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三十
柳照歌一早收拾好，一身白衣劲装，头发全部挽起，c-h-a着一只木簪。待向柳氏夫妇告别后，柳照歌便牵着两匹马独自离开了将军府。
柳照歌走到静雅小苑前，露出一丝颇为温暖的笑容。
不管多少年过去，他都如此——只要一日没见着墨渊，心里便放不下。
柳照歌像柜台的掌柜点头致意，而后匆匆上了二楼。
二楼是看不到通往三楼的楼梯的，只是因为墨渊在这里设了一个小小的传送门，只有柳照歌可以通过。柳照歌趁着二楼此时只有两三个客人，悄悄走到角落，转眼便消失在了二楼。
“墨渊啊墨渊，这司命的话，我可是带到了。你说说，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会犯这种错误？”
墨渊轻皱眉头：“我已经尽量收敛了，看来还是给司命星君添了麻烦。”
折颜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教道：“你干嘛不带他游山玩水去？这凡间好玩的事儿可多了去了，老呆在京都干嘛？”
墨渊摇头，并不在这个问题上多说什么。凡间的夜华有着自己的家庭，他不便直接带走他，便只能呆在一处，陪着他。
柳照歌才刚来到三楼，便看见墨渊对面坐着一个身穿粉色衣服的男子。这男子听到这里的动静，便把头朝他看来。
柳照歌见到折颜的第一面，便是想着，这世间怎么会有一个男子，穿着桃花粉的衣服，竟还不显女气？而且还比那些女子要更适合这桃粉色。
墨渊对着愣在那的柳照歌温柔一笑：“照歌，这位我的好友，折颜。”
折颜看着柳照歌一副少年翩翩的模样，没有身为天族太子时的少年老成、沉稳冷峻，不禁看着墨渊调笑道：“果然自家人养出来的娃，就是不一样。”
墨渊失笑，但对于折颜所说的，心中也是颇感欣慰。他睡了七万年，错过了夜华的出生和成长。而现在在凡间，他可以陪着夜华长大，亲手教导夜华知识，授他琴艺，与他下棋，和他煮茶……而凡间的夜华没有保四海八荒安定这一重担，活的更加快乐轻松。但没事，他是战神，就算夜华将来回归天族，他一样会让他活得轻松。
墨渊朝柳照歌招手：“过来。”
柳照歌走上前，对着折颜一礼：“在下柳照歌。”
“嗯。”折颜点头，一脸开心的看着柳照歌：“叫我折颜就好。我这次来，只是为了关心一下老朋友。现在看到了，我要回去酿我的酒了。”
折颜正想一个法术消失在这，突然想到什么，瞳孔发亮，一脸温和的看着柳照歌，拍了拍他的肩膀：“照歌，在凡间，你想对墨渊做什么便做什么，不要克制自己。”
折颜说完此话，转瞬间，身影便消失中这，出现在十里桃林里。折颜一边朝木屋走去，还一边摇头大笑。现在想到为什么当初夜华会为墨渊付出那么多，真是太有趣了。
折颜一下子就消失中眼前，还是惊到了柳照歌。
墨渊对折颜居然在柳照歌前毫不掩饰，直接用了瞬移术有些无奈，看着有些走神的柳照歌，轻声唤道：“照歌？”
柳照歌回神：“虽然一直知道你的身份，但你从未在我面前……这样。”
看着十几年如一日，模样丝毫未变的墨渊，柳照歌心中有些难受：“你是神仙，十几年过去了，你还是初见时的样貌。可是我却……”会慢慢老去，到时候满头银发、满脸皱纹。
墨渊再次无奈：“对于此事，我不便与你多说什么。只是你记着，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嗯。”柳照歌强迫自己露出一丝笑容：“我记着。”只是自己还是会害怕，害怕自己只是他漫长人生的一段缘分罢了。墨渊是神，虽不知为何会留在自己身边，但幸好是留在自己身边了……他也曾想让墨渊教他修仙，让自己能够常伴他的身侧。可是当自己提到修仙一事时，墨渊诧异的神色，失笑的模样，让他终于还是结束了这个想法。
墨渊揉揉柳照歌的脑袋：“今天怎么这么一副打扮？”
柳照歌靠的离墨渊更近一点：“我娘让我去找外公，帮礼剑阁参加武林大会。今日就出发。”
墨渊点头：“正好，折颜说我最好不要长时间呆在一处。我与你同去。”
“嗯。”柳照歌露出开心的笑容：“我来找你，就是为了拖着你一起去的。”
墨渊低头看着柳照歌这单纯开心的模样，露出宠溺的笑容，再次揉了揉柳照歌的脑袋。
