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狱寺是想要凭自己的能力得到认同吧,我虽然相信你会,可是和我扯上关系恐怕会被一些人说閒话。」纲吉苦笑,整理著怀中的书,一本一本放进去,「如果狱寺直接去找其他的继承者候补,说不定会有人看重你。」
「然後,会和您成为敌人吗?」
狱寺的声音让纲吉的动作停顿了下来,转头望向狱寺有些复杂的脸。
「或许会吧,这毕竟是黑手党,狱寺应该很清楚。」纲吉无奈的笑容让狱寺稍稍有些动摇,这个人身上的气氛明明如此温和,说出来的话却有些残忍,「他们会讨厌我这个人也是无可奈何的,不同国家,比你更低下的身分地位的人突然出现取走你的位置,你也会觉得讨厌吧,我可以理解这种感觉。」
「那麽我该庆幸不会和您成为敌人了。」
「狱寺君……」
狱寺咧嘴一笑,那个笑容令纲吉感觉温暖,这个人看来有些可怕但是却相当温柔,和某个家伙有点相似。
两个人走出了书房,关上门时狱寺注意到这书房的门上确实有个奇特的记号,扁平的贯穿了门板形成一个破洞,大约是一个人身高的长度。
「这门上的记号是怎麽来的?看起来好像是……」
「剑痕。」纲吉忍俊不住,偷笑的表情让狱寺有些在意,「是我朋友刻上去的。」
纲吉看见狱寺疑惑的表情,他举高手摸了摸那个痕迹,从这个地方望过去可以刚好看见书房中的座位,很可惜的是无法看见书本的内容——这正是史库瓦罗刻下的。
「小时候我们很调皮,因为我说想要看看守护者叔叔和爸爸在里头说些什麽,结果对方就用剑戳了那个洞。」
「结果知道里面在干什麽了吗?」
纲吉耸耸肩,「听不见声音,而且一下就被发现了。」
纲吉想起来,当时史库瓦罗让他坐在肩膀上却站得很不稳,晃来晃去的让他很害怕,但是确实看见了爸爸和守护者在谈论一些严肃的事情,手中拿著一张照片,想凑近更仔细听时史库瓦罗却一不小心大声的喊了他的名字,里头的人马上查觉到怪异,出来开了门,将他们两个人撞倒在地上。
後来九代首领难得严厉的训斥了两人,要他们不准再做这样的事情,所幸史库瓦罗并没有因为这样受到惩罚。
但是纲吉至今还是有些在意当初的那件事情,因为当时连讨论公事也很少让纲吉离开的九代首领,第一次要他安静的在房间等著,不让他跟来,他很在意所以才拜托史库瓦罗做那种事情的。
但对於小时候的他,这件事情他很快就被忘记了。
「在彭哥列的工作还好吗?」
「还好,只是有些家伙真的让人火大啊,看不起人的模样。」
「恩…就算讨厌也不要表现出来喔,黑手党很重视阶级的,如果不服从上级的命令会遭殃的。」纲吉警告著,看狱寺一脸不爽快的瞪著地板,就知道他也很清楚。
「总有一天我也可以找到跟随的对象吧……」狱寺不太安心的低喃著,纲吉听见时转头看他。
「可以的啦,其实当个自由杀手也可以,就不需要在家族中做这样的事情了。」
「自由杀手啊…哼。」狱寺不知为什麽露出了一脸嫌恶,「老姊就是在做那样的工作,我不想和她一样。」
「那麽,我帮你介绍几个干部怎麽样?」
「不,不用了,泽田根本不用在意我的,靠著您的力量进来我之後想要自己努力看看。」
「这样啊……」纲吉点点头,其实他很少交到朋友,第一次交到史库瓦罗和迪诺以外的朋友,他想要为这个人做些什麽事情,不过看见狱寺那麽有决心的样子他也知道自己不该干预太多。
这时他们经过一间半开的房间,纲吉本来打算就在这里和狱寺告别,因为他和史库瓦罗约好了等一下见面,他想到外头去买些东西,本来是想一个人前往的,史库瓦罗却硬说要陪他去,因为他查觉到最近几位继承候补者有不安的举动,特别是一连串候补者死亡的消息搞得人心惶惶——上次纲吉常去的那间酒吧也被人莫名的袭击了,一人死亡,老板则在治疗後捡回了一命。
「这间房间是…?」狱寺却突然停下脚步,他扶著微微敞开的门,往里头探去。
「啊啊,这是琴房。」
纲吉推开了那扇半开的门走进去,里头有一台钢琴,有些古老了,在这里根本没有人会去动,但对他而言这里有些怀念,过去他也会在这里玩耍,但说到弹琴就是怎麽样也一窍不通,九代首领在他还小时似乎想过要让他学习钢琴或是小提琴这些乐器,但纲吉都不喜欢学。
他轻轻的用手指在那琴键上按了几个破碎的音,不知为什麽身旁的狱寺露出了有些在意的表情。
「钢琴怎麽了吗?」
「不,只是我会弹一些,所以看到了就有点……」
