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盘成高岛田发髻,上面只c-h-a了牛角梳和几样简单的发饰,却完美地衬托出她的天生丽质。昂贵的友禅染和服上面满是精巧细密的手绘花纹,丝绸特有的质感让上面的花纹像是在水中流动,腰带大胆地使用与和服截然不同的撞色,让她整个人都像是从浮世绘中走出来的一般。
虽然是一身上年纪的艺伎的素雅打扮,和服美女在一群年轻女人的众星捧月之下,以檀香扇掩口,笑得像个高中小姑娘。若不是依然戴着熟悉的眼镜,眼前的桌上净是健康得过头的零食,军医上尉几乎不敢相信眼前活泼可爱的和服美女就是对他连一个好脸色都吝啬的田医生。
田医生和平日里截然不同的打扮让军医上尉感觉像对着个陌生人,胆子也大了起来,上前支走围着她的年轻医生护士们,刚坐下,就被她锋利的眼神s_h_è 了个对穿。
就算换了一身衣服,眼前也是货真价实的田医生,没认错。军医上尉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
开弓没有回头箭,事到如今,军医上尉只能硬着头皮腆着脸赔笑:“老田,别这样。你看,我还给你买了咖啡。我知道,加糖加n_ai不健康,你喜欢美式清咖还是意式浓缩?”
“你在里面吐过口水,还是加过吗啡?”因为穿和服,田医生的粉底打得比平时更白一些,一下子板下脸,也显得比平时更凶,“不管你给我买什么,我都不会允许药房让你随便领药的,尤其是镇痛剂。这么多年了,还没死心吗?”
“我今天不是为了这事来的。”
“哦?”田医生挑了挑眉。
“我是为团座的事。”
田医生发出一声冷笑。
“你给他体检的时候,做过gang门指检?”
“做过。”
“没发现什么异常吗?”
“你说呢?”田医生抱起胳膊,向后靠在椅背上。
“老田,别绕圈子了行不行?”军医上尉颇没好气地放下咖啡,“既然连我都发现了,你肯定也……”
田医生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军医上尉。
军医上尉几乎拍案而起:“你知道他的情况,还这样捉弄他!”
田医生发出一声忍俊不禁的嗤笑:“捉弄他?我?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发现周围的人都向他们看过来,军医上尉连忙坐下,同时压低声音:“老田,我知道你虽然嘴坏,但是医术远远胜过我,医德至少对得起你这身白大褂。想不到你会做出这种事,我真是看错你了……”
田医生歪过头,看军医上尉的眼神越来越像关爱智障。
“如果是我误会什么了,在这里说清楚,我愿意道歉。”
一直到军医上尉说够了,田医生才轻启朱唇:“大都会医学院那种垃圾学校连希波克拉底誓言都不教吗?”
“当然教。”
田医生定定地看着军医上尉。
“你不会要我在这里背……”
“嗯哼。”田医生抄着胳膊,继续用老师看朽木不可雕的学生的眼神盯着军医上尉看。
军医上尉放弃抵抗了:“‘我要遵守誓约,矢忠不渝。对传授我医术的老师,我要像父母一样敬重,并作为终身的职业。对我的儿子、老师的儿子以及我的门徒,我要悉心传授医学知识。我要竭尽全力,采取我认为有利于病人的医疗措施,不能给病人带来痛苦与危害。我不把□□给任何人,也决不授意别人使用它。我要清清白白地行医和生活。无论进入谁家,只是为了治病,不为所欲为,不接受贿赂,不勾引异x_ing。对看到或听到不应外传的私生活,我决不泄露……’”
“原来还记得啊。”田医生打断他,“在公共场合谈论病人的隐私,合适吗?”
有什么不满,她就不能直说吗?军医上尉勉强耐着x_ing子:“那我们去你的诊室里谈。”
“‘对看到或听到不应外传的私生活,我决不泄露’。”田医生垂眼打量自己的手指甲,“你爱把我想成什么就是什么吧,我可不在乎。”
“‘不能泄露’是对普通人,不是对其他的医务人员。”
“医务人员?”田医生终于抬起眼睛,发出一声轻蔑的冷笑,“你?”
“我怎么了?”军医上尉知道自己技不如人,但是再好的脾气,也忍受不了她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冷嘲热讽,“对,我的医术是没你高明,但是至少我考出医师执照了。”
“所以我说给你医师执照的人应该按照渎职罪革职查办。”田医生从头到尾扫了一眼军医上尉,“垃圾医学院还真是什么都不教呢。你该不会是一路穿着白大褂走过来的吧?”
