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记同人）杨戬与孙悟空 作者：阿尧（下）【完结】(39)

杨戬站在那里，挺得像一棵白杨树。
孙悟空道：“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你没有这么幼稚无聊啊，那个面无表情严肃阴冷的二郎神哪去了？”孙悟空摇着杨戬的手叫道，“你把他还给我。”
杨戬任他摇着，岿然不动，“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如果我变了，这也不是我的责任。”
孙悟空道：“我就不让你搂着我，你又能怎样？”
杨戬想了想，道：“我生气，气得吐血。”
孙悟空板不住脸了，放声大笑，“好哇好哇，你快吐个血给我看看。”忽然见到杨戬面色大变，捂着心口蹲了下去。
孙悟空急忙随着他蹲下，“怎么了？”
杨戬脸现痛苦之色，嘴角竟有一丝鲜血流下，冷汗在额头上一颗一颗冒出来。突如其来的疼痛令他浑身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孙悟空从怀里掏出一颗红色丹药，给杨戬喂了，手抵住他后心，为他输送真气。
良久，杨戬的面色才恢复正常。
孙悟空扶杨戬重新坐在草地上，再没了斗嘴打趣的心思。
“神符又提前发作了。”孙悟空道，“地藏王给你的止痛药还剩多少？”
“十颗。”
孙悟空闻言大急：“之前不是还有一百多颗吗？”
“赏给跟咱们一起反天的神仙赏了五十二个，还有四十个被我送做人情了。”
“送什么人情？天庭的神仙是如来一伙的！”
杨戬叹道：“不能用到人家才交人家，那就晚了，现在送人情，只要他肯收，以后就能从这上面做文章。哪怕他收了咱的礼不替咱办事，咱也可以散布谣言，引起如来的怀疑。这些事，悟空，你总要学会的。”
“我知道你做的对，你总是对，总是那么有道理！”孙悟空气急败坏道，“那你就剩十颗了你能挺多久？”
“我算过，怎么也能挺到这次跟花燕来打完仗。”
孙悟空站起：“我去地府一趟，明天你领兵。”
杨戬拉住他：“你不能去找地藏王。”
孙悟空挥开杨戬，执意要走。
杨戬叫道：“孙悟空，你忘了当初你重当妖王时跟我说过什么吗？”
孙悟空停下，回头看杨戬，“我说，虽然咱们的军队叫‘齐军’，但实际上的首领是杨戬。”
“一个队伍必须只有一个主帅，既然你让我当实际上的统领，那我现在命令你，不许离开。”
孙悟空一跺脚，终是没有走，狠劲踢着草。
杨戬摘下一片草叶，又一次吹奏起来。
乐声悠扬，有点像江南小调，细听又完全不同，这乐声让孙悟空想起绵绵细雨的小巷。如果乐声是一支画笔，那么孙悟空眼前便缓缓展开一副奇特的画卷。一条乌衣巷，一青衣男子撑着伞走在青石板路上，水声滴答，脚步声轻响，天灰蒙蒙的，雨像离人的泪，从房檐上流下来，汇成相思的河。这人留给世界一个挺拔如枪的背影，走得不急不缓，却又义无反顾。
乐声欢快起来，于是孙悟空就见到青衣男子的四周不再是压抑的房檐，变成了宽阔的田野。绿油油的草木舒展着叶子，一望无际，红艳艳的花朵放肆地开放，如火如荼。青衣男子收起伞，坚定地向前走去，他走过的路上，草长莺飞，万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生长，眨眼间长出一个新天地。
乐声一变，曲调愈低，犹如恋人在耳边窃窃私语。想听清，又觉仅仅感到他吹拂过来的气息便已足够，语言在此刻成为多余，如果眼神早已明白表达了他的思想，那么语言真是累赘。
乐声渐至细不可闻。
孙悟空闭上眼，细细品味。
曲调越来越柔，孙悟空眼前好像出现清凌凌的一汪碧水，细碎的波纹一波一波荡过来，那不是水波，那是杨戬的眼神。
睁开眼，正对上杨戬明亮的一双黑眸，眼波如水胜似水。
“啪”、“啪”、“啪”，孙悟空拍了三下手，“什么时候新创的法术？竟可控人心神。”孙悟空由衷赞道，“好厉害。”
“可惜还是比不上金蝉子的‘春风笑’。”杨戬揉碎了草叶，道，“这法术有漏洞，不如金蝉子的春风笑更能吸引人的注意力。”
孙悟空道：“秃头能吸引人的注意力全凭他的秃头啊！”说完立刻补充，“你决不可再剃光头了！”
杨戬不由微微一笑，又摘了一片草叶。
孙悟空也摘下一片草叶，问杨戬：“这草叫什么名字？”
杨戬摸着草叶道：“还没有名字，我把它叫做离人泪。”
“干嘛叫离人泪？”
“你看草叶的形状，是不是很像眼泪？”
叶对生，接近茎干处尖锐，边缘椭圆形，孙悟空翻来覆去看了看，撇撇嘴，“切，直接说水滴得了，什么眼泪，文绉绉的，要我说，就叫它水滴草。”又想起个一个问题，“你刚才吹的曲子有名字吗？”
“今天刚炼成的法术，随便吹的，没有名字。”
“那正好，我给你取一个。”孙悟空绞尽脑汁思索，来回踱步，想了半天，道：“想到了，就叫‘悟空曲’吧，哈哈哈！”
杨戬叹了口气，道：“跟你谈诗书礼乐，真是对牛弹琴。”
天暗下来，一轮圆月升起，疏星点点。杨戬和孙悟空决定回去，两人一前一后驾云飞上天，忽然一起顿住。互相对视，眼中皆现震惊之色。
他们都感觉到了妖气。
庞大的惊人的冲天妖气，飞速向他们接近。
这种时候，能拥有这样庞大的妖怪队伍的，只有两个人，一个躲在凤鸣山不敢出头，等着孙杨二人的救援，不可能是他，另一个人，他手下兵力是孙悟空几倍，正在围困凤鸣山，等待明天与凤鸣山的人马决一死战。
“花燕来？”孙悟空问杨戬。
杨戬神色凝重地点点头。
“奔我们来的？是谁泄密了？”
杨戬微微摇头，“不一定是冲我们来的，我们去救花释厄的事，那些小妖根本不知道，为了保密，定的路线是先去往叶屿山，半途才转向凤鸣山，很难有人猜出我们的用意。”
“那是凑巧碰见了？”
杨戬的神色愈发凝重，“你忘了吗？我们现在所处之地，正是从后方攻打凤鸣山的必经之路。”
孙悟空震惊地道：，“你是说？”
“没错，恐怕是花燕来对凤鸣山提前发动攻击了，他想偷袭！”杨戬冲孙悟空使了个眼色，“回去整队，快走！”
杨戬与孙悟空再不耽搁，全力飞驰。
一朵乌云遮住了月亮，天，完全黑下来了。风雨，即将来临。

