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记同人）杨戬与孙悟空 作者：阿尧（上）【完结】(91)

黄袍怪一饮而尽，鼓掌道：“唱得好。”
宫娥道：“奴婢的舞比歌还好呢。”
“请仙子一舞！”
“仙子不敢当，只是素手舞得不好看。”
黄袍怪解下自己腰间佩剑，拔出鞘，挽了个剑花，将出鞘的宝剑扔给宫娥。宫娥接了剑，在厅堂内舞动起来，霎时间满室清辉，烛火招摇。舞到黄袍怪近前，剑身映着烛火爆发出强烈的光芒，刺得黄袍怪一闭眼。宫娥瞅准时机，手腕一抖，对准黄袍怪，当头劈下。
黄袍怪一矮身，这一剑劈了空。
宫娥反手又是一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来。
黄袍怪一脚踢翻了桌子，身在半空中后退三尺。宫娥第三剑又至眼前，黄袍怪掣出宝刀，“当”地一声，刀剑相交，宫娥撤剑，手臂被震得微微颤抖。
黄袍怪好整以暇问道：“来者可是西海龙王三太子敖玉？”
那宫娥一转身，回身时，果是小白龙。“你如何认出我的？”
黄袍怪道：“怪只怪你不该卖弄本领，能把酒倒得比杯还高的，只有龙族的逼水法。不过我却在你一进门就认出来了，哪个女子走路，有你这般粗鲁的？下次要装女人，先学学走路吧！”
小白龙怒道：“休逞口舌之利，你若肯将唐僧恢复原样，我便饶你一命！”
黄袍怪心中好笑：“是谁饶谁的命啊？”
小白龙再不搭言，当胸一剑刺下。黄袍怪不慌不忙，用刀挑开，出了银安殿，起在半空。小白龙追上，两人在空中打了起来。
黄袍怪成仙多年，当年在孙悟空大闹天宫时都能全身而退，武艺比不足二百岁的小白龙不知高明了多少。有心放他一马，他又穷追不舍，索性杀了，却心有不忍。两人在云端里打了八九个回合，小白龙渐渐不支。黄袍怪照准小白龙左腿，用刀背拍了一下。小白龙如断线的风筝一般，从天上直掉下去。恰巧下方是御水河，小白龙掉进河里迅速逃得踪影全无。他却不知即便没有这条河，黄袍怪也是不会追的。
小白龙隐在水底，藏了半个时辰，水面上毫无动静，小白龙才敢跳出，驾云至驿馆马厩，忍着腿疼，又变作马匹，伏于槽下。
话表两头，却说猪八戒与黄袍怪打了一架后，隐在云上，见黄袍怪变化样子出了门奔宝象国而去，便降下云头，欲救沙僧。未料想波月洞防守严密，外松内紧，黄袍怪纵然不在，这些小妖却也十分不好对付。猪八戒向来不做没把握的事，有一半的可能会成功他都要犹豫的。救不了沙僧，猪八戒又回了宝象国。估计唐僧在金殿上被奉为上宾，当不至受怠慢，便先回驿馆，想换件衣服再上殿。
一进驿馆，就听马厩传来马嘶声，猪八戒急转至马厩，见白龙马一身是水，后腿老大一块乌青，大惊道：“你怎么了？”
白龙马不能说话，急得直叫唤。
西游之人，每个人都受了如来的禁制，白龙马的禁制就是在西游众人面前只能化作白马，在别人面前可变回人形。猪八戒回房，拿了笔墨纸砚，让小白龙自己变成人形，将想要说的话写下，然后猪八戒走开，片刻后回来，果见地上的纸张写满了字。小白龙将经过简述出来，纸上最后写着：快去找大师兄，只有孙悟空能救唐僧！
猪八戒叹道：“却又到哪里去找他呢？”
白龙马低头嘶叫一声。
猪八戒道：“世事难料，万想不到奎木狼真的要杀唐僧。奎木狼是二郎神派来的人，也许应该去找二郎神。可找二郎神比找孙悟空还难。要不我去积雷山问问牛魔王和猕猴王他们，看看他们是否知道孙悟空在哪。”
白龙马一个劲摇头。
猪八戒道：“也是，积雷山太远，远水解不了近渴。”
一人一马互相对视，忽然都想到了一个地方。
猪八戒叫道：“花果山！”
孙悟空虽然不记得花果山，但杨戬记得，也许两人会去花果山。就算他们不在花果山，猪八戒也有可能在那找到孙悟空以前的手下，得到一些线索。
猪八戒踏云径往东来，过了东海，眼前出现一座青山，连绵万里，美不胜收。花果山经过杨戬的修复，已恢复如初。
猪八戒在云上，见山凹里一群猴子列阵操练，悬崖上站立一人，头戴凤翅紫金冠，身披锁子黄金甲，手持如意金箍棒，正聚精会神望着下方的猴子猴孙。
是孙悟空。
