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涛这次表现得很好,没有什么错,起来吧。
秦四总结完,端起盖碗喝了口茶,说道:都请回吧,祁云我慢慢再跟他算账。
大家都走了,秦四看看祁云,“起来吧,地上不凉吗?”
祁云磨磨蹭蹭地起来,心想用什么方式撒娇能不挨揍呢?
你自己说,你今天犯了多少错?秦四叹口气问。
我不应该私自放高堂主走。祁云心里跟明镜似的。
还有呢?
邹叔叔叫我走的时候我不应该不听话。
祁云,秦四揉了揉太阳x_u_e,似在思考怎么开口,过了会才问,你说我教你那么多,是为了什么,让你作个冷血的杀手吗?你知不知道自己将来会是什么人?
祁云默了。
你爸爸死了把帮主之位传给我,我死了你就是帮主,你到底明不明白?
秦四的声音不大,祁云的心头却是惊雷滚滚,以前,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秦四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这是第一次他跟他说,你会是帮主,更令祁云悚然心惊的是,他说,我死了,是的他也会老死,虽然祁云从来没想过。他一直如同高山一般为自己遮挡所有的风雨,祁云突然发现自己不敢去设想这座山轰然倒塌的那天。
我不要当帮主。许久,祁云开口,带着点孩子气的任x_ing。
你说什么?秦四被气乐了,一把把他捞到跟前,你在说什么?你说你不当帮主?我告诉你这个江山是姓祁的,我只是暂时接管,最后还要还给姓祁的,这个结局是不会变的,这是我做人的原则。
那我做人的原则呢?祁云反问。
你的原则?秦四到好奇了,你说说你有什么原则?
我的原则就是能不挨打就不挨打。祁云立刻说。
呵呵,你这半天是不是就琢磨这事呢,秦四乐了,好吧,这次不打你了,禁闭也取消,你想去哪就去哪,但我说过的话,你好好想想。
15
15、十五天 ...
夜风习习,祁云开着车子沿着海边的公路奔驰着,一边是无际的大海,一边是宁静的民居,一边浪花拍岸,一边是万家灯火,这一向是祁云最爱的景致,他在这样的夜色里飙车,就是想让自己的心绪宁静下来。
其实秦四的意思他懂,包括他未出口的那些言语。所谓令行禁止必须是自上而下的,如果作为一帮之主都做不到的事情那就很难要求别人,所以纪律这个东西,即使是对黑社会来说也是一种非常重要的客观存在。
问题是,自己究竟要不要当帮主,祁云很认真地纠结了。
这世上没有野心的男人,恐怕是不存在的,条件具备的话,谁不想出人头地,一呼百应,祁云敞开车窗,吹着冰凉的海风叹了口气。
上辈子自己拼了命地想上位,想当帮主,秦四就是不给自己半点暗示,甚至处处阻挠自己,这辈子自己铁了心支持他,他跟自己说帮主一定要自己当。祁云烦恼地摇头,觉得自己再想下去完全可以成为一个哲学家了。
求之不得和避之不及,似乎两者都不是自己想要的。而当或者不当,这确实是一个问题。
更大的问题是,即使自己想当,即使秦四支持自己,要趟平这条路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想到这祁云叹了第二口气。
并且就算当上了又怎么样,上辈子自己以为很喜欢荀宁,结果害了她,这辈子呢,接受秦四吗,不接受吗?祁云其实真的不是一个爱动脑筋的男人,这辈子好多事情他去想了,是因为他知道不去想就会吃亏,可是一想到如此复杂的感情局面,祁云忍不住又叹了第三口气。
其实祁云对于男人与男人到没有什么过多的想法,也不歧视,他更纠结的是自己对于秦四到底是什么样一种感情,父子?师徒?爱人?
我爱他吗?
到底爱是个神马东西啊?
......
不得不说,在柔柔海风的吹拂下,祁云开始了成为哲学家的第一步。
绕着海边转了无数圈,除了头更痛以外,祁云也没有产生什么有突破的新思维,只好沿着海边的公路开回家。
在离秦宅不远的地方他看到一个女人披头散发,赤着脚,一瘸一拐很狼狈地在路上跑着,像这么奇怪的女人谁都会忍不住多看两眼的,而祁云多看了两眼之后更是发现,这个女人的侧影怎么这么像唱雅?