第105章

花燕来成为狐王有多少年，已经没有人能记得清了，年头太久，便给人一种感觉，好像从盘古开天地开始，他就存在到如今，并且永远不会灭亡。
花燕来是一个充满矛盾的人。如果说神仙中无人能看得清杨戬，那么放眼整个三界，都无人能看得清花燕来。
很多很多年以前，狐狸一族还没有如今这般繁盛，只有两大姓，一姓花，一姓胡。姓花的领头人叫花城，姓胡的领头人叫胡云，两人是结拜兄弟。胡云有个独生子叫胡胜。胡云临死时交代花城，让结义兄弟花城照顾自己唯一的儿子胡胜。花城自是义不容辞。
花城这人，怎么说呢，用通俗一点的话说，就是有点缺心眼，他认为照顾好胡胜的意思就是推举胡胜当狐王。胡胜这个人，怎么说呢，就是更缺心眼。他一得知花城要选自己当狐王，立马跑路了。到正式选举那天，胡胜回来了，还带回一个人，说此人比自己更适合坐狐王的位子。这个人，就是后来在迦驼山掀起腥风血雨的花燕来。
花燕来当年很受人诟病，因为他说不出自己的来历，他说他是狐狸，他说他姓花，可是狐族从来没有人听过他。以他那么强悍的法力，哪怕他隐居在深山老林，也不可能从未有人知道。花城竭力反对来历不明的花燕来当狐王，与一心支持花燕来的胡胜闹得很不愉快。狐族上下都认为就算胡胜不当狐王，也不能便宜一个外人。于是花城决定自己当狐王。
这时，花燕来显现出了他无与伦比的决策力，当机立断，杀了花城，以铁血手腕镇压反抗之人。
胡胜被花燕来事先支走，等他得到消息回到迦驼山的时候，人已经死得差不多了，花燕来理所当然成为了狐王。缺心眼的胡胜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深深觉得是自己带来了“祸端”害死了二叔花城，而这个祸端，如今却成为了他要效忠的王。胡胜与花燕来本来亲密无间，经过此事，胡胜再不肯与花燕来称兄道弟，可是要他杀了花燕来为花城报仇，他又做不出来，毕竟花燕来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花城对胡胜不敬才杀了花城的。花燕来对别人不管如何冬天般的寒冷，对胡胜，却向来是春天般的温暖。不管怎么说，花燕来对胡胜，高低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