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君逸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爹知道吗?”
“不知道。”这次顾诚之倒是回答了,“他没把这事当回事,觉得救人也是应该的。”
“那姚姑娘现在……就打算这么拖着?”楚君逸叹了口气。
顾诚之摇了摇头,“总是要嫁人的,她也轻松不了几年。”
“你知道她会过来见你?”楚君逸看着他。
顾诚之沉默片刻才道:“爹过世之后,姚姑娘往京城里送过东西,娘过世的时候也一样……我回京之后有收到过她的书信,是写来劝慰我的,让我不要做傻事。”
本以为这么多年过去,当初那点懵懂感情早已经消散干净,但在看到姚姑娘的信时就知道她心里还是在乎,所以在知道要来开封府后就猜到姚姑娘会过来见他一面。
楚君逸叹息一声。
屋中的两人都不在言语。
自从那日姚姑娘来找过顾诚之之后,南衙书院的学生们就跟打了鸡血似的,拼了命的来找会安书院的麻烦。当然,这个麻烦是指各种比试切磋,可谓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从早上一直“交流”到晚上,半刻都不得闲。
对此,聂老先生只是笑呵呵的看着,与姚山长一人一杯茶,一坐就是一天。
楚君逸倒是理解他们为何会如此,姚姑娘的姿容气度都是一流,而且还是姚山长的女儿,别说是院花,就算是城花都可以去选上一选。
南衙书院的学生都将姚姑娘当成女神供着,可女神看不上他们,反而对一个外人另眼相看,这就让他们不能忍了。
所以,在会安书院这群人中,顾诚之收到的挑战书也是最多的,每当楚君逸被那帮人骚扰到烦躁时,都会去看看他手里的那么一厚摞帖子,然后抽着嘴角安慰自己。
而在这些比斗中,顾诚之收到的挑战是最多的,可他的胜率也是最高的。
这种比斗其实很促进彼此关系,原本的生疏在一次次的比试之后消散于无形,两个学院的学生也渐渐的加深了解,赛场上全力以赴,赛后又聚到一堆讨论得热火朝天。
在离开的前一天,南衙书院的学生做东,请会安书院的学生去了开封府最大的酒楼,聂老先生又去找姚山长喝茶,并没有跟着他们一起去。
推杯换盏,觥筹交错,有人喝醉躺倒,也有人接着拼酒。
天色渐黑,喝趴下的人被送了回去,没醉的人开始喝起已经不知是第几轮的酒。
楚君逸的酒量就是几杯倒,在开场第一杯酒下肚后就开始拼命吃东西,他也怕被人灌酒,虽说药是隔五天服用一次,酒水勉强算是解了禁,但是空腹喝酒肯定不行,更不用说旁边还有人在盯着。
顾诚之见有人离场,便和同伴打了声招呼,直接将楚君逸给搀了出去。
南衙书院的学生见到他们离开,脸上都露出了暧昧的笑容,他们能和会安书院的人和解,很重要的一点就是顾诚之已经成了亲。
因为以姚姑娘的品行肯定不会和有夫(妇)之夫多做纠缠,这也让他们的心放下了一半,至于日后谁人能夺得姚姑娘的芳心那就要各凭本事公平竞争,但是顾诚之却不会成为他们的对手。
而会安书院的学生面色都有些古怪,其实他们一直都没弄懂那俩人的关系。
虽说是成了亲,但他们之间的感觉并不如何亲密,但说是没关系吧,有些朋友之间不会有的举动他们做得都无比自然。
庄二爷撩了下眼皮,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然后便靠到了柳四爷身上,凑到他耳边道:“我从没想过老顾还能在酒桌上中途离场,他不是一直坚持要喝酒喝到最后的吗?”
柳四爷的动作顿住,瞥了庄二爷一眼,举杯将酒喝下,然后问道:“你想说什么?”
“你说他们两个……”庄二爷半眯着眼,看着前面又喝躺了几个人,唇角微微勾起。
“他们的事,你别管。”柳四爷拿过桌上的酒壶又给自己续了一杯,瞥到庄二爷手中的杯子就也帮他续满了酒,“而且你也管不了,老顾不会让旁人插手的。”
看着杯中斟满的酒,庄二爷轻笑着道:“你之前不是还说老顾是因为责任才会那样对待楚六爷的吗,现在怎么不说了?”
“等下就该散场了,你若是想喝就再喝点,等离开开封府就没多少机会喝酒了。”柳四爷打了个哈欠。
“你就装吧,我怎么就这么不信你不好奇呢。”庄二爷低头嘀咕。
柳四爷只作没听到,安静的喝着酒。
其实楚君逸喝醉的时候挺乖的,顾诚之将他带回去也没怎么费力气,回到房中帮他擦了手脸,又帮他脱了衣服,灌了两杯浓茶后就让他去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