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惦念的,除了宋明曦赶快成熟懂事外,更多的就是延续宋家的血脉了吧……
卓青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眉心的朱砂痣,看向宋明曦的眼神带了几分歉疚。
宋明曦却等得不耐烦了,卓青脱他的,他就脱卓青的。
三下五除二就把卓青虚扣在身上的外衣扯下来扔到地上。
床头的红烛烧得正旺,白剌剌的光线张牙舞爪地扑进来,把卓青赤/裸的身体紧紧罩住,容不得他掩藏半点。
“少爷,可以把帐子放下来吗?”
卓青侧过脸,不动声色地躲过宋明曦的亲吻。
宋明曦不耐地挑高眉,凭着记忆反手就将系床帐的丝带拉掉了。床帐是茜纱的,薄而透,却多少挡去一些光,也把卓青稍显苍白的皮肤映得微红泛粉。
宋明曦着魔一般贴上去,抬手握住卓青的下巴。
卓青修过面了,脸上光滑洁净,他的眉眼都很深刻,嘴唇的颜色却极淡,上面还残留了一排牙印。
宋明曦的眼都移不开了。
他还在长身体的年纪,虽然比同龄人高出许多,却只到卓青的肩膀。现在他时常仰望的卓青柔顺地躺在他身侧,宋明曦半跪着也能俯视他。
一种渴望征/服的奇异感觉从心底里冒出来,窜向四肢百骸。
他马上就要彻底拥有这个男人了。
宋明曦放开卓青的下颌,双手急不可耐地握住他的腿,分开,再压向两边。
和阮嬷嬷告诉他的一样,那处已经润滑好了,可能因为紧张,缩得小小的,看起来十分可怜。
真的会舒服吗?
宋明曦犹豫了下,还是用手指拓宽那处,把自己的东西挺送进去。
“呜!”
进入瞬间的疼痛,强烈得好像要将卓青从中劈开。他死死抓着身下的被褥,眼泪不争气地流出来,划过眼角,没入汗s-hi的鬓发。
宋明曦却没有心思顾他,他正沉浸在极致愉悦的享受里,拼尽全力撞击。
那一晚,卓青是流了血的。
宋明曦并不知晓,他做完觉得很累,倒头就睡着了,卓青清理完他和自己,换了干净的床单,才拖着沉重的身/体入眠。
之后几年,食髓知味的宋明曦每隔几天就要折腾卓青一番。按理说,两人都年轻,身/体也好,早该有孩子了。
为什么卓青却一直没有怀孕?
宋老夫人还因为这件事怀疑卓青身体出了问题,专程请大夫给他看过。经验丰富医术高明的大夫细细察看半天,告诉老夫人放宽心,卓青非常健康,宋二少爷也没问题,至于孩子嘛,急是急不来的,多少要讲点缘分。
宋老夫人被大夫说服了,她真的以为是缘分未到。却不知这一切,都是宋明曦在捣鬼。
宋明曦打小就很有自己的主张,认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他早逝的父母是对人人称羡的爱侣,夫妻二人伉俪情深,于夕阳晨露中相携散步的身影如同雕刻一般印在宋明曦脑海里。他又读过许多描写坚贞爱情的诗词话本,打定主意要觅得与自己红线相牵那人。
卓青不过是祖母硬塞给自己的男妾罢了,宋明曦并不爱他。以后他娶了自己所爱之人为妻,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把卓青休了,当然不能让他怀上自己的孩子。
可他又熬不住不碰卓青。
很是愁眉苦脸了一阵。
最后还是同他玩得好的李家大少爷李群给想出个办法。李群家境富裕,田产颇多,李父生x_ing风流,妻子只娶了一位,小妾却纳个没完,还个个能歌善舞,色艺双馨,府上都能开间乐坊了。那么多女人凑在一起,还不争个头破血流?李父到底还拎得清,妻子给他生儿育女,又忍让宽容,他虽好/色,却不愿后院起火,不得安宁。女人嘛,争的资本有限,武器除了美貌就是孩子。没孩子,还争什么?于是差人觅得一剂“凉药”,但凡受了宠的小妾事后必需由人监督服用。靠着这个法子,李父左拥右抱过了十多年滋润日子,就没出过纰漏。
宋明曦觉得可行,赶紧讨了那“凉药”方子。他与卓青一起好几回了,实在不敢耽搁。
他也没打算瞒着卓青使坏,拿到方子就交给卓青了,顺便把自己的打算和盘托出。提到以后休卓青的时候,他还一再强调,绝不会亏待他。
卓青握着那张方子在原地坐了很久,好像被吸走了魂,天黑了都没察觉。
但他最后还是点头答应了。
除去那次意外,八年来,卓青当真没怀过一个孩子。
“少爷?”
