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纲吉有点困扰的低下头,他知道九代首领的意思。
他知道一般人都不会接受和黑帮、黑手党有来往的人,纲吉很清楚,养育他成长的『家』和一般人都不同,他们并非好人,更接近恶徒,他们会杀人、会进行黑暗的勾当,控制底层社会的秩序,这不会被一般人接受的,即使是朋友也不是那麽容易就可以接纳他。
纲吉觉得山本、京子、了平大哥还有云雀学长都是很不错的人,但是他们也不知道他的身家背景,一直以来都隐藏得很好,不知道他们知晓之後会有什麽反应。
有时候也抱著美好的向往,即使大家知道了他的家庭是什麽之後也可以和以往那样对待他,但是他还是多少有些害怕,所以到现在也没有说出口,不想失去现在有的这些友谊。而且他本来就打算过平静的一般人的人生,所以才从黑手党出走的,恢复为普通人,未来也想做普通的、正当的工作,他不应该再搅入彭哥列的混乱之中了。
九代首领要他好好守护目前得来不易的这些东西。
「你不需要担心我,孩子,这边的麻烦一阵子就会平息了,之後我再给你消息。」
『是,父亲,我知道了。』
「之後不管XANXUS怎麽做决定,XANXUS如果开口要求你回来,你也务必自己做出决定,知道吗?」九代稍稍叮咛了纲吉,他知道纲吉有时候有些随波逐流,「我知道你可以的。」
『对了,史库瓦罗他…还好吗?』纲吉这时候忍不住问,在看新闻的时候他有了一些不太好的预感,不知道史库瓦罗後来的战斗任务执行得如何,他相信史库瓦罗很强,不会有什麽事情。
但九代首领的声音却停滞了一会儿,透出了一份令人不安的沉默。
「九代首领,我们差不多该启程了。」部下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九代首领点点头後对著手机开口,他决定说出事实,「他受伤了,在上次的战斗中为了保护队友而受伤,我听到他这麽做的时候真的非常惊讶。但是他们都没事,目前还在前锋部队阻止迪乔瓦尼的攻击,我想你不用担心他,他会好起来的。」
『保护队友…?』纲吉愣了一下。
「是啊,以前的他肯定不会这麽做的,我想是有什麽改变了他吧。我该走了,纲吉。」
然後九代首领切断了手机,转过头随著部下的引导走出了大门,门口停著一辆车。
他走上车,有些忧心的看了看他们撤出的基地,他想这场战斗应该不会持续太久,可是他对於纲吉会做出什麽决定却有些不安,他很希望那个孩子可以幸福的生活,但有时候现实总是逼迫人们做出抉择,纲吉恐怕也将会不断面临同样的问题吧。
在纲吉与九代首领通话的那一晚狱寺就从西西里回来了,本来同行离开的里包恩没有一起回来日本,看狱寺的双眉舒缓,纲吉就知道事情并不如他所想像的那麽严重,这让他心情好了一些,但是状况好像也不是完全可以放心的地步。
「看情况应该是已经控制住了,」狱寺一坐下就说,他本来就告诉纲吉他会去打听一番,回来就会告诉纲吉状况,「本来迪乔瓦尼就不是大家族,只是他们使用的策略有些麻烦罢了。」说到这里狱寺愤怒的撞了一下拳头,「彭哥列管理的地盘有不少出现了损伤,现在彭哥列也要加派其他人手去保护剩下的地盘,那些一般人受到威胁当然都很害怕,恐怕以後对彭哥列的态度也会比较保留了。」
「这也是理所当然吧,谁也不希望遭遇危险啊,我们也不能强迫他们一定要和彭哥列合作。」纲吉苦笑,狱寺的话微微刺痛了他,他起身,「好不容易回来,要喝点什麽吗?」
他一边问著一边走向了倒水的地方,狱寺望著纲吉的背影,隐隐约约感觉得到纲吉正介意著黑手党出身的问题,现在学校的那些朋友、同学如果知道了纲吉是黑手党的背景,不知道会怎麽反应,但对狱寺而言,他从来都不认为纲吉是会伤害其他人的人。
虽然并不是认识了非常久的时间,但狱寺觉得在纲吉身边令他很自在,而且纲吉对他有恩,也是因为这样他才决定放弃本来到彭哥列的目的,和纲吉一起来到日本的。
「对了,纲吉,你要我打听史库瓦罗那家伙的情况——」
话才说到一半,纲吉手中的杯子就一不小心撞上了桌子,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纲吉惊慌的扶正杯子後抬起头来,狱寺注意到他的脸色苍白,好像已经做好了听见坏消息的准备,狱寺没有想到纲吉会是这种反应。
「怎麽样了?他受伤很严重吗?」
「…不…那个……你已经知道了?」狱寺吃惊的问,他想纲吉已经从谁那里听说了,「只是受了点伤没有办法战斗而已,会复原的,但重点不是这个……」
