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陈桓洛书信未到时,便先发制人,派人冒充杀手去刺杀周嘉毅和罗椅,同时,宫中仿造出皇帝已经知晓此事,派人连夜下国南去抓人的样子,让隐藏在二人身边监视他们的人以为蒋成也的确是毒x_ing已解,是他上报的皇帝。
而罗椅连夜出逃,却宁死不肯说是他贪污的银钱,只一心指向与蒋成分赃之人,到了现在也不肯相信所谓的杨先生会派杀手灭口。所以,罗椅比周嘉毅聪明了太多,对于这种人,邵堰只要先将他囚禁于某地,对外宣称已经被灭口,从而让周嘉毅更加畏惧,套出话来。
收购兵器和粮Cao的杨先生,邵堰如果不是重生一世,也定然不会想到是那位的人,而都城中绝对有不少都是那位的人,不仅仅是陈桓洛。
让陈桓洛书信报密,皇帝连夜派兵,也是为了做给那些都城中那些心怀鬼胎之人。
邵堰心里冰凉,他这么做,只是希望西北那位不会将所有的罪责都怪在陈桓洛的身上,况且如果陈桓洛怀疑他故意设计他的话,也定然不会在府上,再与他有任何纠葛了吧。
而他,重生一世,想要的,也不过是在海晏河清的坤乾国,和他相守一世。
☆、第十七章.坑媳妇的货
邵堰从宫中出来,慢悠悠的在走在街上,他还没有想好要如何面对陈桓洛,如果他知道是自己给他下的套的话——
绛月跟在他身后,声音小声的从邵堰身后传来,“大人,有人跟着。”
邵堰不经意的点头,他刚从宫中出来,一身官袍十分显眼,只好带着绛月绕进巷道,一溜烟的消失在巷陌中了。
如果不是他是文臣不能随意动武,按照邵堰以前的脾气,跟他玩什么圈套,直接下手灭了,灭不了也揍不死你。
果然是因为现在有了文化,连素质都高了?
邵堰和绛月的身影出现在另一条人少的街上,这条街主要经营的是贵重器物,平常老百姓便不多,像他这种大官富裕人家出现在这里再正常不过了。
反正,哪里都好,他就是还没有想好要怎么见陈桓洛,怕他自己一个心疼,就将所有的事都倒出来了。
邵堰正漫无目的的游逛,有人跟上他的脚步并肩上来,朝他友好一笑,“丞相大人”
齐卫,禁军侍卫长,抓捕周嘉毅那夜刚好出现在周府外巡逻。
邵堰看了他一眼,勾起唇角,“齐侍卫长,怎么有空出宫了”
齐卫的打扮是短襟素衣,出行的模样,他朝邵堰行了礼,“嗯,今日刚好休沐,我去校场探望熟人。”他话语一顿,低声说“原本我前两日应当轮休的,只不过在下刚好得到了一个消息,便错过了休沐的时间。而且,这个消息貌似让丞相大人被罚了半年的俸禄。”
邵堰心里默默的诽谤,真是个狐狸,看起来刚正不阿,脑子倒是转的灵活,邵堰笼着袖子,笑着压低声音,“半年俸禄不算什么,有人丢了官职,丢了x_ing命才真是倒霉。不过,最重要的是朝政清明。”
齐卫点头,连连道是。
那日出现在周府外的禁军怎么会是恰好呢,世间哪有那么恰好的事。是邵堰派人在禁军中无意散播,让齐卫听到的,才有了后来禁军刚好在周府发现周嘉毅被人行刺。齐卫不是他的人,平常也并没有多接触,不过听闻他在宫中也无势力,更没有拉帮结派,从军中出身的人,后来被皇帝中用,提拨上来的。
经由此事,邵堰也已经确定了齐卫是向着皇帝的,日后也定有用,借此事试探,真是在恰当不过了。
尤其是,齐卫在周府得到的书信是直接上报给皇帝的,没有通过刑部,也是因为他知晓了书信的内容,才不敢大意,不过恰好也证明了他没有和户部和刑部有一腿儿。
“校场…齐大人介意让我同行吗”邵堰问。
“可以,不过丞相大人这一身华袍过于显眼了”齐卫笑了笑,“不如大人先换了衣袍?”他本就有意与邵堰一谈,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觉得这个丞相似乎也有点作用了。
邵堰低头看看自己,又看看齐卫,颔首,带着他就回府去了。
齐卫在厅堂中等候,与从外面刚回来的陈桓洛打了个照面,陈桓洛眼神微微一冷,还未开口,便听见邵堰的声音,从走廊中快速传来。
“桓洛,你回来了。那刚好,你便与我同去校场吧,我猜你一定也没有去过。”邵堰转身问齐卫,“这是我府上的府医,可以同去吗?”
齐卫颔首,见邵堰将冷着脸的陈桓洛拉到一边去,笑着问,“去吗,我带你出去转转,然后我们到锦玉楼吃饭,好吗?”
