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将来怎么打算的?”云斌问道:“想过要找什么样的人么?”
“谁会想要我这么一个女煞星?”宋嫣苦笑。
“怎么没人要。”云斌朝远处站在窗口凝望他们的马博瞥了一眼,“那不是有现成的。”
宋嫣顺着他的眼光望过去,勃然大怒:“云斌,你觉得我就是死,会是蠢死的么?”
宋嫣走了。马搏终于不用再远观,直接来到云斌面前。
“她不愿意。”马博沮丧地看着云斌,眼里有掩饰不住的倦意。“她嫌我丑,嫌我笨。没用,再对她好也没用,她根本不喜欢我。”
“是啊,很明显,她不喜欢你。”云斌若有所思地说。
马博抱着脑袋蹲到了地上,跟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
“不过我怎么听说鲜花最后都是c-h-a到牛粪上的?”云斌费解地说了句,成功点亮了马博的眼睛。
“努力地做好肥沃的牛粪吧。”云斌郑重地拍拍马博的肩,鼓励他。
......
云斌的回归令风云门众人均感轻松不少。
韩冬甚至夸张得买了两打啤酒痛醉了一回。
云斌后来才知道他走后最受罪的人不是宋嫣而是韩冬,韩冬每天坚持为他求情,每天都被老头子臭骂,这还不止,最主要的是老头子不知道哪根筋拧了非让韩冬结婚,韩冬就是不结,师徒两个为此几乎反目。
我要是大师哥每天被师父逼问什么时候结婚我都得疯了。宋嫣如是说。
韩冬的年纪着实不小了,可是他就是没有喜欢上哪个人的意思,而且这个从小对种毓愚忠愚孝的家伙这次真是死犟到底,不结婚就是不结婚,打骂无用。可是钟毓每天唠叨这事儿他又不能不听着,这无异是一种精神上的折磨,好比一根锯子反复在大脑里重复同一种声音,比什么刑罚都难忍受,直到钟毓病倒,韩冬把云斌弄回来,他自己才解脱了。
云斌回来后一如从前每天任劳任怨地服侍钟毓,衣食起居,样样亲力亲为。
这天晚上,又轮到云斌值夜,钟毓睡着了,云斌且不敢离开,拿了本书守在一边慢慢翻看。为防惊动钟毓,云斌连翻书的时候都是轻轻的,小心再小心。
过得片刻,云斌合上书去查看钟毓的状态,却突兀地被抓住手。
“斌斌啊,”钟毓的语气清醒得不像睡过,“师父教了这么多徒弟,你算是最有出息了。当初师父就因为你的名字里有个云字,就把你抱了回来。老四名字里有个凤,加上你这个云,风云门就算是齐了。果然带你回来以后诸事顺利,财源兴旺,你也很出息,师父很安心。现在师父年纪大了,想着将来风云门要是能交到你的手里,师父就算放心了,你做事妥当,门里众兄弟和你也都是一条心,将来风云门就靠你了。”
云斌猝不及防,完全没想到老头子睡着睡着梦呓般说出这么番话来,一时反应不过来,待他反应过来,心里万念俱集一时真是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一阵难过之后,云斌在钟毓床前跪了下来,用最诚恳的语气说道:“师父,徒儿绝无觊觎风云门之意,师父若是不信,云斌可以一直跪到师父相信为止。”
云斌说完,直直地跪了足有一个多钟头,才听到钟毓轻声叹道,“唉,你起来吧。”
夜晚中的一切渺如云烟,只有云斌自己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天云斌突兀的收到冉杰的电话,说是有极其重要的事找他。
云斌依照约定来到江边,此时已经是9月,冉杰依然是衬衫仔裤只在外面加了件米色夹克,显得干净利落。云斌打量了一下,不由低咒,这人真是个孔雀,不照足三十分钟镜子估计是不会出门的。
冉杰眼中的云斌也是不同,上次见他还是一脑袋黄毛痞痞的样子,这次却是黑发黑衫黑裤纯净俊美,饶是自己看着也动心。
“什么重要的事,说吧?”云斌的语气也换了,不带一点笑意的直接。
“我这里有一份萧凤染的财产明细表,”冉杰也不兜圈子,拿着一叠打印纸凑到云斌耳边低语道,“不想了解一下吗,照说这可是夫妻共同财产啊。”