祁云立即停下车走过去,天啊,真的是唱雅。
“唱雅,你怎么弄成了这个样子。你怎么出来的?”祁云扶住唱雅问道。
“云少,”唱雅辨认出身边的人,只来得及吐出“救姐姐”三个字,就昏了过去。
什么啊,就这三个字,我要怎么救,上哪里救?
祁云无奈,抱起唱雅上车,一路开到邹涛那里。
邹涛极端不待见颂雅唱雅俩人,要不是祁云抱着唱雅过来,邹涛绝对是眼见着唱雅死在外面也不会管的那种。
很无奈地把唱雅弄醒,他就抱着双臂,翻着白眼斜望着屋顶不动了。
唱雅,你怎么了?祁云问。
云少。唱雅好一会儿才恢复意识,抓着祁云的手臂叫道:救姐姐。
颂雅怎么了?祁云不得不一句一句慢慢问,着急也没用啊。
姐姐,姐姐,唱雅两眼发直,断断续续地说,姐姐被人□,她很痛苦,她很痛苦。
双胞胎的心电感应吗,邹涛很感兴趣地放下手臂,关注起唱雅来。
那你知道颂雅在哪里吗?
我不知道。唱雅绝望地摇头,泪珠成串落下,我只是感觉好痛苦,姐姐要死了,要死了。呜......
祁云无奈地站直身,这就没办法了,唱雅只知道示警,提供不了任何有效的信息,而颂雅现在是荀宇的人,只能找荀宇了。
祁云其实不太相信荀宇会□颂雅,他不记得此人有这种恶劣嗜好,可是......
总之,一切疑云在找到荀宇的时候应该都会真相大白,于是祁云反复拨打荀宇的电话,可惜都是关机,根本联系不上。
祁云不由地开始后悔起自己的诚实,当初钻石交给秦四,荀宇的私人号码自己偷偷记下也好啊。
邹涛看着祁云六神无主的样子,忍不住劝道,也不一定会出什么事,心电感应这种事,本来就是众说纷纭,莫衷一是,你别太紧张了,我已经派人去打听了,要是真有什么大事,咱们不会不知道。
还能怎么样?祁云只能等消息。
许久后,却等来了荀宇的电话——祁云,你能不能一个人来见我,一个人,不要让其他任何人跟着。
祁云按着荀宇的指示,七拐八拐,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破旧的小旅馆,荀宇胡子拉碴地猫在里面。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祁云心惊。
我跟我老爷子闹翻了。荀宇淡淡道,随即又说,祁云我对不起你,十五天到了,我没找到货。
这个不重要了。四爷那里我已经交待完了,祁云赶紧安慰他,可你怎么会跟你们老爷子闹翻了。
荀宇的这十五天,可谓是一言难尽。
为了搜寻那批货,他日夜在各个码头仓库巡视,派出自己所有的眼线打听,就有那么巧,一个晚上,他在自己的地盘巡视时发现了可疑人物,双方沟通无效,发生了激烈枪战,后来就是全世界都知道的事,他打死了阎家老三。本来这事儿也出了,荀家上下也做好了跟阎家谈判的准备了。谁知道阎家上下竟然悄无声息,没有反应,仿佛自知理亏的样子。
虽然觉得不对,荀宇也暗自庆幸,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谁知阎家人竟是先用了反间计,不知道他们收买了荀宇身边的什么人,跟荀爷不断吹风,终于使得本来就疑心很重的荀爷相信那批货就是在荀宇手里,他是早有预谋想要夺当家人的位置,甚至已经做了很多不利于荀家的事,而荀老爷子这么想,荀宇却全不知情。之后就是今天阎同凯抓走了颂雅,然后以及其龌龊的手段将她□至死,荀宇暴怒,当即提出,要对阎家宣战,却遭到了荀爷的拒绝,连日的重压之下,荀宇狂怒地宣布脱离荀家,带着自己的人离开了。
“我也是现在才想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所以找了你来。有几件事想请你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