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你见到前男友会下意识要躲……我希望你跟我说实话,他是不是把你关小黑屋的人,是不是家暴你了?”
我犹豫地看了他一会,点头。
虽然事实如此,可我不希望他对贺衍有误会,于是解释:“后来发生火灾的时候,是他救了我,我在火灾里失去意识之前真的特别害怕,是他及时出现,是他。”
小江同学微笑地看着我,鼓励我说下去。
我:“我一开始是很讨厌他的,但是那时候能救我的只有他,我跟全世界的联系也只剩下他了,只有他知道我在哪里。”
“那就对了……”小江同学非常小声地说了一句。
我问他:“什么对了?我这该不会是……”
“不是斯德哥尔摩,你的情况不符合……”小江同学顺手拆开了我放在桌上的零食,接着说:“我怀疑,后来救你的人根本不是你前男友。真实情况可能是你在极端情况下形成的一种强迫意识,火灾是一个意外,这个意外让你的潜意识把你前男友代表着的危险符号变成了救命稻Cao,只有他知道你被关在地下室……你有没有注意到自己在描述中说了好多次’是他’,这是一种很明显的心理暗示。”
我一时没听懂,“什么意思?”
“你的描述中有两件事是矛盾的,你说你前男友在火灾中救了你之后就跟你和好了,暂且不论这么个混蛋突然良心发现的可能x_ing,但是既然他代表着的危险符号消失了,你又为什么要害怕?”他说,“我只是提出这样一种可能x_ing,也许在你重病期间跟你相爱的并不是你前男友,而是其他人,你那时候还失明、甚至很可能是经常x_ing处于不清醒的状态,那这种可能x_ing就更大了。”
“你这种情况也属于幻想症的一种……哎你不要这个表情嘛,人在极端状况下出现任何应激反应都是正常的,是对自己的保护,你的预设是前男友会来救你,那么你把救你的人当成了前男友也很正常,虽然不认人是有点严重了,不过救你的兄弟还挺有良心,不仅配合你演戏还在你把病治好之后立刻离开……”
我打断他:“江哥,你让我静静。”
“哟,不叫小江同学了?”他把吃剩的零食放回桌上,“那我就先走了……但是抛开心理咨询范畴,我想给你一个建议。”
我抬头问他:“是什么?”
江同学:“如果你前男友真的对你做了那样的事,不管他后来是不是救过你,我都建议你报警。”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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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江同学把我说懵了,如果救我的人不是贺衍又是谁?
消防员叔叔吗?
我不知道,毕竟当时我,其实在得救之前就已经晕倒了,我只是知道那个人是贺衍,至于为什么是他,我也说不清楚。
所以那个人,真的,不是贺衍吗?
我联系室友无果,只好打电话给小江同学,我问他:如果我不是抗拒前男友,而是所有人,但是却有一个人是例外,这又是什么情况?
“其他人都是危险和陌生的,只有那个人是安全和熟悉的呗。”小江同学听起来像是要睡着了,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愣在那里,双眼放空,许久之后焦距才重新聚合,我看到宿舍的门把手动了。
我室友回来了。
刚好,我心里突然有了一个异想天开的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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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我错了,试图开门的不是我室友,是跟女朋友吵架的瘦鹿。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失望什么,没精打采地问:“你要睡哪儿?”
瘦鹿一天也没住过校,观察了一下说:“xxx回来我就睡老李的床,他要是不回来我就睡他的床呗。”
我:“睡呗,他不回来。”
瘦鹿:“他是跟系花一块儿忙出国的事了吧?”
我摇头,我不知道。
瘦鹿换了鞋,舒服地坐着,“一准没错,系花这几天也没来学校。xxx还跟我和老李说让我们偶尔回学校住几天,怕你无聊……男神就是男神,周到!”
谁稀罕他的周到!
我替瘦鹿拿了睡衣,然后就上床睡了。瘦鹿在床下跟女朋友打电话,边说边吵边闹,听得我头疼。
我刚才串联起来的线索一下子又都乱了,我在医院那段记忆原本就断断续续的,现在看来是不是因为我清醒的时间并不多?
