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不住探舌进去,发现他已紧咬牙关。
小布莱克的面色极其森森,说不出话,冲我抬腿便是一脚。
我随即用右腿制住,欺身而上。
从这力道来看,看来他是练过的。
他不断发起进攻,我不断见招拆招。
僵持不下。
于是,我用舌一卷那唇血,终于恋恋不舍的离开了他的唇。
小布莱克金发凌乱,额头上的青筋皆数凸起,愤愤磨牙,正要说话,我立刻抢先在他耳边道:“瞧见没有?这才叫欺辱~”
小布莱克憋足了气,扔掉了所有的修养,破口大骂:“Fuck!你这个吸血的魔鬼!变态的食尸狂!你特么真是xxxx……”
红日正西坠,我立直了腰,向窗外望了一眼,看到院子里的佣人刚晾完衣被,正准备进屋。
我温柔的看向他,泛着血色的眼睛带了笑意:“嘘,你不怕被其他人听到么,比如刚才的那个女佣?我的食欲被你勾起来了,其他人若来了,我可能不会手软哦~”
小布莱克看着我拿到手的枪,好像慢慢的恢复了理智,飞快的整了整领口,冷笑着说:“你什么时候手软过?”
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什么时候手软过?
老子简直时时刻刻都在手软,OK?
一缕血从他的唇顺流到了他的下巴上,他立刻抓了茶几上的一块纸巾擦了擦。
我吞了吞口水,真诚的说:“好了,咱们谈正事吧~”
小布莱克哧然一笑,放下沾满血的纸巾:“所以你刚才对我做的,是下马威?”
“……”
见我不答,小布莱克哈哈一笑,碧蓝色的眸子完全被怒火掩盖:“谈正事,吸血鬼能有什么正事?我不会跟你谈的,更绝不会跟你合作!确实,我是怕死,但我更讨厌受到威胁!大不了你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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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回忆1947(一)
完了完了,谈崩了,早知道就不逗他了。
我叹气不已。
小布莱克看我叹气,忍不住嘲讽道:“其实那本日记我是翻过几页的,也挺同情你的,除了吃人,你还会干什么?连我们人类最美好的情感你应该都体会不到吧,看似无所不能的食尸毒蛇?你早已被上帝抛弃了!”是破罐子破摔的语调,已带着赴死的决心。
这一刻,我不禁开始怀疑布莱克一世都在日记上记了些什么东西……
因为这句话深深的触到了我……
我愣了一下,哑声开口:“那日记,你翻过几页?”
“是啊,不过太厚重了,我只看了几篇而已。”小布莱克挑眉哼笑,“怎么了,难道我说对了?”
没错,我的确是冷血动物,我的确是不孤独,而且直到现在,我也不太懂人类,更没有人类那多愁善感的心。
但是,我并非不懂那最美好的情感。
我摇摇头,又叹了口气:“不,你说错了。”
我懂。
在病床上,那个男孩陆陆续续的跟我诉说了他的经历。
男孩是在孤儿院长大的,本来颠沛流离孤苦伶仃的生活就让他无法忍受了,又因为种种原因,他逐渐堕落,当了一名男妓,最后又不幸染上了梅毒。
最后,那个男孩跟我说:“其实,我特别希望有一个人能够抱一下我,毫无顾虑、毫不做作、毫不多想的抱一下我……只是……抱一下我。我真的太孤独了,不奢求别人能爱我,我只是想要一个拥抱。”
那时是1947年。美国。
当时的美国社会结构基本稳定,受国际环境影响,警察和特务极多--------
吃口饱饭,相当相当不容易。
我为了喝到更多血,用了几多手段,穿上了白大褂,进了当地一个不大也不小的医院,主治“x_ing病”。
为什么?
哦,只因为我进去的时候,那个医院治疗x_ing病的医生比较紧缺,比较容易见缝c-h-a针。
活得久了,见识甚多,也算略懂医术,帮帮手,在医院也能救个把人。
当了医生,出入血库就容易的多了。
我也算是尽职尽责,别人不敢碰的病人 (传染x_ing大的病人),我碰,别人不敢动的病人 (有官僚背景的病人),我动。表现十分积极。
究其原因,只是因为我喜欢看到活蹦乱跳阳光健康的人类罢了。
所以,能治,我就尽力去治。
之后,我就遇到了那个男孩。
他在病例本上写的名字是拉斐尔,他说圈里人都这么叫他,这个外号是老板给他起的。
进了医院之后,拉斐尔几乎立刻就被隔离起来----
被关到了一个狭小又封闭的病房里。
别的医生都不太愿意来治疗他,不仅仅是因为这个病,更是因为他的职业。(男妓在当时并不合法又受人唾弃)
算是一种社会歧视吧?