军医上尉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然后扫视了一下餐厅,才发现穿着白大褂的只有自己。其他人都是脱下白大褂挂在门口的衣架上,然后再进来吃饭。
“靳医生……”田医生故意拉长调子,显得讽刺意味十足,“话说我倒是有些好奇,你怎么会想到给小白兔做gang门指检,还是在他刚到水州总院做过全套体检的当天。你的医德那么高尚,以至于觉得我给病人体检,会‘一个不小心’漏掉gang门指检,还是觉得小白兔的gang门重要到需要一天检查两遍?”
军医上尉无言以对。
“伟大的‘靳医生’,‘悬壶济世’,‘慈悲为怀’,‘医德高尚’……难怪别说是你们团的其他人,就连最护犊子的poule要检查身体,都找我不找你呢。”田医生一下子踩住军医上尉最痛的痛脚,狠狠地碾。
田医生给十七团的几个高级军官都起了绰号,“poule”是她对士官长的称呼,法语“母j-i”的意思。还在孤儿院时,士官长因为最年长,自然而然就成了孤儿们的老大,虽然人不聪明,但真的是像母j-i护雏一样竭尽全力地护着孤儿院的“弟弟”们。田医生叫士官长“老母j-i”,军医上尉并不觉得是讽刺,可是她非要用法语说,像是存心炫耀她懂多少门外语一样幼稚。拜她所赐,“poule”也成了军医上尉唯一懂的法语词。不过士官长宁愿三天两头去水州总院被田医生折腾到让人抬回来,都不愿意让军医上尉给他检查,确实让军医上尉耿耿于怀。
确定已经把军医上尉说到没有还嘴之力,勉强算是报了他打扰自己和医院里的漂亮姑娘们调情的仇,田医生抬起头,看了一眼食堂里的钟,发现午休时间已经结束了,不满地撇了撇嘴,收拾掉桌上的餐盘垃圾交给传送机器人,就起身离开。
军医上尉回过神来的时候,田医生已经走到餐厅门口,正在一大堆白大褂里面找自己的衣服。军医上尉三步并两步追上去。等田医生穿好白大褂,一回头,就被军医上尉壁咚了。
“你是觉得我穿了这身,就没法动了吗?”田医生不假思索地抬脚就往军医上尉□□踢。
军医上尉没料到田医生会是如此反应,躲闪不及。千钧一发之时,军医上尉被人从背后拉了一把,田医生的断子绝孙夺命连环腿落在他的膝盖上。
这死女人,力气比男人还大!膝盖处剧烈的疼痛让军医上尉怀疑自己是不是被踢得髌骨骨折了,若不是被背后的人架住,怕是当场就会单膝跪地,摆出求婚姿势,然后田医生对他的“求婚”的回答十有八九是两个能让他外伤x_ing鼓膜穿孔的大耳刮子,挨完了打,还得找她做鼓膜修补术……军医上尉十分感激地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架着他的是士官长。
“田大小姐,”士官长双手架住军医上尉,免得他倒到地上,对田医生连连陪笑,“戟这家伙,大概吗啡又嗑多了,您大人大量,别跟他一般见识。”
田医生点开portal,发现下午的第一个门诊预约就是士官长。
“您先去,我一会儿就过来。”士官长一张讨好的笑脸堪称谄媚。
田医生默默地骂了一句脏话,径自先走了。
等到田医生走远,士官长一把提起军医上尉,推到一边的墙上:“戟,你疯了?谁不好惹,偏要去惹煞星娘娘!”
军医上尉捂着膝盖,抓住士官长的手腕保持平衡,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老大,算我求你,别打团座的主意了。”
“你看上他了?有了糖糖一个还不够,还想要小白兔?”士官长放开军医上尉,故作大度,“行啊,不就是个男人吗?都是自家兄弟,只要你有本事把他骗上床,我无所谓。就是不知道糖糖能不能接受你脚踏两只船。”
军医上尉让士官长别打上校的主意,当然不是因为自己看上上校了。“我给团座体检的时候,发现他是蔷薇骑士……”军医上尉突然想起刚才田医生让他背的希波克拉底誓言,及时打住。
“小白兔是蔷薇骑士?”蔷薇骑士难道在身体上有什么特征,能通过体检发现?士官长听得一头雾水。反正他当时把上校扒了个精光,上上下下舔了个遍,除了发现他特别合口味以外,没发现别的。
“你自己去查团座的身世吧。”如果是士官长自己查到的,就不是军医上尉违反希波克拉底誓言了。
第39章 第十四章 报告团长:医者父母心2
军医上尉打死不肯透露更多,士官长只能怀着满腹狐疑,妄图从田医生口中打探出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