二人出了京都，站在城门口。墨渊转身，对着京都一挥，一道屏障便出现在京都周围。
柳照歌自然是看不见那屏障的，便问道：“怎么了？”
墨渊转头解释道：“我在这里呆了十几年，虽然尽量收敛了气息，但是还是会有影响。现在我在京都周围设置一道屏障，只待京都里的气运恢复正常，屏障便会自动消失。”
柳照歌恍然，心中一叹。又是他们神仙的事情……
墨渊自然的朝柳照歌伸出右手：“走吧。”
柳照歌心里泛起暖暖的喜意，把自己的手放入墨渊的手中，紧紧握住：“嗯。”
天宫乐胥娘娘的寝殿，素锦哭着跪在乐胥身前：“帝君总是说夜华没有什么大事，可是却不让我们前去探望一眼，素锦实在是担心啊。”
乐胥双眼含泪：“那有什么办法？那可是帝君啊……”
素锦紧紧抓着乐胥的裙摆：“娘娘，您可是夜华的母亲啊！就算是帝君，也不能阻止您去探望夜华啊，娘娘！”
乐胥恍然：“对……我是夜华的母亲……我是夜华的母亲！”乐胥把素锦扶起来：“素锦，走，我们一起去跪在洗梧宫前，恳求帝君让我们见夜华一面！”
素锦含着泪露出一个笑容，不停的点头：“好，娘娘，我们马上去。”
两个人急匆匆的走到洗梧宫内夜华的寝殿外，相看一眼后，便直直朝着寝殿跪下。
乐胥深吸一口气，朝着殿内喊道：“帝君！您说夜华没什么大伤，乐胥自是不疑。可是乐胥是夜华的母亲，乐胥在此，恳求帝君，体谅一个为娘的心情……让我见见夜华吧！”
殿内的东华放下手中的书简，轻轻叹了一口气。
“帝君！求求帝君，让我们见见夜华！”
殿门外不断传来乐胥和素锦的恳求声，东华看着躺在那里的夜华，还是伸手一挥，把殿外的所有声音隔绝。
墨渊和柳照歌坐在郊外的某个小茶棚里，柳照歌为墨渊倒上茶水：“这里的茶味道没那么好，你先尝尝，如果不好喝，我让店家换上白水。”
墨渊端起比他平日饮茶的茶杯大上五倍的茶碗：“我没那么金贵，随意就好。”
柳照歌笑了一下，没再说什么。他只想给墨渊最好的。
柳照歌找来店家问道：“店家，还有多久才到崚城？”
此次他们的行程比较急迫，武林大会在下月初六，而今天已经二十七了，所以便直接去武林大会举办的白无城与外公汇合，无需再去礼剑阁所在的酉城。也幸好这白无城离京都只隔了一个崚城。
店家肩上挂着一条白毛巾，爽朗的笑道：“再有六个时辰的路程就到了。”
柳照歌点头：“多谢。”
店家摇头：“不用不用。不过客官，你们也是去参加武林大会的吧？”
柳照歌再次点头：“嗯。”
“我就知道，每年这几个月我招待的都是去参加武林大会的人。”店家一改刚刚爽朗的笑容，担忧的对墨渊二人道：“你们还是不要去崚城了吧，改个道，去越城，那里也能去白无城的。”
柳照歌疑惑：“这是为什么？”
店家叹气：“崚城闹大旱，已经半年了，最近死的人越来越多。
墨渊皱眉：“闹大旱？”
“是啊，其实前几年开始，崚城的水源就慢慢干涸了，朝廷派了好多治水的官员都没办法。唉……那些有钱有势的早早就搬走了，只剩下那些贫苦百姓。”
等到店家去招呼别的客人，柳照歌才担忧的看着墨渊：“怎么了？”
墨渊缓缓道：“看来这崚城，是一定要走一趟了。”
作者有话要说： 额，对于5—17岁的照歌和墨渊发生的事情，，，对不起，想不出来Orz
☆、第 31 章
三十一
崚城的街道清冷，空气中满是死亡的味道，风吹过来，没有一丝水气。墨渊和柳照歌继续走着，前方一处突然出现数十位瘫在地上，皮肤干裂的老人，他们张着无神的双眼看着墨渊和柳照歌二人，神情呆滞。
柳照歌被眼前的景象惊到：“已经严重到这种地步了？”
墨渊感受到一阵似有若无的不寻常气息，便闭上眼睛，用元神感受着整个崚城。
柳照歌则解下马匹上的水壶，慢慢走到右手边的一位老人身边。蹲下身子，把水壶递到老人嘴边。
这位骨瘦如柴，满头银色乱发，衣衫褴褛的老人，突然眼露精光，一改刚才的死气，干瘦的双手用尽力气紧紧抓住递到嘴边的水壶，着急地把水朝嘴里灌。
“老人家，别着急。”柳照歌怕老人如此灌水，会不小心呛到，便拍了拍老人的背。
然而情况突变，在柳照歌喂水给老人的时候，周围二三十个老人双眼都放出精光，脸上的表情异常狰狞，膝盖代替双足，和双手交替的朝柳照歌这里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