因为别人不愿意来,我又什么都不怕,同事们都感觉我很大胆。经过同事们的请求和领导的批准,“主治梅毒”这担子就落我身上了。
是不是很讽刺?救治人类的“责任”,竟然落到了一个吸血鬼的头上。
他来时,已经是梅毒晚期,面容枯槁,身体瘦弱,脸色腊黄,浑身毒疮,面容恐怖。
一般情况下,这种病人是不太愿意说话的,基本上除了呻吟就是睡觉,但他却是个意外。
他很喜欢说话,尤其是在最后的日子里,好像要将一生未讲完的话都说尽才罢休。
每次我去看他,从我进门到离开,他都会侃个没完。
我觉得很烦,又懒得理他,每次都只是应付x_ing的嗯一声半声,算是回应。
因为枯瘦,他的眼睛显得很大。
我来时,他总是睁着那双大而深陷的眼睛笑着看着我,等我离开了,他就会立刻闭嘴,变得很安静。好像我开的不是门,而是他嘴巴的开关。
其实一开始我觉得他可能得了躁狂多语症,直到有一次,我在离开后,并未马上就走,而是在门外听了一会儿,却发现里面是一片死寂。
于是,在下一次去看的时候,我没有再对他的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了,而是耐着x_ing子去听了听。
我给拉斐尔打完针后,他笑着建议:“你的脸很白,现在不是很流行去晒太阳么,你也应该去晒一晒,这城市东南边的邻城东区靠海,那里有一大片沙滩,你可以考虑一下日光浴。”
我脸一僵:“忙得很,没那闲功夫。”
“哦,好吧。”他开心地说,“除了治病的指令,这是你跟我说的第一句话,我会记住。”
我感到很无奈:“随便你。”
拉斐尔说:“我总是跟你说话,没打扰到你吧?”
你也知道啊!算了,反正你也活不久了,你开心就好。
我淡淡的说:“没有。”
我想到什么,疑道:“你怎么知道我的肤色?”
根据规定,进这种病房,医生基本都是全副武装,我每次来都带着严密的口罩穿着隔离工作服,吝啬得只露出一双眼。
他说:“我刚来的时候,虽然是另一位医生帮我诊的病,但我记得当时你一直站在他旁边。”
哦,记忆力这么好?
我有些惊讶:“难道你能仅凭一双眼就认出一个人么?”
“嗯!”他虚弱的笑了,“这应该是我仅有的勉强能称得上是优点的能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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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1947算是番外,但是也可以和正文连起来看~就酱,希望小天使们,阅读愉快!
第22章 回忆1947(二)
我不由正色道:“不,这是个很厉害的能力。唉,如果你没有落到这步田地,完全可以去为军方服务。”
他听我这么说,觉得不可思议又很有道理,竟笑弯了眼:“这我倒是从来没有想过。”
我随口安慰道:“人生是很广阔的,路也有很多,你可以多想一想。”
多想一想,最好沉浸在沉思里,也许就不再那么烦人了。
他看着我,忽然问道:“医生,我还有多少日子?”
我边给他换药边说:“还有很多很多~”
心道:最多一个月,没多少了。
拉斐尔的眼里着了暖意,仔细的瞧着我:“谢谢你。”
谢谢你?我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感觉一种很悠幻又陌生的感觉在心中乍现了一下。
两秒之后,我冲他眨了眨眼:“哇哦,这是第一次有人对我说'谢谢',完了,我被感动了~”
这话是真心话。
唉~老子活了这么久,真的从来没人对老子说过谢谢。额,可能也是他们没机会说吧……
拉斐尔瞪圆了眼:“第一次?原来都没人对你说过吗?”
我撇嘴道:“没有。”
拉斐尔笑若春风:“那可真是他们的遗憾,我感觉好幸运,竟然能成为你的第一次。”