「那麽弹看看吧?我想听你弹琴。」纲吉惊讶得跳起来,高兴的靠近狱寺拉著他手朝钢琴的方向走去,这台钢琴至今没有什麽人来弹过,他从前就一直觉得有些可惜,但黑手党中要找会弹琴的也没有几个人。
但狱寺却缓缓的停下脚步,纲吉拉不动他时转过头疑惑的望著他的脸,狱寺的表情似乎在忍耐什麽一般。
「我…还是下次好了……很抱歉……」
纲吉意识到对方好像有些难言之隐,只是摇摇头,松开了手,「没关系,想弹的时後再弹就好了,这里狱寺可以随时进来,我允许的。」
狱寺听闻,就只是轻轻一笑。
很高兴纲吉并没有继续强迫他弹,看到钢琴他就忍不住想起过去的回忆,即使早已要自己忘记,却还是一看见钢琴就被吸引,忍不住走进来,狱寺和纲吉离开那间琴房。
虽然他答应了有一天会弹,但是,他其实还没有自信在任何人面前弹琴。
狱寺告别了纲吉一个人走在回去的路上,他想到纲吉和自己说话时的模样,忍不住还是觉得纲吉一点也不像黑手党,和他在一起虽然很舒服,但却和自己有种违和感,他平时应该是更加孤僻不愿意和其他人相处的个x_ing的,但遇上纲吉就不知为什麽觉得自己的态度都会软化下来。
他认为自己是想和对方做朋友的,但是那种压抑自己的感觉却令他觉得无法发挥长处。
他擅长破坏,擅长攻击,总觉得纲吉并不是那样期待著的,所以纲吉不行。
这麽一想突然觉得有些可惜。
就在他叹气的时候一个急促的脚步声从正前方走过来,受到了那强烈的气息所吸引,狱寺抬起了头,看见的是一个有著一头银色短发的男人,全身穿著黑色的制服,银色的双眸中透著冷然的光芒,不用多馀的解释狱寺都可以直接从他身上感觉到一丝危险的气息,这个人绝对是杀手,不只是他身上那细微的冰冷气息,还有他那立刻注意到自己时的眼神,里头充满著不信任却又傲慢的强势,只有绝对信任自己的强者才能够拥有那样的目光。
狱寺不自觉的警戒起来,退後了一步,但对方却瞪了他一眼。
「你有看到泽田纲吉那小鬼吗?」
居然会听见纲吉的名字,狱寺咬住下唇,「你这样的人找他有什麽事?」堂堂的继承者怎麽会跟杀手扯上关系,这个人如果是要伤害纲吉的话,绝对不可能说出刚刚见过纲吉的事情的。
「哈啊?啊啊,我没见过你,你是新进来的人吗?等等,你该不会就是叫做狱寺隼人的家伙吧?」那个银发的男人端详了他一会儿後开口,狱寺愣了愣,这人怎麽会知道他的名字?但男人的眼睛一会儿眯了起来,「看来就是你,就是你这种货色说了纲吉不喜欢的话吗?让他露出了那样的表情。」
「你、你说什麽……你是谁?你和泽田认识?」
「我是史佩尔比.史库瓦罗,看到前辈应该要先恭敬的问候吧?」史库瓦罗冷冷的低吼著,「我不爽你,你别说些多馀的话让纲吉那小子感到困扰,他比你看起来更容易想东想西。」
「你在说什麽,我没有对泽田做什麽——」
「混帐!」史库瓦罗的剑突然朝他挥了过来,狱寺瞬间闪过,他知道这个男人很强,至少比自己还要强。
「你想打架吗!」
「我是想杀了你!!喂——!!如果你这杂碎让再他露出了那样的表情,我就会杀了你,没有下次。」史库瓦罗威胁著,剑没有丝毫的动摇或是犹疑,最後放下,他对於狱寺的存在感到碍眼至极,若不是纲吉吩咐过不可以,他很想把那天让纲吉露出如此难受神情的人杀死,他要让那些小瞧纲吉的人全都得到报应。
事实上他对於最近那些候补者相继死亡的事情感到愉快,如果纲吉愿意命令他这种事情的话,他会很乐意亲手执行的,用他的手亲自帮助纲吉登上继承者的位置,一想到如果可以亲自为纲吉做这些事情,他就感觉兴奋,但纲吉不可能,这也表示他还不够成为一个黑手党——他的BOSS就该残忍,狂爆,把档在自己面前的东西全都铲除掉。
虽然他不知道是哪个人干的,但他有些欣赏这样的手段。
而且处理得乾净俐落没有任何线索。
「现在,告诉我你有看见那家伙吗?」
「你是他的朋友吗?」狱寺依然没有放下心防,小心的看著粗暴的史库瓦罗,泽田纲吉那样的人怎麽会和这种人扯上关系,两个人的氛围也差太远了。
「那家伙从小就是我在看顾的,你以为你在跟谁说话?」史库瓦罗瞪著他,「算了,我自己去找。」
「你是…就是泽田说的那个朋友?」狱寺突然想起了纲吉提过的话,不可思议的看著对方。
「哈啊?朋友?」史库瓦罗本已经要离开,却回过头来眯起眼,「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