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清微赶紧把聚y-in符递给城隍。
城隍细细叮嘱道:“她现在血不凝魂,经不起阳气侵蚀,你得把她放在接触不到阳光的地方。白天阳气重,你没有鬼力滋养她,得每隔一个时辰给她换一道聚y-in符。哦,对了,我看你家后院还养着公j-i,给她上碗七年公j-i血供饭,嗯,再给本……我也来一碗。”
游清微应下。她见外面天空已经出现火红的云霞,没敢让路无归露在外面,裹在衣服里捧回去的。
她回到客厅,左小刺把路无归的两张鬼神钱和量天法尺递给游清微,说:“这个落车上了。”
游清微接过量天法尺和两张鬼神钱,捧着路无归回了屋。
路无归被游清微搂在胸前捧回屋,一下子就不委屈了,高兴坏了。
她吃了碗香喷喷的j-i血供饭,然后就被游清微用她画的聚y-in符布裹得严严实实的塞在了保险柜里。游清微又镇了好几道聚y-in符在保险柜里,这才放心地把保险柜上了锁,打电话让钱姐买三牲五谷。她吩咐道:“牛、羊、猪各买一头,都要活的,幼崽、老年的阉过的都不行,买公的。再是大米、小米、玉米、高梁、小麦各买十斤回来。”
钱姐应下。
游清微说:“你再问问养j-i场那边还有没有七年公j-i,多买些。”
钱姐“啊”了声,问:“还买?这……这现养也养不过来呀!大小姐,这能买来的七年公j-i都在院里了。”
游清微说:“院里的那两只刚才已经让我杀了。再不行,三年的也行。”
钱姐“哎”地一声应下,说:“大小姐,最近……家里人活,买的东西也多,能不能专程安排个采买的,还有屋子里里外外的卫生、两个院子的花草都需要打理,这……这整个院子里的绿化都得重新补……小唐最近忙得也没空跑这些……”
游清微想到唐远还在白宅那边盯着,以后家里的产业还得他打理,家里的杂事再让他跑前忙后地张罗确实不合适。她说道:“行,你看看还缺哪些人手,你这里要是有相熟的信得过的就介绍过来,再有缺的,让我妈去召。还是那要求,得胆子大不怕鬼、嘴巴严、不惹事的。”
钱姐说:“好,那我回头再问问太太的要求。”
游清微“嗯”了声,应了。
她洗漱完,吃过早饭,一觉睡到下午才醒。
她下楼后,突然瞥见后院有人,她绕到后院门口一看,只见季鎏君、夏颜希、晏听雨三个女人正在后院的树荫下围坐在藤桌旁打扑面,季鎏君的手指点点桌子,说:“我的地主啊。”
游清微愣了,心说:“你们仨什么意思?到我家来斗地主!”她走过去,说:“你们不去听雨楼斗地主,跑我家来斗?”她一回头,见到假山上坐着只山魈,山魈肩膀上蹲着只j-i,这两只精怪看斗地主看得津津有味。她再看这三个女人的面前居然还整整齐齐地搁着现金,心说:“你们还赌钱!”还教坏我家的精怪!她心说:“幸好我把小闷呆给锁保险柜了,不然,还不让你们仨给带坏了。”
季鎏君说:“那个,我家老爷子说你独吞城隍,从昨晚半夜就跟我打电话,今天早上五点钟就把我挖起来,非得让我上你家来。我和听雨都被那几个急眼的老头子都烦得不行,想着你估计还没起床,就干脆把夏颜希也叫过来凑一桌斗地主,顺便在你家蹭个晚饭什么的。”
傍晚时分,猪牛羊都送来了。
龙师叔他们也回来了。薛元乾、左小刺负责摆香案、祭台,左师叔则牵了根水管接在水龙头上拿着刷子把活猪、活牛、活羊给洗刷得干干净净的,又再捆好,摆在结实的大供桌上!
斗地主的三个女人听到猪羊的惨叫声,放下牌迎出来,见到三只洗得干干净净的活猪、活羊、活牛被捆得严严实实的摆在大供桌上,眼睛都看直了。
三牲祭礼她们见得多了,一般都是摆j-i、鱼、猪,讲究的会摆猪头、羊头、牛头,摆整只活物的,她们这还是第一次见。
季鎏君敲了敲大供桌,足有她一掌厚的大实木桌,上面摆着三牲后,把垫脚桌的砖都压得没进了土里。
薛元乾、唐远喊了声:“让让!”