让冉杰没想到的是,他话音刚落云斌手中的枪就指到了他头上,速度之快甚至连他这个受过专业训练的人都没有看清云斌是怎样拔枪的,虽然他早有准备知道云斌不是易于之辈,可云斌还是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你玩过了,”云斌冷冷地说,“别逼我杀你。”
冉杰一动也没敢动,一句话也没敢回。江湖中闯荡,刀头上舔血,无数次的经历,他当然分得清什么是真正的危险,什么是虚张声势。比如现在的云斌,就是极度危险的。只要自己稍有差池,云斌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把子弹s_h_è 入自己的头颅。
许久,云斌收起枪转身走开。
“我有话跟你说。”冉杰在他身后喊道。
“我没兴趣听。”云斌头也不回地上了自己的车。
冉杰凝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眯起了眼,“真有意思。”
☆、选择
见过冉杰之后云斌没有回家,反而是把车停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
他的心情很恶劣。
有些东西,一直被自己刻意压制着,比如自私,比如贪婪,比如冷漠,比如残忍,它们就像一头头囚禁于笼中的野兽,咆哮着渴望破枷而出,然而,越来越压不住了。云斌很清楚刚才拔枪的那一刹那,自己真的起了杀人的念头,那一瞬间,所有属于从前的暗黑情绪汹涌而来,几乎失控。
然而绝对不能。云斌握紧拳,死死抵在自己胸口,不能,绝对不能。
如果重活一次还是同样的人,那么活着和死了有什么分别。活着,像个人一样顶天立地的活着。听从自己的心。除了它没人能够指挥你,没人。云斌不断地对自己说着,不断地给自己打气。
云斌想起昨夜自己看过的书,那是高峰推荐给他看的。云斌尤其喜欢里面的一句话:我是孤独的,我是自由的,我就是自己的帝王。
默默地合上眼,他渐渐平静下来。
不是早就决定过么,在钟毓逼自己杀那100只猫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即使面临再难再糟糕的情况,不管身处泥沼还是深潭,永远要遵从并坚守自己的心。
......
冉杰没想到,他这边出去见云斌,萧凤染那头就把他的家抄了。
冉杰回到自己东区的仓库,只见狼藉一片,小弟们纷纷哭诉刚才萧凤染带了大队人马以风卷残云之势把仓库都抄了,奇怪的是萧凤染一个人也没杀,甚至由于双方力量相差过分悬殊,萧凤染的人几乎没怎么开枪就控制住了场面。现在冉杰所有的武器和物资都被抢走了,唯独留下了人。
冉杰看着现场呆呆发愣,他很希望这是一场设计好的y-in谋,云斌引自己出去,萧凤染过来动手,这样最起码自己心里好受点,可是直觉告诉他这件事云斌并不知情。
小弟满面忐忑地把一只手机递到冉杰手里,冉杰下意识地接起来,听到萧凤染一字一句清晰地说:“我不知道老头子给了你多少钱让你离间我和云斌。不过奉劝你还是别白费力气了。另外,游戏还没开始,今天只是给你个警告。”
我擦。饶是冉杰一直认为自己修炼多年涵养已经到家,仍然气得摔了手机。萧凤染,我X你祖宗八辈的。老子饶不了你。
......
据说人老了,就会变得像孩子一样,俗称老小孩。钟毓现在就是呈现一种老小孩的状态。说直白点就是无理取闹。
每天三顿饭都得云斌亲手做给他吃,别人做的不吃,起居行动都得云斌伺候着,别人伺候不行。一开始韩冬众人还松了口气,心想总算能歇歇了,但是没几天就发现不成,这么下去他们是歇了,云斌累死了。
可是老头子就给你来个蛮不讲理,除了云斌谁也不要,云斌自己是没什么抱怨,一直毫无怨言的伺候着,可有的人不干了。
“你就多余搭理他,老头子存心拖着你,你看不出来?你就忍吧,我看你能不能修炼成佛。”萧凤染字字犀利,半点不饶人。
云斌默默听着,半天才吞吞吐吐地讲了半句话:“我怕你万一......”
“什么?你说什么?”萧凤染根本就没听清这句话云斌就挂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