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堰皱眉,“你想说什么。”
“他是大夫,应该能很快判断出病情,而且还能——反正,我觉得他坚持要上山就不正常,山中现在无人,你别上去,等雪停了,带人一同寻找。”
“你怀疑他。”邵堰眼底幽黑,因为长时间在雪中,表情都有些冻得僵硬了。
“我这是关心你!你是丞相,不至于以身犯险,等侍卫来找。”
邵堰猛地抓住韩絮的手腕,紧紧桎梏,韩絮挣扎了一下,没挣脱掉,泄气的说,“他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我不相信你不知道夜里他屋中暗探的人。”
“你又是谁,想做什么。”
韩絮狠狠从他手中抽出自己的手腕,抿嘴一笑,眼睛微微一转,“我是荣哥哥的义弟,我不想做什么,也肯定不会害你。”
邵堰猛地皱眉,努力的回想重生前,上一辈子可否出现过这么一个人,不过任凭他百般思考,都记不起来关于荣灵均再多的事。
邵堰揪住韩絮的衣领,低声说,“不管他是什么人,你都不准再调查他,不能伤害他。现在下山去!”
韩絮哼了一声,拍拍手,朝他做个鬼脸,“你就会对我凶。走就走,别怪我没提醒你。活该你们这些见色起意的人。”
陈桓洛被人颠倒着扛着,胃部被顶的的一阵疼痛,他闭着眼睛伸手将一根银针扎入疯了的人的身上,但路太颠簸,针并没有扎入x_u_e位。
小毛团被人挤在怀里,难受的挣扎出来,陈桓洛手一抖,没抱住,小毛团一个跟头掉进了雪堆了。
麻麻麻麻,我掉了!
雪堆将毛团全部埋起来,白白的雪面只有一个坑。
陈桓洛猛地挣扎,从那人的身上掉了下来,滚到一边的雪中,那人眼睛血红,大吼了一声朝他扑过来,陈桓洛翻身艰难躲过去,那人眼珠子几乎要掉下来,四肢僵硬却速度一点都不慢,大吼一声。
陈桓洛伸出胳膊,那人一口咬在他的手臂上,陈桓洛另一只手应声而下,扎在那人的背部,片刻就没了动静。
他抽出自己的手臂,左手腕向上一点,被咬出个血口,鲜血滴在白雪上,有种特别的妖艳。
雪面上,扑哧扑哧砸出一道细细的小缝隙。
毛团一蹦一跳的朝陈桓洛跑过来。
麻麻麻麻,掉了!
陈桓洛将雪球一捞放进怀中,毛团抖了抖身上的雪花,他脸色苍白,身体冷的发颤,忍痛将那人翻了过来,面目朝下。
“果然还不成。”他轻声道。
右手慢慢在他脊背后轻抚,在摸到皮r_ou_下一块凸起时,皱起眉,认真的低头查看那疯了的人。
小毛团躲在他怀中,晃着小脑袋凑到他伤口处,用粉嫩的小舌头将血卷进口中。
雪停了,更冷了。
陈桓洛半坐在雪中,身前的血已经将雪面染红了一小片,血流的速度比小毛团舔的速度快多了。
他却好像什么都没感觉到,只是默默的盯着面前的人看,僵硬的思索着到底是哪里出了错,为什么会失败,不应该会出现这种反应......
“起来。”
猛地听见说话声,陈桓洛猛地一颤,身体也就是微微一抖,他冻僵了,早就不知道过了过久了,他脸色苍白几乎透明,呼出的气息也逐渐微弱。
看见邵堰,他才慢慢回过神,想起来他要做什么。
邵堰心疼如割,看着陈桓洛坐在雪中,身前是融化在雪中的鲜血,整个人安静的如同毫无生息。
“你、别过来。”陈桓洛哑声说,声音微弱。
他摇摇晃晃站起来,毛团掉在雪中也没感觉到。
作者有话要说: 新文存稿中,大概年后会放出来,欢迎收藏,么么哒。
☆、第四十四章.你分不清男女嘛
“乖,很冷了,我们回去再说。”
陈桓洛摇头,往后退了一步,垂落的手腕上,血印子往外渗血,他有点想笑,没想到这人真的回来寻找他,就算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也会来吗。
陈桓洛抬手,右手指间已经准备好了银针,银光在飞雪中一闪。
邵堰摇头,“想要我死?你打不中我的。”
“你知道,为何......还要来。”
“你的任务是要杀了我吗,为何是在现在,还是为了以后?”邵堰一句一句逼问,“是一开始的打算,还是临时决定的?你是故意调开暗卫的是吗,绛月为什么会昏倒?”