猪八戒又惊又喜，急落云头，叫道：“孙悟空！”
孙悟空抬起头来，冷冷看了一眼猪八戒。只是一眼，猪八戒便觉浑身犹如被刀割一般，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孙悟空眼神冷得简直都不像他了，声音更冷，“猪八戒。”
猪八戒到嘴边的求救话语咽了回去，不知为何，他觉得孙悟空说不上哪里有点不一样了。
孙悟空道：“你来这里干什么？总不会是秃头把你也赶走了吧？”
猪八戒本想一见他就说唐僧遇难的事，此刻却留了个心眼，先不忙透底，只道：“师父想你，着我来请你的。”
孙悟空冷笑道：“他当日又发誓，又立字据，怎会想我？”
猪八戒编瞎话的本事是一绝，“他真想你了，每日吃饭时念叨你，睡觉也睡不好，我听他说梦话还在跟你道歉，说不应该因为一点小事赶你走。最近几天想得甚为厉害，便央我来请你回去。”
孙悟空不答应也不拒绝，拉过猪八戒的手，道：“兄弟好不容易来一趟，休提那些不开心的事，先逛逛我这花果山怎么样？”
猪八戒压下对唐僧的忧心，只得跟随孙悟空逛起花果山。但见青如削翠，高似摩云。周围有虎踞龙蟠，四面多猿啼鹤唳。流水潺潺鸣玉珮，涧泉滴滴奏瑶琴。日影动千条紫艳，瑞气摇万道红霞。乾坤结秀赛蓬莱，遍山新树与新花。①猪八戒不由赞道：“好山！不愧为天下第一名山！”
孙悟空面上的寒霜解冻，眼中有了笑意：“当年花果山比这还要美。”
猪八戒心中一凛，当年？哪个当年？孙悟空已忘记一切，何来当年！向孙悟空望去，那只猴子脸上一片平静，什么都看不出来。猪八戒再随孙悟空观看花果山时就暗中细细留意，发现很多不对劲的地方。悬崖前猴子列阵，盔明甲亮；峭壁下小妖对打，杀气腾腾。整座花果山的妖怪竟是一副枕戈待敌，阵前磨枪的架势。
花果山何时聚集了这么多妖怪？
孙悟空聚集这么多妖怪，这是要干什么！
猪八戒走了很久都没看到花果山的怨灵，不由问道：“之前的怨灵哪去了？”
孙悟空道：“被我彻底杀死了。”
猪八戒心中大惊：“那些怨灵，以前可都是你的兄弟……”
“他们没有神智，不能为我所用，留着干嘛？”
猪八戒深刻意识到孙悟空跟以前不一样了。更加谨慎留意，随孙悟空来到水帘洞前。
水帘洞右侧崖壁上刻了字，字虽不大，但猪八戒本就在向暗处张望，所以第一眼就看见了。那是一首词：当时携手太懵懂，匆匆复匆匆。未及恩爱头先白，真假皆为空。灵霄花果尸成山，血尽泪汹汹。平生只怕孤寒夜，多少念，付梦中。
很像杨戬的字迹。再说就算猪八戒认不出杨戬的字迹，一见“真假皆为空”的句子也猜是谁写的了。
从见到孙悟空开始就一直憋在心里的那句话，问出来了：“二郎真君去哪了？”
孙悟空脸一沉：“他自做他的天神，他去哪里，与我何干？”
听到杨戬的名字，孙悟空金色的眼睛里涌起无法掩饰的杀意，这杀意渐渐满溢出来，在猪八戒身周形成妖风，这次猪八戒不仅觉得浑身像被刀割一样，而且觉得像有锤子在砸胸膛，闷得想喊想叫，又不能做任何动作。身体好像被眼前这只猴子所控制。猪八戒终于明白孙悟空的法力有多可怖。
“你恢复法力了？”猪八戒问。
孙悟空扭开头，不回答。
“那么，你恢复记忆了吗？”猪八戒心底有一个想法越来越清晰，他不得不挑明了问。
孙悟空凌厉地瞪猪八戒。
猪八戒毫不退缩，问道：“你记得五百年前发生过什么事吗？”
孙悟空嘲讽地笑了一下。
“当然记得啊，五百年前我因对玉帝不敬被关在五狱山的地牢中，观音菩萨救出我，令我保唐三藏西天取经。”
猪八戒的神情说不清是放心了还是更加担忧，但不可否认的是，他听孙悟空这么回答，确实松了一口气。却没想到孙悟空接下来说道：“五百年前，守护天河的天蓬元帅被判‘通敌’之罪，与恋人嫦娥仙子永别，剔除仙骨，贬为猪妖。”
猪八戒嘴角僵硬，眼睛越睁越大。
孙悟空继续道：“天蓬元帅受罚的罪名是‘通敌’，只是因为他在孙悟空大闹天宫时没有参与抵抗，并且在孙悟空被抓时为其求情罢了。”转头直视呆愣的猪八戒，“你是要问我记不记得这件事吗？”孙悟空的脸上充满讥诮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