「我知道史库瓦罗要执行的任务通常都是最危险的,可是没有想到他居然会受伤。」纲吉用手轻掩住了双眼,他真的以为史库瓦罗绝不会受伤,但想想就知道这不能完全避免,在自己没有留在西西里的期间里头什麽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史库瓦罗以前也是瞒著他出去之後回来就断了手臂,那种感觉他真的不想再体会第二遍。
「纲吉,我知道你担心他,不过现在有更糟糕的事情,所以里包恩要我早一步回来通知你。」狱寺盯著纲吉的侧脸,纲吉困惑的放下手回望他,不懂还有什麽比史库瓦罗受伤更糟糕的,「因为瓦利安的BOSS暂时无法战斗要脱离战线,所以XANXUS,首领打算要找你回去彭哥列代替他。」
纲吉微微睁大了双眼,沉默了几秒钟,「……XANXUS大哥要我回去?」那声音平稳异常,好像无法相信这件事情一般。
狱寺沉重的点点头,然後握住了纲吉的手。
「你不需要回应他们的要求,我是说,你都已经到日本来了,那个时候就打算要脱离黑手党的不是吗?他们没有理由现在还要找你回去。」
「可是大哥的命令……」
「就算他们找来了,不理会他们也不能够怎样,这里是日本,彭哥列也无法太过张扬。」狱寺皱起眉头,里包恩要他早点回来就是希望可以早XANXUS一步通知纲吉该如何应对,虽然最後做决定的还是纲吉自己,但他们都担心纲吉摇摆不定,「如果你不去回应他们,他们就无法动你,你也是首领的儿子,那些人是不敢对你怎麽样的。」
「里包恩要你告诉我该怎麽对待他们,是吗?」纲吉微笑。
狱寺点点头,忧心的望著纲吉,不晓得纲吉会怎麽想这件事情,纲吉安静的沉默了许久,这段时间里头两个人都没有其他的动作,最後纲吉阖上了双眼。
「我知道了,我不会…去的……」说出这话的纲吉还是有些犹豫,他知道自己的内心在动摇,但他也知道如果未来想要继续在日本、在并中过平静的日子的话,他还是不要牵扯进这次的事件里头比较好,否则未来肯定不会就这样停止吧,有一次就有第二次。
一旦回去,恐怕未来再有同样的事情发生,他还是会再回去。
犹豫的原因在於如果这样持续下去他很难在日本过正常的生活,但另外一方面,他认为自己一直都是彭哥列的一员,即使是现在,他也认为彭哥列的事情和自己是脱不了关系的,他并不想要切割自己对彭哥列的感情。
纲吉还在犹豫的时候,狱寺的手放上了他的肩膀。
「不要想太多了,彭哥列会没事的,我们可是最强的黑手党。」
「嗯,说的也是。」纲吉笑了出来。
是啊,他想这些做什麽?彭哥列不管有没有他都会度过这次的危机的,史库瓦罗受伤後应该也不用再作战,就算他不回去,史库瓦罗也肯定不会有事的,至於其他的事情之後再想就好了。
就如同狱寺所说的,隔天纲吉准备要出门上学的时候就在门口碰见了彭哥列的部下,他们全都穿著一身黑,几辆轿车就这样停在房子外头排成一列,这夸张的阵仗就彷佛不让其他人感到困惑、害怕就不罢休似的,这或许也是他们想要逼纲吉回去的手段之一吧。
XANXUS说不定已经知道了他会拒绝回去。
为什麽那个人要来找自己回去呢?
就算没有他,XANXUS肯定也有力量可以驱逐那弱小的家族,纲吉搞不懂自己的必要x_ing,但他接到了来自彭哥列首领的召集命令,要他立刻回到彭哥列去,这本是一但接到就不得不遵从的绝对的命令,可是纲吉的身分有些许微妙,因此他拒绝了部下的迎接,将那份召集令交还给对方後就直接上学去了。
「喂喂、你们看到了吗?那些人——」
「好恐怖喔,到底是什麽人啊?要不要去叫警察啊?」
「会不会是学校里头的谁得罪了什麽大人物?感觉好不正常,看起来像是黑道耶,全是外国人。」
那些讨论一句句流过纲吉耳边,现在学校内的人们都在讲这件事情,因为那一群人马太过显眼了,故意的站在校门口不肯散去,但也没有吵闹,就这样安静的等待著,或许是不等到纲吉和他们一起回去就打算这样停留在日本吧,这种景象引来了学生们的注意,又害怕但又兴奋的在窗边观看著,每次当旁边的人谈论起来,纲吉就感到自己的心脏一跳。
「大家都很好奇呢,阿纲,你不想知道那些人是什麽吗?哈哈,看起来好像电影中的人喔。」山本在一旁笑著说,他刚刚也去窗边看了一下,「…该怎麽说呢,就好像黑手党,虽然我没有真的见过他们啦,不过感觉挺酷的。」
「啊…是、是啊。」纲吉露出了些微的苦笑,虽然觉得自己回应得很不自然,但也没有办法。
「阿纲,你没有事吧?」山本伸手轻轻碰触纲吉的脸,有些担忧的低下头,「脸色很苍白,要不要去保健室?下堂课我可以帮你和老师请假的,不用勉强自己。」
纲吉摇摇头,「没事,我待在这里就好。」他感觉山本的手很温暖,他真的不想失去这份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