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亲之后,邵堰坏心在他身上留下的吻痕,别人两三天就褪下了,洛儿身上要好久都消不去。
陈桓洛瞪他一眼,脸上红晕未消,“你怎么肯定?我身上有什么也需要告诉你吗。”
“不是,你——”,邵堰有些着急,不知道怎么解释,“这是伤疤,不是吗,你,你有没有忘记什么”,邵堰突然出现在他脸前,“洛儿,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不想认我?”
陈桓洛浅唇一抿,“你认错人了。”
邵堰仔细盯着他的眉眼细看,看见他眼中的落寞和陌生时微微一顿,翻身躺了下来,看着面前的纱帐,心里,脑中乱成一团。
他和他死在战场上,他重生了,事情从头来过,仿佛一切都随着邵堰的重生改变了,他改变了现在,所以很多事物都连带着发生了改变。
他和陈桓洛早了两年相识,这个时候,陈桓洛还不是宫医,陈桓洛容貌x_ing格皆未改变,可是为什么他身上会有上辈子致命的那处伤疤?
如果洛儿也重生了,按照他对他的感情,绝对不可能像过去那般对自己,可,究竟是为什么,那处伤口,让他万念俱灰的伤疤会变成胎记?
有的时候,邵堰真的觉得上辈子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梦,他做了一场漫长的梦,梦见所有未发生的事,现在梦醒了,他懂了,他无法让梦境中发生的再重演一遍。
可如果只是梦的话,陈桓洛脊背的胎记却给了他狠狠的重击,让他清醒过来,让他明白那不是一场梦,血流成河不是梦!而是残忍发生过的事实。
也许这辈子陈桓洛身后的胎记就是为了提醒他,警戒他,鞭笞他,让他不要忘了发生过的枯骨铺城,百姓颠沛流离,君王命丧黄泉,妻儿惨死怀中。
到底是,他自以为是,以为重生一次就能轻易改变,还是让他铭记刻骨铭心的痛?
陈桓洛有点冷,他扯了扯被子盖上自己,衣裳已经被撕碎了,他心里有些难过,还有些委屈,怨恨,究竟是谁能让他疯癫了,让他如此欢喜,然后又如此黯然。
邵堰回过神来,看见陈桓洛像一只小猫一样蜷缩在被子中,脸上清冷哀伤。
他伸手将他抱住,被子盖住两个人,邵堰叫了一声洛儿。
陈桓洛下意识抬头,邵堰低头倾吻,淡笑着吻他,轻轻柔柔,缠绵缱绻。
邵堰和他眉心相抵,“我没有认错,我喜欢你,陈桓洛,只有你,以后我会解释的,只要你现在相信我。”
陈桓洛靠在他怀中,想到未来要走的路,心口紧缩。
如果,你发现,我不值得你喜欢,你会怎样?
雪消冰融,清晨的雾气还没被打散,院外就传来不断的打斗声。
绛星给绛月顺了下头发,在门口道,“大人,院外有江湖人滋事。”
昨夜动静可不算小,门口守卫的人早已知道邵堰已经好转。
陈桓洛只着一身素衣,给趴在床上的邵堰背后上药。
“原因?”邵堰的声音从屋中传来。
“传闻丞相寻得了蚁王Cao。”
邵堰一怔,侧头看陈桓洛,眼里有询问。
陈桓洛将他伤口包扎好,低声说,“毛团找到的。”在邵堰惊讶时继续说,“我给你吃了,否则冰天雪地,你我早就丧命了。”
邵堰,“......”
怪不得他昏沉之时总觉得身体被烈火灼烧,本以为是风寒,没想到,y-in阳差错让他服用了。
邵堰调整内息,却觉得胸口闷疼,而内息紊乱,根本就不像他们所说的功效,不由得问,“我觉得好像没什么变化。”
陈桓洛平静的将药膏收好,揉了揉自己的手腕,“也许传闻是假,不过蚁王Cao药x_ing极阳。”说完自己走过去洗手。
邵堰动了动身体,有些好笑的将自己身体的变化坦露出来,用被子懒散的盖住。
屋外,数十人和官兵对峙,不停的叫嚣让丞相给出交代,不过还没有敢真正动手。
有人突兀的闻到一股百花盛开的香气。
身后,银白的暗器突然袭来,半空中一行绿衣的女子杀了出来。
“是花刹!”
“蚁王Cao在丞相手中,与我们无关!”
女子出手比男子更为毒辣,更谈不上光明正大,毒粉,暗器,色|诱,全部用上,身形鬼魅,招式奇异。
绛星提剑加入战局,不过他是谁也不帮,见谁打谁。
有人眼尖的发现了异常。
“花刹,你们和官府勾结!”
花刹宫的人默不作声,一心攻击江湖人,躲避官府,甚至遇上绛星的时候也错开招式。
邵堰推门而出,所有人的招式一顿,空中攻击的花刹宫人,一行绿衣女子却突然转身朝邵堰行礼。
“果然是有所勾结!”
