚持抓过他的手,细细检查了一下,并没有发现任何伤痕,顿了顿,他又问,“你什么时候开始关心别人了?”
“从你把我卖了的时候?”
“你……我当时就是随口一说,谁知道你真答应了。”
司涅勾起嘴角,拎着他领子把人扯过来,“在你眼里,我是那么容易被打发的人?嗯?”
“我,我错了还不行吗?”慕异卓别扭地避开他的眼睛,“我们回去吧。”
“我说了,我不是那么容易被打发的人。”司涅放开他,递了条帕子给茗夏,安抚地笑了笑,“再者,既然订下了协议,就不能随意反悔。茗小姐,你说是不是。”
“呃……嗯。”茗夏惊魂未定。
司涅什么时候变成信守诺言的人了?难道不是一向能坑就坑?怎么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慕异卓还要开口,却被对方截了下来,“还不回去?”
“要记恨回家记恨去,咱能别在别人的地头闹脾气吗?”慕异卓掰开他的手,不自然地看了茗夏一眼,压低声音服软,“我真的错了,回去吧?”
“认错我也不想回去。”司涅耸肩,并没有刻意说小声,只是如果慕异卓不是怒了,就会发现他眼底里有笑。
慕异卓气得哭笑不得,之前在西招那里让他下不来台,现在报应就来了,怎么会有人那么记仇,“回去!”
司涅挑眉,“行啊,我就不在两天,你就学会和我大小声了?”
“你管我,我今天绑也要把你绑回去。”
慕异卓恼羞成怒,一个擒拿手就要把人拿下,司涅哪里是容易中招的主,轻而易举地躲过,反倒将他的手制住,慕异卓借力打力,凭着整个人的力量扭开了去,腿往司涅底盘一扫,同时手肘出击,司涅轻巧地跳开,两人在走廊里打得不亦乐乎。
茗夏已经稳定了情绪,招来了另一个佣人,让它把场地清一清,让他们打个够。
半个小时后,慕异卓把司涅逼到了墙角,咬牙切齿,“跟我回去。”
“我不在你不是乐得轻松?回去找追涟他们吧。”司涅被慕异卓压在胸前的手动了动,有一瞬间像是要挣了开去,可又像力不能及,挣脱未果,“爱商量什么商量什么,喜欢去哪个星球就去哪个星球,怀怀旧,聊聊天,想想家,你不是一直想这么干吗?就是嫌我碍事?”他此时还有心情和茗夏颔首,“至于我,我是个守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