卓青正在掸枕头,腰上忽然多出一双手。宋明曦把头埋在他后颈窝里,抱着他一动不动。
“卓青,你恨我吗?”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听起来很低落。
卓青以为宋明曦说的是让他顶罪的事,摆头道,
“能帮上少爷,我很高兴。”
听他这么说,宋明曦的眼睛更酸了,一层水雾漫上来,卓青清俊的侧脸更模糊了。
☆、第15章 生疑
夜很深了,蜡烛烧到尽头,听得灯芯发出啪滋啪滋两声细响,满室摇晃的暖光骤然湮没。
黑暗铺天盖地袭来。
卓青躺在床内侧,身/体被夹在墙壁与宋明曦之间,宋明曦的手搭在他的腰腹,头枕在他胸口上,睡得很沉。
卓青却是半点睡意也没有。
背部的伤口正在愈合,有些痛,又有些痒,卓青能够忍受。真正困扰他的,是宋明曦的改变。
宋明曦十八岁开始就不愿意与卓青同床了,即使叫了他伺/候,完事后也把他推得远远的。
今晚,卓青帮宋明曦铺好床,服/侍他洗漱完,循例去到外间守夜。说是守夜,不过就是睡在外间的软榻上而已,宋明曦睡觉向来安稳,夜间是不起身的。
这些年,卓青的身/体渐渐有些不好,他知道原因,却无可奈何。幸而不是多严重的大病,不过让他精神短些,经常使不上力,还不至于危及x_ing命。
就是很容易感到疲惫。
他又因为宋明曦险些溺水的事一连几日没休息好,几乎一沾上枕头就睡着了。
本来睡得香沉,隐约还做了个梦。谁知梦里忽然一阵地动山摇,卓青也随之颠簸摇晃,一个寒颤醒来,他就从外间跑到宋明曦床上了。
宋明曦像年少时那般攀附着他,晕黄的烛火照在他日渐成熟的脸上,依稀能寻到点过去的影子。
少爷这是……魔怔了吗?
他明明那样讨厌自己,怎么一夜之间就变了?
卓青苦恼地盯着床顶,好像从那些歪曲纠/缠的纹路里能找到答案。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眼皮才合到一起。也不知睡了多久,一道明晃晃的光打进来,刺得他偏过头,醒了。
日上三竿,院子里传来丫环走动嬉笑的声响,卓青慌忙翻身起来,懊恼自己竟然睡过了头。
“急什么?又没事要你做。”
一双手握住卓青的肩膀,不容反抗地将他按回去。
“少爷……”
宋明曦逆光坐在床前,非但没生气,看向他的眼光还无限温柔。卓青的心突突跳两下,背后沁出一层冷汗。
“还要不要睡?”
宋明曦拿被子盖住他。
卓青摇头,
“我要起来了,少爷。”
宋明曦没应,径自起身走出去,折回来时手里捧着卓青放在外间的衣裳。卓青伸手来接,却被他躲开了。宋明曦抖开中衣,悬在卓青面前,示意他张开双臂。
卓青哪里敢劳动他,脸上红了白,白了红,慌张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少、少爷,我自己、自己来就好!”
宋明曦露出无可奈何的宠溺神情,低头亲下卓青的额头,
“那我等你一起吃早饭。”
卓青摸着残留了柔软触感的地方,眼里盛满了疑惑。
这个人……真的是少爷么?
“什么?”
淮乐卷在长长的被筒里,只露出颗脑袋,像条修练成精的美“女”蛇。卓青领了宋明晖的吩咐来给他送饭,淮乐缠着他聊天,卓青就把宋明曦变得古里古怪的事告诉他了。
“你怀疑宋明曦掉湖里失了魂?”
这是卓青想破脑袋得出的结论,若不是失了魂,宋明曦怎么像换了个人?
淮乐乐得前俯后仰,
“人失了魂早变成傻子了,还能像宋明曦那样活蹦乱跳?我看他顶多是被湖底的石头砸开窍,良心发现了。”
卓青眼底的忧虑并没有因为他的调侃消减多少,他担心宋明曦以后会得失心疯。
卓青身边就有活生生的例子。
那人是他的邻居,叫方淳。
是一个温文儒雅的教书先生,卓青小时候爱去他家玩,方淳就手把手地教卓青写字。卓青自己的名字就是方淳教会他写的。卓青是家中独子,方淳比他大了一轮,卓青一直把他当成自己的兄长,很是敬爱孺慕。方淳x_ing情开朗,脾气甚好,每天都是笑眯眯的。可是某天他浑身s-hi漉漉地从河边回来,整个人突然就变了,变得沉默寡言,神情郁郁,整日关在屋子里,谁都不见,什么话都不肯说,更听不进劝。
就这么闷了十来天。
等方淳父母发现不对劲硬撞开门察看的时候,方淳已经疯了。
卓青至今都清楚记得方淳的样子,他盘腿坐在木床上,披头散发的,衣服胡乱搭在身上,整个人消瘦得厉害,唯有眼睛熠熠生辉,直盯着墙角发亮。被他咬得鲜血淋漓的嘴唇不停开合,絮絮地说着什么。但认真去听,却又听不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