“邵堰,你身为朝廷重臣,勾结邪教,就不怕皇帝查处吗!”
邵堰看着跪在面前的女子,眼睛一扫在场的江湖人,在看见一个角落里不显眼的一个极瘦的老头时,眼底了然。
他勾唇,“你们是我的人?”那行女子低头,沉默不语,他露出个笑,“好,那你们就自杀吧。”
花刹的人略微的迟疑后边提剑上颈。
远处传来一声轻喝。
站在邵堰身后的陈桓洛和韩絮都不由得眼睛一亮,不是他们想亮,而是面前太亮。
漫天的花瓣飘落下来,带着独特的清香,花瓣落在冰雪上,转眼就消散在雪水之中。宁霜染一身浅白的长袍,容颜惊为仙人。
气氛突然凌厉。
韩絮撇嘴,“大男人,整的真花哨。”话音一落,有人猛地将他拉了过去,在他刚站的地方,一朵枯败的花被钉在地面上。
韩絮朝齐卫谢过,却见他眼中愤怒。
不会因为他生气了吧。
别这样,他没事的。
韩絮默默地激动,也有人暗恋他?
宁霜染落在邵堰面前,微一勾唇。
身后有人说,“怪不得那日我门下弟子说见到了宁宫主,原来另一人果真是丞相大人!”
“丞相怎么忍心让她们自杀?瞧瞧这一个个模样,是不合丞相的眼了?”宁霜染笑颜盈盈。
邵堰笑道,“你知道我喜欢什么。”他退后一步,看了眼身后沉默的齐卫,官兵立刻包围住他们,“宁霜染,半年前你派人杀我的人,你可记得?”
“花刹是杀手组织,丞相不会不知吧,只要有钱,我宫中的人任你遣用。”
那群江湖人有人捂住胸口跪倒在地,口吞鲜血。
“宁霜染,你下毒!”
“狗官,这就是你给的交代。”
接二连三有人倒了下来,邵堰瞳孔一缩,感觉身体如同烈火燃烧,他微微一动,顷刻之间就移到了宁霜染面前,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动作快到其他人刚反应过来,邵堰就已经控制住了他。
“我的人,你能动的起吗。”
宁霜染咳了两声,轻声在他耳边,“你不去看看王城发生了什么事”,他身体一颤,倒了下来,邵堰伸手托住他的腰,宁霜染小声在他耳边,“快马临鞭已到王城,敌人放在眼前才最为放心。”
邵堰眼中冷寒,一把掐住宁霜染,手下用力,猛地将他甩了出去,花刹的人连忙扶住宁霜染。
其他江湖人不明白两人发生了什么事,不是说花刹和丞相——这么看来却不怎么像啊。
“宁霜染,你这盆污水泼的可不是地方,回去告诉你的主子,休想打朝廷的注意。”邵堰转眼回到陈桓洛身边。
眼看拉拢诬陷不成,宁霜染低声吩咐,花刹的人迅速消失在了众人眼中。
邵堰道,“朝廷从不管江湖事,也不会有官员与江湖门派勾结,各位不要被有心之人挑拨,与朝廷为敌。花刹宫自出各种毒物,各位还是千万小心,不要和武试一样,至于解药,这次朝廷会派人出面,待到那恶人交出解药,会发放给中毒的考生。”
众人议论纷纷,没有想到□□竟然是花刹宫下的毒,可花刹是杀手组织,替人卖命,那究竟是何人要杀他们?
邵堰再去寻那枯瘦的老头时,却早就没了踪影。
陈桓洛微微皱眉,看着邵堰的侧脸,听他一本正经的说胡话。
武试的毒他当然清楚是谁下的,可邵堰为何要让花刹的人承担,是白棹雨没有和他说实话,还是邵堰的故意而为呢。
“走吧,还没吃早膳呢。”邵堰说,拉着他的手往回走。
在路过齐卫时,陈桓洛想问他毛团,却猛地想起来什么。
齐卫眼中黯然,直到宁霜染离开,都没看过他一眼,他只是以为宁霜染是个普通江湖人,或者是内心只希望他是个普通人。
可那样的人,怎么可能安于平淡,他眼中满是失望和凄哀,宁霜染,他留在他身边也是故意而为吧。
齐卫不由自主的看向邵堰,他根本不了解宁霜染,而宁霜染就算喜欢男人,也该是邵堰这样的人。
韩絮饿的肚子直叫,满心期待着齐卫和他说话,毕竟这人不是为了他的安全而愤怒吗。
有人暗恋他了耶,他怎么就没看出来呢。
路过韩絮的时候,邵堰一巴掌拍在他肩膀,笑眯眯道,“哎,脸泛桃花,想什么呢。”
“要你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