季鎏君和晏听雨赶紧闪身让开,就见两人把一个青铜铸的祭祀用的三足鼎给抬了出来。这鼎似是极沉,两人抬鼎时那手臂上结实有力的肌r_ou_全都鼓了起来,脸撑得通红,筋头上的青筋都冒了起来。鼎落在院子里的方砖上,发出沉闷的落地声响。
她们看这鼎上满是烟熏火缭的留下的痕迹,很怀疑这很可能是游道法生前从哪个庙里淘来的。
两面写着鬼文的招魂幡挂了起来,一左一右地分立在祭坛两侧。
吴晓道跟着向路无归学过几天鬼文,念:“黄什么幽什么,幽字前面好像是个九字,哎妈,这鬼文看得我眼花。”她揉揉那看得眼花缭乱的眼,不装有文化了。
薛元乾说:“左边是‘黄泉九幽天地八极’,右边是‘幽冥鬼帝诸天四方’。”
吴晓道说:“拆开来的意思我都明白,合在一起,我就不懂了。”
薛元乾环抱双臂,解释道:“黄泉九幽天地八极,直白点说,就是天上地下,是个范围。幽冥鬼帝,诸天四方,则是指幽冥鬼帝统率着诸天四方,这法坛请的不是太上老君,是鬼帝!”
吴晓道的眼睛一亮,问:“鬼道?”
薛元乾“嗯”了声。
吴晓道“噌噌”几步跑回屋,找拾酒去了。
晏听雨问:“呃,不介意我们围观吧?”
薛元乾看了眼游清微,没见她说什么,便说:“站远点就行。”他说完,起身回屋,又把库房里地灯笼搬了出来。他把灯笼支起来后,以金粉混着朱砂、符墨,在灯笼上写下“城隍”二字,把灯笼挂在了院门口!
晚饭过后,天色黑尽。
煮好了五大盆五谷端到供桌上,路无归的灵牌、香烛都摆在了供桌上。
夏颜希看来看去,看了半天,说:“我怎么觉得好像缺了点什么!”
晏听雨仔仔细细地把摆上的东西看了一遍,说:“不缺吧?”
季鎏君耸肩,说:“这么大的法事,应该不会缺。”
几人一想,也是。
突然,院子里的人都觉心头一颤,几乎全部下意识地朝着旁边那栋屋子看去,只见一个穿着古装长袍腰系盘纹紫腰带的老者从屋里出来,他站在院子里,先伸了个长长的懒腰,又活动了下四肢,一副大清早刚睡醒精神十足地到院子里晨练的模样。这老头子长得慈眉善目,但那双眼睛格外有神,仿佛威严天生,给人一种特别可怕的感觉。
季鎏君、夏颜希、晏听雨连大气都不敢喘,七月天站在院子里,看着这老头,只觉浑身发汗,额头上浮起一层冷汗。
城隍伸展一通四肢,淡淡地瞥了眼旁边那一群诚惶诚恐的小丫头,“嗯”了声,踱起官步,威严十足地来到供桌上,他朝着供桌上摆置的东西看去,一眼见到路无归的灵牌,猛地一愣,一双眼睛都凸了出来,瞪大眼睛看着路无归的灵牌,说:“我说怎么小归归的怨气这么重呢!”他说完,大袖一挥,喊了声:“游丫头,这灵牌给她收起来吧,用不上。嗯,这灵牌的料子不错。”
游清微在屋里听到城隍爷那中气十足的鬼吼声,赶紧跑出来,把路无归的灵牌捧到手里,问:“不用灵牌?”
城隍说:“不用。”他捂捂肚子,轻轻拍了拍。
游清微会意,把城隍请进屋。
城隍往餐桌前一坐,见到这供饭成了三年公j-i血的饭,他问:“早上我看到院里有两只七年大公j-i。”
游清微说:“你一碗,小闷呆一碗,只剩下三年的了。”
城隍叹了口气,说:“三年就三年吧。”他的眼珠子一转,说:“游丫头,我那城隍庙缺个庙祝。”一上供就是j-i血饭,还是三年份的,这待遇不错。
游清微淡笑着说了句:“您老还差一座城隍庙。”恭恭敬敬地请城隍吃供饭。她在城隍旁边坐下,说:“这建庙可不是小事,一家之力是绝对建不起的,现在不同以往,这地呢,贵着呢!把我的家当全卖了,都买不起给您老盖庙的地皮。”
城隍让游清微两句话说得吃供饭的心情都没了,扭头看向游清微。
游清微把碗端到城隍跟前,说:“您老吃饭。”
城隍一口气把供饭先吞到肚子里,他再对游清微招了招手。待游清微凑近了,他低声说:“我瞧着你这丫头心眼子挺多的……”他说着就见游清微挺不乐意地看着他,赶紧说:“我这是夸你呢!”
游清微心说:“你夸人心眼子多?就不能夸我聪明或足智多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