愁……啊……
如果救我的人真的不是贺衍,那我到底!干了点啥啊!
要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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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鹿打电话不是一个电话连续打,而是断断续续地打,说几句、挂了,生会气再继续,因此第不知道多少次听到电话铃声的时候,我已经能当成背景音听了。
瘦鹿在床上砸床板,“xx年,你电话!”
我后知后觉地接电话,“喂?”
“你总算接电话了,我是晴天,上次一起爬过山,还记得吗?你……”她语速又快又急,反正就是让我现在立刻去xxx会所。
我问什么事,她只说跟贺衍有关,让我动作快点,我:“贺阳呢?”
晴天顿了一下,从她的停顿里,我猜测她现在应该已经知道了贺衍和贺阳的关系。
晴天说:“就是为了他,贺阳要订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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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天说的会所离P大不远,我到的时候她在门口等我。
我问她:“贺衍呢?”
晴天非常着急:“在里面撒酒疯呢。”
我:“…………”
那你赶紧把人送回家啊,找我有什么用!
我没见过贺衍这个样子,喝酒喝到高原红,呆滞地坐着哭。
我也说不上是心软,就是每次都会惊讶,他怎么就这么喜欢贺阳呢?
他看到我也没什么反应,过了好一会才说:“是你啊,晴天找你的吧?”
我劝他:“你这又是何必呢?”
“那你又是何必?大老远地过来……”他让我在他旁边坐下,给我递了一杯酒,“陪我喝点?”
我拒绝:“贺衍,你不能再喝了。”
他也不管我喝不喝,自顾自地说:“贺阳年纪小,心x_ing不定,我早就该想到的,可我没想到他真能这么对我……”
我:“…………”
你跟我诉苦你认为合适吗???!
他反手握住我的手腕,我一惊,非常不受控制地挣扎起来,如果摸一下额头,说不定还有冷汗。
贺衍被我的反应吓到,立刻放开我,“你怎么回事……你这么讨厌我,为什么要答应贺阳来接近我?”
我躲开他,揉了揉手腕,“不为什么,晴天姐说她有事,让我送你回家,走吧?”
贺衍一开始还不肯走,非要继续喝,我现在对他的感情很复杂,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态来跟他相处,因此只好顺着他。
但是我扶着喝醉酒的贺衍在会所走廊偶遇我室友的时候就非常尴尬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尴尬,但就是十分尴尬!可能是姿势比较搞笑?
我室友指了指贺衍,然后对他带来的人说:“把这个人扶到车里去。”
接着我就看到两个黑墨镜和黑西装的大哥,一人一边,架着贺衍出去了。
我想问问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但是我一看到他眼神我就知道他生气了。
我疑惑地:“你怎么了?”
他们一个个都不知道是什么毛病,都喜欢抓我的手腕,我让他放开我,我说:“疼,刚才就差点被贺衍整脱臼了。”
他停下检查了一下我的手腕,然后说:“你没事。”
我:“哦。”
他突然叹气,“年年,你真是……”
我怎么了?
我挺好的啊!
我说:“你有事回头再说,我得先把贺衍送回家。”
其他事都可以再说,我得把贺衍的事给先整明白了,要不然我总觉得不踏实。
xxx放开我,脸上一点表情也看不见,但又似乎是极轻微地压了一下嘴角才说:“年年,你就这么喜欢贺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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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送贺衍回家,车和司机都是我室友的,司机就是上次见过的韩叔。
韩叔也跟xxx一样非常嫌弃贺衍,他跟我一起把贺衍搬进房间、放到床上之后,他捏着鼻子说:“这个人酒品真不好。”
我:“……”
我还能说什么,我只好说:“麻烦您了,韩叔。”
韩叔爽朗一笑,“客气什么,您是少爷的朋友,这是我应该做的……就是这个……哎呀!”
韩叔皱起了眉头,并且对对贺衍表达了非常直白的不满。
贺衍的地址和钥匙是晴天给我的,看起来像是一个人住,我无可奈何道:“韩叔,您先回去吧,我得照顾我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