他低声说,眼睛深深的看着苍白如纸的人,一步一步朝他走过来“这人为什么会发疯?中毒了吗?什么毒”
“如果你任务失败了,会有惩罚吗。”
陈桓洛身体发颤,一向清寒的眼中多了几分震惊和恐惧,他慢慢朝后退,在邵堰问出最后一句话时,脚下一滑,超后仰去。
毛团及时张开小嘴咬住他的裤脚。
毫无意外,顺利的跟着陈桓洛滑了下去。
邵堰飞身抱住他,满山的雪根本就没有可以抓的地方,他在空中转身将陈桓洛按在怀中,余光看见小小一团黄白杂毛的小团子,嘴巴紧紧咬着陈桓洛的裤脚,小胖身体在空中张开四肢,像一只胖乎乎小风筝在空中飘丫飘。
邵堰伸脚一勾,在摔倒地上的一瞬间将毛团抱在了怀里。
是山谷,没有特别陡峭,特别高,但是——
邵堰眼睛一缩,看着从山顶汹涌滚落的大雪,心里一叹。
轰隆轰隆——
转眼,山谷就几乎被滚落的大雪淹盖了一半。
快到夜里了,天也昏暗下来。
附近山庄里的村民给救援的人送来了热水和粮食。
齐卫坐在火堆前,手里还拿着一张村民送给芝麻饼,就听有人道,“大夫早就去了,说人估计不行了,没解药解毒,活不过明天了。”
另个人哼了声,“谁让他没事去招惹人家姑娘,这是报应,寻常他在村里闹事,大家都躲着,这下好了吧,好色把命都赔了进去。”
齐卫捏着水囊,挪过去,问,“老乡,发生什么事了。”
村民摆摆手,用木棍挑拨火堆,让火烧的更旺一点,说,“就是隔壁村的赖子,好色,那村上不是来了几位天仙一样的姑娘吗,赖子瞧上了,去耍流氓,叫人给打出来了,还下了毒,人都活不过今晚了。”
齐卫皱眉,心道打人的可真够狠,“这死了人是要往官府报案的,人死了,也解不了气,还要惹得一身官司。”
“哎,人家江湖人才不管呢。”
“那你们可要管啊。”齐卫仰头喝水,火堆映照着脸,十分明亮,“死了人,她们走了,官府可是要找你们的事。”
寻常百姓都最怕和官府扯上什么关系了。
平平安安的一辈子才是个事儿。
齐卫将最后一口饼填进肚子里,感觉身上暖和多了,站起来说,“要是死了人都是村民的事,人啊还是能救就救,老乡带我去看看那几位姑娘吧,我去给人说说情,省的给大伙后续添麻烦。”
“哎,好,我给公子去,公子真是好人呐。”
齐卫跟随老乡一同到了那几位姑娘住的地方,刚敲了门,说明来意,就和人打了起来,那香气扑鼻而来。
“姑娘,在下有话要说。”
几个姑娘一脸冰霜,出手狠毒,招招都往命门打去。
她们刚被主子训斥过,白日又遭无赖闹事,心里憋了一肚子气,刚好碰上个说情的,先别讲理了,打吧。
她们是杀手,打人还需要借口吗。
齐卫原以为就是几个会功夫的姑娘,但却没想到这几个姑娘套路诡异,身上又弥漫着浓烈的香味,甚至打着还往他身上靠,媚眼如丝,害的齐卫几乎不敢正眼想看,在毒粉之下,没多久就觉得心里发闷,身体虚弱的摔了下来。
“无能。”女子低声说。
齐卫苦笑不得,“姑娘,在下只是来说理,你...这用毒不太好吧。”
“呵呵呵,这毒粉是小女子防身之用,公子没有邪念怎么中了呢。”
“你们——”
屋里忽然传来破碎声,然后是低低的着急声,夹杂了些许隐约咳嗽。
“主子又吐血了,快去再多找些滋补气血的药材。”
“是。”
那姑娘看了眼齐卫,扭头就走,齐卫连忙拦下,“哎,打也打了,解药总要给了吧。”
“就那好色之徒,死一千遍也不为过。”
“这里是天子脚下,任何人命都会——”
齐卫拦着那几位姑娘还在好好劝说,屋里服侍的丫头又出来了,“你们吵什么呢。你,主子让你进来。”
齐卫一愣,抿了抿唇,刚刚因为那毒粉身上没有力气,这屋里要是再出个什么狠毒不留情的姑娘,他可就要说不清楚了。
“快点进去。”那丫头冷脸吆喝。
点点头,看了眼朝门外走的几个姑娘,才走了进去。
屋中盈满清润的香气,还有隐约的药的苦涩,齐卫不敢抬头,行了个礼,温声道“姑娘,在下无意冒犯,只是姑娘的下属打伤了一位村民,而且中了毒,大夫说没有解药就活不过今晚了。姑娘是江湖人,来去自由,可是出了人命,将来官府找来,是会连累村民的,还请姑娘饶他一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