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谈恋爱的人都这么爱聊天吗?
呵呵。
我默默低头假装玩手机,但是我室友聊得开心了还要提起我:“年年也是漫威粉,基妹一挂他就开始捏我胳膊,眼睛都红了还忍着不哭,还好没哭,要不然就哭早了。”
我:“……”
大兄弟你这么说很不合理啊,比如在电影院这么黑灯瞎火的环境下,你是怎么发现我眼睛红了的?
我一脸冷漠地找借口:“那是因为你抢我爆米花吃了。”
系花惊讶道:“你昨天说不喜欢吃爆米花的呀?”
我:“……”
这是什么,人设吗?
系花:“你这样我多不好意思。”
我室友:“没事,我昨天看黄历了,说我一整天都不适合吃甜的。”
系花配合他表演:“你还会看黄历啊?”
我:“………………”
心情复杂。
系花不住校,我室友先把她送回家,然后才跟我一起回学校。等系花下车了他还问我:“年年你要坐前面来吗?”
我:“不要。”
我室友:“哦,反正很快就到了。”
卧槽?
你就不能再坚持一下,多问一遍???
你对系花也是这么没耐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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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坐哪儿都一样,反正车里也没别人。
诶????
我为什么这么在意系花?
我跟她之间唯一的联系大概是,我从前单方面地想追她,然后我室友给我分析了半天,得出结论:“你跟系花不合适,不如去追T?你不是觉得她唱歌很好听吗?”
T就是前几天,跟她的女朋友陪伴下,在学校走廊上拒绝我的那个女孩子。
但是这件事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我室友,是不是,特别早就喜欢系花了啊!
我还以为是我先认识她的呢。
呵呵。
回到宿舍,我室友送给了我一盒维他命。
我:???
他:“我妈说吃了这个就不会做噩梦了。”
我:!!!
我室友这个人就是这样,有时候我真的想一巴掌拍醒他,但是有时候他又这么好,一盒维他命又不值钱,估计也治不了做噩梦的毛病,但他想着我了,这一点令我很高兴。
我说:“谢谢你。”
我室友:“跟我客气啥,你要是大半夜再给吓哭了,我还得哄你。”
我:“……”
所以你把那个玩偶扔给我原来是在哄我吗!
你醒一醒啊!
我今年二十一岁了啊!
他热情洋溢地:“你昨晚抱着爱丽丝睡,是不是很快睡着了,没有做噩梦了?”
爱丽丝是他那只兔子玩偶。
我曾经很疑惑他为什么要给一只玩偶取名叫爱丽丝,幸好我及时想起有本书叫《爱丽丝梦游仙境》,于是我的问题变成了:为什么要给玩偶取名字?
那时候我不知道其实他还有那么细腻的一面,他说:“别人养的小猫小狗都有名字,为什么爱丽丝不能有?”
我震惊地:“因为没有生命?”
他:“为什么没有?”
他说:“我小时候家里养了一只兔子,特别爱拉屎,但是又特别可爱,啃萝卜的时候还喜欢跳来跳去。它长得跟爱丽丝特别像,连名字都是一样的。”
他郑重地说:“在我眼里,它们没有分别。”
哦,我室友的内心有一个柔软的少女。
但是当时我脱口而出的一句话让我恨不得咬舌头,我说:“你们有钱人养兔子也是喂萝卜的吗?”
我室友:“……”
他好多个小时没理我。
为了避免类似的情况再发生,我说:“是的,你替我谢谢爱丽丝。”
我室友一脸老父亲微笑:“别客气。”
在他眼里大概是没人配得上爱丽丝了。
长得可爱话不多还有治愈功能,非常想娶了。
卧槽我在胡思乱想什么?
长得好
话不多
还治愈
那不是我爱着的贺衍吗?
这大概就是爱情吧,一桌一椅一杯咖啡,都能联想到他,但是由爱丽丝联想到他依旧很微妙……
我完了。
我想。
我可能是真的,非常非常爱贺衍。
都要成神经病了。
我发现自己陷入了困境。
除了#重生了不知道该怎么跟男朋友解释#之外,还有#重生之后发现自己跟男朋友是两个世界的人#,还有#重生之后发现对我一见钟情的男朋友竟然对我毫无感觉#。
但是我还是爱他啊。
我该怎么办?
我闷闷不乐地坐在床上发愁。
我室友磕磕绊绊地打着游戏,宿舍里依旧充斥着他队友的谩骂声,我从谩骂声中找回了自信,我室友这么菜都还在坚持着!喜欢一个人这么幸福的事情,我难道还要放弃吗?
不能的。
我刚这么想完,就听到我室友把他那个进口的、昂贵的键盘重重地一摔,他是不是终于受不了队友骂脏,要反抗了?
我好奇地往下扫了一眼。
他的电脑屏幕显示正在卸载游戏。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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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经无数次试图劝说我室友放弃电竞少年这个人设,不为别的,他玩游戏这个天赋值就根本没点亮,而且他看起来,似乎也没什么可能get这个技能了。
我问他:“你卸游戏?”
他:“年年,你要知道,如果爱错了就要及时放手。”
我:“……”
他回头看着我,非常认真:“这样才能找到新欢。”
我:“啥新欢?”
他没说话。
我看到他盯着没有游戏的电脑桌面发呆,我在心里数了秒,得有好几分钟。接着,他面无表情地把键盘摘了下来,把线整齐地绕在键盘上。
然后把键盘送给了我。
他说:“年年,送给你了。”
表情还特别不舍得。
既然这么不舍得为什么还要送给我啊!
我说:“你干什么?”
他说:“年年,这是我的青春。”
卧槽你的青春为什么给我啊!你能不能别吓人。
我把键盘推了回去。
他说:“不行的,年年,我要送给你。”
卧槽这他妈居然还带强迫的啊!
但是我不用台式机的啊喂!
我抱着我室友的青春,哦不,是他的键盘。
我想了好一会。
我提议:“你这键盘也挺贵的,要不我挂闲鱼上卖了吧?”
我室友面带委屈:“不行。”
行吧,不卖就不卖吧。
我随便打开一个空着的抽屉,把键盘塞进去,问他:“放着儿,行吧?”
我室友:“嗯,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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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不过是卸了个游戏,但却表现得跟失恋了似的。生无可恋地、气若游丝地、光明正大地使唤我。
“年年,给我把书翻个页。”
“年年,帮我拿一下睡衣。”
“来,年年,给我倒半杯水。”
“年年……”
我:“你还有完没完了?”
他一本正经的:“我刚才失去了生命中非常重要的东西,我的青春也已经送给你了,现在我正在迷茫。”
说话还按着他的心口。
卧槽?
你就送给我一个二手键盘,就把自己当林妹妹了?
不就卸一个游戏吗?
分分钟可以装回来的好吗?
我警告他:“请你,立刻,变正常,行吗?”
我室友,他回头说了一句话,听得我背后发凉。他说:“变得不正常的,难道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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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我室友隔着空气对望,我试图通过控制表情让自己看起来更加镇定,但是我内心是崩溃的。他是跟我最熟悉的人,如果我有什么变化,只要他稍微注意留心,就不可能不发现。
我扯着嘴角保持微笑,问:“我哪有什么变化?”
他盯着我看了一会,说:“再过几天就是十一了,你半个月前就该计划着去哪儿玩了,可你现在连提都没提过。”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