陈桓洛拢在袖袍中的手微微捏紧,那人是齐卫,宫中的禁卫军长,根据他得到的消息,并没有听闻两人有过关联。
陈桓洛冷着脸,想到从西北的回信,脸上更是面无表情,齐卫是救了周嘉毅的人,邵堰的友人中的毒和朝天阙一模一样——
邵堰看着陈桓洛的脸色,心里泛疼,知道他一定是在怀疑他,否则不会这般冷漠,邵堰眨眨眼,手碰了碰陈桓洛的手背,讨好的低声在他耳边说,“我以前也当过兵,校场比你想的精彩的多,坤乾的兵力日渐强盛,我们这些小百姓好不容易有机会瞻仰,陈公子真的不去?”
故意将坤乾国的士兵兵力放出来,按照陈桓洛的身份,他一定会想要亲眼看看兵力,邵堰看他沉默不语,只好轻声说,“我想要你去,可以吗?”
他不敢放他一个人,怕的东西,太多太多了。
陈桓洛抬眼,看见邵堰眼中含在深处的幽黑,心里一动,默然点了点头。
邵堰立刻转为笑脸,抓住他的手,扭头对等在一边的齐卫道,“好了,我们走吧,希望能赶上用午膳。”
校场在西郊城外,现在已经临近午时,为了赶上时间,邵堰让管家牵了马,和齐卫一同驭马前去。
邵堰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他身前坐着不擅长骑马的陈桓洛,让人儿坐在他怀里,邵堰专捡路不好的地方走,一拉缰绳,前面的人就会不自觉的靠进来。
陈桓洛黑着脸,在长袍遮挡的地方狠狠掐一把邵堰的腰,冷声说,“好好骑!”
邵堰委屈的低头,“是人太多,路又不好,不是我的问题。”
陈桓洛轻声哼了声,“那你放下我,我自己回去。”
“哎哎,别啊,齐大人还看着呢,你走了,本大人的里子面子都没了,嗬!”他长鞭利落的狠甩向马尾,马儿发出一声激扬的鸣叫,撒开蹄儿的跑。
笑声从风中传来,“齐卫,快点,别被人看见了,状告本官有失官容——”
西郊外,阳光正好,午时的太阳从斑驳的树荫中照出大片的光y-in。营帐前燃着白烟,火上煮着大锅,浓郁的香味从锅里飘出来。
打靶场上,一声命令刚下,数十把箭飞驰,没入山坡前的靶子红心里。
邵堰叫了声好,“二十个人,有十三个都命中靶心,还不错了。”
领头的人哼了声走过来,“没有打中的,给我围着营地跑二十圈!跑完再吃饭!”
齐卫和那领头人打了个招呼,“又来看看呀,齐兄弟。你大哥在后面呢”
“好,那我先去找我大哥了。”齐卫带着邵堰边走边说,“我那大哥是火夫,以前在村里,没啥特点,就是会做饭,力气大,然后就找人带到都城,安排在西郊校场了。”
邵堰颔首,仰头四望,问,“我记得不错的话,这里应该是从三品云麾将军傅德楠的旗下,傅将军平日在军中吗”
齐卫道,“我来过几次,没见过,丞相大人与傅将军也是旧识吗”
邵堰摇头,“不是,不过听过傅将军的事迹罢了,并没有过交谈,想着这次见见也好。”
他的确是没有与傅德楠见过,邵堰自小当兵,十六被封将军,十八成名,当时傅德楠有三十左右,在军中只是属于寻常官职,没有特别的功勋,又怎么可能与邵堰有过照面。
齐卫进了火夫的营帐,让两人先在外面等候,可以大致看看,不过军事重地还是不建议随意进入。
邵堰也正有此意,他看着面前平静陷入沉思的人,如果可以随意进,他就是真没有借口把狼崽子挡在羊窝外了。
虽然已是午时,但军中显然还没有开饭,袅袅的青烟从灰顶的营帐中冒出来。
不远处传来喊声,邵堰心里一动,拉起陈桓洛就往那里走,边走边解释,“为了激发士兵的潜力,军中常有一些措施,比如吃饭前的拉武比赛,赢的人先吃饭,输的人后吃饭,后吃饭的要刷锅刷碗,清扫营帐。
他声音低沉,夹杂着几分笑意,陈桓洛抬头看他,邵堰望着擂台的侧脸露出几分不经意的向往。
“打他,,他没有力气了!”
“下一组准备好!”
“六子吃饭,你去跑圈,不跑完不准吃,快点!”
“还有谁没上来?”
邵堰指着擂台上的人低声说,“你看那人的胳膊,能有你的两个粗,桓洛,你太瘦了,要多吃点饭”
陈桓洛瞪着他,没见过男人之间比身材的,他就算是瘦,也是男人,用不着他拐着弯说他弱不禁风,他冷哼道,“丞相大人也没有好到那里去,傻高个,狐假虎威,道貌岸然!”
邵堰笑着去拉他的手,陈桓洛警惕的向后一退,邵堰指指擂台上,“我是说,别看他壮,身形大,不灵活,动作笨拙,教你两招,你就能打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